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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句話被高文說出來時,沖擊力是核彈級別的。
圣光,暗影。
這兩個在黑騎士們看來永遠不可調和的字眼,出現在了一名圣騎士身上。
而這個圣騎士,是曾經被永恒黎明奉為旗幟的高文。
在被暗影圣殿禁止討論、諱莫如深的高文。
就算他是打敗了自己一行人的敵人……
就算他已經不代表永恒黎明……
他也是圣光的代言人。
可現在他說要教自己成為“暗影戰士”?
這怎么可能!?
望著這一雙雙被震撼到麻木的面龐,高文由衷地嘆了口氣。
海涅說得沒錯。
“超凡能量只是能量而已,使用手段是相通的。”
這也是海涅的意思。
這是最原始的、但最高明的戰斗技巧。
“他們不是圣騎士,更不是永恒黎明的精銳,他們是麥卡拉的戰士!
“接下來你們會看到,一個合格的麥卡拉戰士是如何戰斗的。”
只有鐵一般的事實會鑄成沉重的大錘,砸爛這些無聊的藩籬。
然后他拔出劍,劍上同樣鍍著一層暗影能量。
試想一下,一個被永恒黎明和暗影圣殿視為異端的亡靈生物和太陽騎士進行基本功展示。
黑色的火焰隨著他向前踏出而傾瀉于地。
撤力、虛晃、橫砍、盾沖,以及最簡單的盾擊。
高文看向捉羊。
“在超凡能量的幫助下,我們固然可以更好地獲得優勢,但扎實的基本功也不可忽略。
這是何等的視覺沖擊力?
這是血與骨的碰撞,是力量的直接展示。
這一幕帶來的震撼不亞于剛才高文變黑。
轟——
親眼所見,無法違背、無法杜撰、不能無視。
高文沉聲道:
“比如黑騎士的湮滅大地,與圣騎士的奉獻在某種程度上是同一種戰技。”
兩人的每一次碰撞都勢大力沉,聲音盤旋在戰俘營上空,回蕩在戰俘的心中,仿佛那不是盾牌在碰撞,而是有人在敲打他們心底的不可能。
“戰斗的目的是擊敗敵人,而超凡能量只是協助手段之一。
于是他激活了身上的“暗影庇護”。
捉羊:“怎么被你說得這么奇怪……”
所謂晉升到五級,也只不過用超凡能量中融合的無數人的偏見與敵意來加固它罷了。
這是高文在海涅的授意下花了三個晚上學會的湮滅大地。
兩面盾牌狠狠撞在一起,高文收了力量,因此沒有人后退。
所謂屏障、所謂壁壘,只靠教化和口號是無法打破的。
這些黑騎士的呼吸仿佛都停滯了,直勾勾盯著黑色的高文不斷靠近,感受到了那如假包換的暗影能量。
現場鴉雀無聲。
這些四級的黑騎士雖然靈魂上沒有屏障,但心里有。
——麥卡拉元靈工廠出品之超凡能量三件套:能量通道,能量庇護,能量附著。
畢竟是異種能量,沒有直接繼承高文的奉獻等級,這倒也合理。
而且是一堵厚實的、可悲的壁障。
所謂相通只是那么一說,就好比二胡和小提琴,原理一樣,觸類旁通,但方法不同。
“想必在之前的交手中,你們也已經領教過了麥卡拉人的戰斗技巧。
那是真的。
一團黑漆漆的光芒出現在高文亮銀色的鎧甲上。
范圍不大,說明等級不高。
但這時候已經不需要注意那些細節了。
還需要一劑猛料。
因為事實就擺在那里,恨不得懟到你的眼睛里。
話雖如此,他還是脫掉了盔甲和頭盔,光著屁股上了。
衛殿鳶:“上吧羊哥,光腚跟他干了!”
