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中，一個叫敖廣的龍王腦袋一晃，丈高的龍首就顯了出來。
水牢中空間有限，對方沒有展現自己的龍軀。
但饒是如此，張學舟也能感觸到大妖們真正恐怖的實力。
龍王們在陸地上的戰斗力或許有限，才導致名聲有限，但只要龍歸大海，這就是海域中的霸王。
如果不去感知四海龍王身上的恐怖妖力，這是四個嬉笑怒罵的老貨，但只要正面相迎，龐大的妖軀就會帶來讓人窒息的強大。
「敖厲，放我們出去！」
敖廣晃動著龐大的龍首，半截人身在龍首下顯得極為滑稽。
但龐大的妖力混雜著滾滾聲浪，這幾乎是如同爆炸一般的聲響，將這片水牢石壁都震得來回搖晃。
「我們已經把那個半妖救回來了！」
「龍珠是有效的，你不要懷疑我們給了假貨！」
「我們是冤枉的！」
敖廣連連大呼，口水唾沫四飛，落在下方的張學舟只覺滾滾的水浪墜落，讓他直接洗了個涼水澡。
他抹了一把臉，只覺夾在這種水牢中太糟糕了。
但與此同時，張學舟也沒從敖廣的口水中感覺到惡臭，對方的口水似乎還帶了一絲有些依稀熟悉的香味。
「涎酒……涎？口水？」
張學舟腦海中想到此前服用過的涎酒，只覺喉嚨有些不舒坦了。
但他很快想起了自己這種依稀熟悉感。
十余天前服用過的涎酒不可能給他如此模糊的感覺，他這種模糊感來源于長安城的安樂宮。
張學舟記得太皇太后熏香就是這種味道，只是較之這種口水香味要濃郁很多，淳于緹縈提及過熏香是龍涎香。
能讓太皇太后這種級別的大修煉者利用龍涎香來克制煞氣，龍涎香作為藥物的等級顯然是很高。
張學舟沒想到這種藥物的原始材料居然就是龍的口水。
此時敖廣口水唾沫四飛，其他三位龍王習慣了沒啥感覺，張學舟這個正面淋了一身的人感覺還真不小。
他甚至覺察到自己腦袋的沉重在不斷消退。
與此同時，他只覺體內的妖力迅速增長。
作為他衍生妖力后就不曾修行的力量體系，張學舟對妖力確實不關心，只有早年修行云中術才有過一段時間的發展。
眼下的妖力不斷滋長，仿若灌水一般水漲船高，幾乎有提升到他化體境修為的架勢。
張學舟哪曾見過這種修為的飛速增長方式。
如果修行是如此簡單容易，那世上人人都能成為大修煉者了。
「別吐口水了，我身體似乎被你們搞出問題來了」張學舟喊道。
「冤……」
敖廣龍首俯下，口水如潑水一般澆了下來。
他晃了晃腦袋，這顆近乎占據了水牢空間的龍首迅速收縮了回去。
「有點吐習慣了」敖廣看著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張學舟尷尬道：「我們水族在水中需要通過不斷吞吐才能呼吸，我們因此也有這種噴吐口水的習慣，這個事情怨不得我們！」
「我們身體縮小后就不怎么能看出來吐口水了」敖欽點點頭同意道。
「說來敖厲有沒有聽到我們喊他？」
「我覺得他應該是聽到了，但他還在給敖青解酒，一時半會估計沒法過來！」
「他是真的能生，我聽說他連連生了九個龍仔子，身體強壯得不像話！」
「我往年也很能生，但生著生著身體就掏空了，被人打一巴掌都只能忍著！」
「太傷身了啊！」
「就是就是！」
或許是生活太過于無趣，龍王們很容易歪話題，但凡打岔一句就沒干正事。
等到敖廣腦袋縮回來，又確定敖厲能聽到，眾龍王連呼叫都懶得再喊了。
敖欽揮了揮手，水牢中諸多水花齊齊被掃去，便是張學舟那顆濕漉漉的腦袋都清掃得干爽無比。
這讓張學舟感覺腦袋進的水少多了，他也勉強能將沉重的腦袋抬起來。
「各位，看來你們在這兒住得很開心！」
龍王們的通知很到位，半刻鐘后，人形模樣帥氣得不像話的敖厲從一面墻壁中踏入出現在水牢中。
「一點都不開心」敖廣吐槽道。
「看來我讓你受委屈了」敖厲冷笑一聲道：「要不我讓你開心開心！」
「別呀，我不想打架，我也打不過你，到時候就你開心」敖廣連連擺手拒絕道：「現在你是大龍神，咱們都不如你！」
「這半妖也救醒來了，可以證明這枚龍珠不是假貨，你繼續拿去保管」敖欽道：「我們雖然技不如你，但確實不會做手腳！」
「也罷，那你們該去東南西北就去，想去南海繼續嘮嗑也沒問題！」
敖厲伸了伸手，水牢石壁顯出一道門。
他示意眾龍王可以出去了。
這讓眾龍王大喜，不乏搖頭擺尾化成一條小龍游蕩飛走者，也不乏大踏步直接鉆出去者。
一時間，四位龍王跑得飛快，只是短短時間就消失在了水牢中。
「我還以為拿了一枚假龍珠！」
敖厲伸手一招，張學舟此前在嘴里含著的金色圓珠頓時入了手心。
他朝著龍珠吐了一口氣，而后同樣含進了嘴中。
「這枚龍珠是什么來頭，可以拿來治病的嗎？」張學舟忍不住問了一句。
「龍珠是我們龍族至寶，據傳是龍祖所遺留下的內丹」敖厲聳聳肩道：「含著龍珠可以助推修行，如果身體受創也能恢復。」
「好厲害！」
敖厲說的很簡單。
如果是作用在普通人身上助推修行和療傷，這種物品非常多，但到了敖厲這種水準的大修煉者依舊有作用，這就是頂級的寶貝了。
這也無怪敖厲說龍珠是龍族至寶。
「我現在腦袋昏昏又沉重，是不是治過頭了」張學舟道。
「腦袋昏昏沉重？」敖厲一疑時伸手一抓張學舟，手指觸摸片刻后道：「怪不得這四個老貨跑起來飛快，原來是沒把你痊愈！」
「我這是有什么大病嗎？」張學舟忐忑道。
「應該不是什么大病」敖厲擺擺手道：「可能是你喝多了還沒解酒！」
「我總感覺腦袋里像是灌了水，還暈暈乎乎的！」
「這就是酒喝多了的后果！」
敖厲注目著張學舟，腦袋一晃時一嘴口水如涌泉一般噴出。
「有沒有感覺好點兒？」敖厲吐完后問道。
「好多了！」
張學舟對龍族解決酒水后遺癥的已經不抱期望了，這些龍除了吐口水還是吐口水，似乎少有其他方法。
他抹了抹滿臉的口水，覺得只有自己才能解決自己的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