“武安侯此物有印章,此印有燕字,應該是出自燕地之物!”
“李道長大才,此物正是我母親所留,說是我們家祖傳之物,而我家祖就是源于燕地!”
田蚡取第一件寶貝遭了嘲笑,第二件物品則是壓箱底之物。
這件繪卷展開,又讓仆從持著大殿各處來回走動,供給眾人觀察。
有被請來的鑒寶師將腦袋低了下去,又有人略有所思,也有人遲疑不定欲要起身又坐了下去。
田蚡也不等人瞎猜測,直接率先詢問了李少君。
“還不知道長可知這繪卷上記載的文字說的是什么意思?”田蚡問道。
“這記載的均是人名”李少君道:“此名為臧兒!”
“這……這是我母親的名字!”
“此名為臧衍!”
“那是我母親的兄弟,已經六十余年不曾有消息!”
“臧荼!”
“我外公!”
李少君連連指了數處地方,又提出了數個名字,這讓田蚡好一陣驚呼。
“看來是武安侯的家譜”竇嬰笑道。
“我多年來不曾識出祖輩的字,讓各位笑話了”田蚡苦笑道。
田蚡的情況不算特殊,秦王朝前各國紛爭,使用的文字各有不同,而隨著秦王朝改制文字,又有大漢王朝延續,百年間一切物是人非。
除了一些有學識的老人依舊能辨識過往的文字,新時代的人都沒有學那些被遺棄的古字。
而田蚡這卷家譜的年代較為古老,如臧兒等人的名字都是后續按規格補錄,涉及的文字年代更為久遠。
他收了家譜,又多謝了李少君。
雖然田蚡取的物品并不算重寶,但展現后得到了解惑,這讓眾多人興致盎然。
有田蚡開場,也不時有人舉起自家的寶貝,企圖讓其他人解惑。
這場鑒寶的宴席與李少君等人過往參與的宴席有所不同,李少君此前參與宴席是主家給出寶貝,辨識之后給予報酬,而這場宴席則是邀請了諸多人取難于辨識之物前來,甚至直接開價請人辨識。
若有本事鑒別相關,所獲報酬不會少,若缺乏了本事,顆粒無收也是常事。
張學舟不喜和灌夫喝酒,當即就脫離了座位湊到各處去看熱鬧。
“田蚡的寶貝有問題?”
來回走動時,李少君也湊了上來,還碰了碰張學舟身體,這讓依靠尋寶術找隱匿靈玉的張學舟收了術,又低聲問了問。
“那玩意兒是一卷花名冊”李少君低聲道。
“什么花名冊?”
“我們在海中島那邊碰過的”李少君提醒道:“花名冊是那邊勢力記載的人名,上面還有聯絡的方式和暗語!”
“啥?這也能拿出來公示?”
“可能是斷代失聯了,后輩沒搞清楚情況!”
李少君低語。
李少君過往一些年都在研究仙庭,試圖尋覓進入仙庭弄到延壽金丹,但多年下來一無所獲。
他沒想到跑來了長安城,居然能在這種宴席上看到聯絡仙庭的傳承物。
但凡按田蚡這副繪卷進行聯絡,他們就有可能聯絡上仙庭勢力成員。
“要不要渾水摸魚?”李少君低問道。
“這個事情得看看情況”張學舟抿嘴道:“你穿幫還好,我穿幫就死翹翹了!”
“就你還死翹翹”李少君憤憤道:“蔡麻還說你能活六百載呢!”
“切,你信這種事!”張學舟問道。
“不信!”
李少君干脆利索搖頭,但他心中只覺一下就沉入了海底。
他太熟悉張學舟了,非常清楚張學舟喜歡真話假說,又將假話真說。
如果張學舟喜滋滋,還想讓蔡麻再施展命術查查,李少君能確保這六百載壽命就是玩笑。
但張學舟直接反問一句,這就由不得李少君開始懷疑事情是不是真的。
“肝疼,這王八蛋拿好處不帶我,送死的事情就招呼了我一次又一次!”
李少君生了疑心,等聯想到修為高深的鎮元神君,又尋思到蔡麻的來頭,再疊加上蔡麻提及張學舟身上有七道陽壽光環,他只覺張學舟這些日子弄到了無數天材地寶,而后實現了人生的大目標。
“若我能活六百歲,我怎么熬都是真我境修為起步!”
他尋思著這種高陽壽的好處,只覺心肝越來越疼。
“那邊可是有延壽金丹”李少君跟在張學舟身后低語道:“我將名冊上的人名記了下來,肯定能混入仙庭,但凡能出頭,咱們這輩子可就發了!”
“我不稀罕那玩意兒!”
“你不稀罕總歸有其他人稀罕,比如你爹、你娘、你嬸、你堂哥”李少君咬牙道:“蔡麻測過你爹娘,他們一個只能活十年,一個只能再活十二年,你自己活得久,總歸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早死,這也是當下普通人為數不多可以服用的續命丹藥!”
“瞎測!”
張學舟心態很平和。
作為一個需要和域外天魔角逐的人,他自身壽命有限。
但張學舟沒想到這方世界父母居然也會走在他前頭。
張衛盟、宋鳳英是在正常年齡結婚,當下不到五十歲,而張重則是服兵役后才找了有容氏成婚,年歲偏高。
而疊加上淮南挖礦和當藥人等雜事,老夫妻兩人蒼老得較快,甚至會走在張學舟前頭。
這讓張學舟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命術修行不是誰都能做到,又與修為相關,想登高極難。
對于當下來說,想要活長久一些的最佳選擇確實是仙庭的延壽金丹。
一枚金丹二十年陽壽,這是屢被人驗證的結果。
“怎么樣,這個機會就擺在眼前”李少君慫恿道:“咱們也不是馬上做這個事,等長安這邊事了,咱們再行動!”
“可以!”
張學舟微微皺了皺眉頭,最終又將事情同意了下來。
“武安侯姓田,他父母那輩姓臧,這臧姓之上又姓趙,再又到夫姓,隔代換代換姓的情況極多,不管咱們叫什么,他們都沒法查,混進去的難度不會很高!”
李少君低聲傳訊,示意自己做這種事情不是一時沖動,也并非利益熏心迷失了心智,而是存在極高的成功率。
正常而言,李少君自己一個人也能做這種事,但李少君覺得帶上張學舟更為靠譜。
尤其是張學舟壽元六百載這種事情猛烈沖擊著他心靈。
如果不給張學舟一些好處,和對方結成死黨,李少君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可能從張學舟那兒掏出真正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