這足以調動每個近戰職業的熱血,足以讓他們血脈僨張。
在這種原始的沖動與憧憬面前,熱血開始滾燙,就如一把火,燒灼著雜念。
直到高文的暗影與捉羊的圣光各自浮現在盾牌上,相互湮滅,這把火燒到了極致。
駕馭暗影的圣騎士,與駕馭圣光的亡靈。
成見與教條被燒成灰燼。
在灰燼之中,新的遐想抽出嫩芽。
渴望變強。
這是這個世界的人最純粹的欲望。
海涅很驚訝,第一團淡藍色的經驗球竟來自那個叫奧利維的家伙。
一方面,這說明奧利維打心底里放下成見,開始認為“力量沒有對錯”。
另一方面,這家伙天賦不錯。
海涅想起了這家伙的過往——
他平等地憎恨盧庫人和自己的同胞,思想扭曲且激進,以至于成為了恚蟲的目標。
“但愿這次他能找到自我吧。”
海涅輕嘆。
看法轉變太快也不全是好事。
他就像一團浮萍,前往何處只取決于湍流的方向,而非自我。
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初次教學篩選出了二十多人,海涅把名單交到了高文手里。
高文在圣光之廷建立時就萌生了另起爐灶的想法。
他覺得自己需要一支隊伍返回永恒黎明進行物理傳教。
在游戲里這是“血色黎明”的前身。
這一次不需要讓這個組織染上復仇的血色,所以名字還沒想好。
海涅建議他趕緊想,想不出來可以去問貝德維爾或者請教老伊恩。
他就差把“別問我的骷髏”這句話說出來了。
六天后,于尼布拉副本開展的訓練結束。
這一批共計二十人的學員全副武裝地離開了麥卡拉,前往位于翠葉庭以東、低語森林深處的尼布拉城。
在那里,他們要進行自己的第一次外出任務。
同一時間,一座浮空城從北邊靠近麥卡拉,在邊界突然停下。
浮空城內。
一個穿著漆黑法袍、須發皆白的老者問:
“梅諾,為什么要停下?”
根據維利塔斯人出品的《泛大陸法袍穿戴守則》,純色法袍一律代表技術人員,鑲邊則代表戰斗人員。
其中紫色代表暗影技師,墨綠色代表栽培學派的牧樹人,土黃色代表圖騰技師等等。
眼前這種黑色法袍,天知道是怎么流傳下來的。
但在暗影圣殿,只有姓吉蒂勒,且不是技師與施法者的家伙才能穿戴。
這種人,一般都是德高望重的老骨頭。
穿著紫袍的梅諾·吉蒂勒低著頭,正要解釋,聲音就從一旁傳來。
“德米特里閣下,前面就是麥卡拉了,貿然入侵他國領空是會引起糾紛的。”
德米特里斜了一眼這次談判的負責人,也是所謂“調停者”希婭拉。
他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閣下是說,這個鄉下會有反制我們的空中打擊手段?”
希婭拉微微一笑,沒有上他的當。
“我不知道,但出于外交禮節,我認為應該尊重對方。”
德米特里:“我總算知道為什么和一個鄉下談判,還要派我們三個人來了,有人的立場已經偏向了對手,您怎么看呢,使者大人?”
他看向始終一言不發的安德烈。
三個人,分別代表了三方勢力。
吉蒂勒,舊貴族,以及圣殿的直系。
吉蒂勒是最早從舊貴族倒向圣殿的,但這么多年過去,家族屹立不倒,盤根錯節勢力龐雜。
到底是圣殿的堅實擁躉還是心頭大患,誰說的清呢。
安德烈沒有理會德米特里的擠兌,裝作喝醉了,盯著面前的酒杯。
忽然,一名年輕的暗影技師大喊:
“報告,有個東西飛快地靠近!”
梅諾一驚:“什么東西?”
“我們正在觀——察。”
更多的話已經無需多言了。
這個丑陋的怪東西飛速懟到了臉上,然后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速度急剎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