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肆虐,寒流侵襲,萬物顯得落漠而蕭條,枯榮的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聽說再過幾日,又要下大雪了。”
從許家出來后,許乾予的目光就時不時的望向窗外。
此時京都的天氣越發的寒冷,前一波寒流剛剛過去不過數日,新一波的寒流又來了。
方老爺子也看了一眼窗外,狂風肆虐,想必再有兩日,大雪將至。
“乾予……”
方老爺子有些欲言又止,許乾予等了一分鐘,都未聽到方老再繼續開口。
他將視線拉回。“師父,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
這就是許乾予,過于聰明。哪怕方老的神色有一點變化,他都能察覺到。
方老抿了抿唇,想了一會兒,還是繼續開口問道。
“乾予是不是喜歡嶠丫頭。”
只見車內清貴溫潤的男子,溫柔一笑。那一笑,仿佛看到了千樹萬樹的梨花盛開。
“歲歲這么好,應該沒有人不喜歡吧。”
“師父說,是嗎?”
男人的嗓音清潤的像是山澗的清泉水。卻又不會感覺到涼意。
反而讓方老多了幾分莫明的心疼。
“師父,你……”
許乾予還想繼續問下去,車子停在了浮景居門口。
門口處站著一個穿著紅色風衣外套的女人,看她模樣,應該是剛剛從外面回來。
女人戴著大帽沿的帽子,聽到車子的動靜便轉頭望來。
是季薔薇。
“谷姐。”
許乾予下車后便與季薔薇打過招呼,這才轉身走到方老身邊。
季薔薇的目光落在許乾予的身上。
不得不說,上帝對許乾予是過于寵愛的,可惜,又過于不公平。
在他的身上,“慧極必傷”這四個字體會的淋漓盡致。
“薔薇是剛剛回來。”
季薔薇朝方老點了點頭。“方老,許大少。”
“谷姐,你可以叫我乾予。”許乾予溫柔的笑著。
三人剛剛走入院子,便聽到屋子里的歡聲笑語聲,從里面傳了出來。
“嶠美人,你和晏帝……”
“太好了,網上那些人知道了,估計都要氣死。”
“讓他們只能羨慕,哈哈哈……”
吉哥的聲音很大,大的傳出屋外,飄在院子里都清清楚楚。
“是家里來了客人嗎?”許乾予偏頭問向季薔薇。
季薔薇昨日便發現了許乾予看向嶠卿言的目光有些復雜。
這目光很清透,卻也很純正。雖然隱藏的很好,但季薔薇在謝家那位謝于謙和傅晏矢眼中都曾看到過。
那是心悅,是歡喜。
“不是客人。”
許乾予心有猜測,但真正讓他心里一顫的,便是走進屋子里,他所看到的場景。
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對壁人。男人坐的端正,而他身邊位置的女人,正在彎腰一顆一顆剝著石榴。
此面,她面前的瓷骨碟子里已經裝了不少碟子。
男人含著淡淡的笑意在與吉哥說著什么。
而女人而認真的剝著石榴,余光卻縱容的望向身邊的男人。
兩個人穿著同色系的家居服,坐在寬大的沙發上,不會覺得擁擠,反而像是,那位置天生就為兩個人而打造的。
“咳……”傅晏矢輕咳了一起,然后扯了一下身邊的人。
“有客人?”
傅晏矢幾年前見過許乾予,但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也能確定,面前的男人就是許乾予。
傅晏矢其實早就察覺有來進入了院子。不過他佯裝不知道罷了。
嶠卿言抬了抬眸子,平靜的打了一聲招呼。
“方老。許大少。”
方老看著許乾予失神的樣子,搖了搖頭。
他就知道。
許乾予很快便調整好了思緒,他溫柔的笑著,朝嶠卿言的方向走去。
“歲歲,這位是……”
“歲歲何時喜歡吃石榴了,以前不是覺得難剝嗎?今日心情這么好。”
嶠卿言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輕嗯了一聲。
直到她將最后一顆石榴剝完,她才將一碟子的石榴端到傅晏矢的面前。
“吃吧。”
她起身抽了一張紙巾,這才看向許乾予。
“不是我吃。他喜歡吃。”
“傅晏矢,我男人。”
“許家大少爺。”
傅晏矢的心情瞬間變的更加愉悅了。他竟然出奇的起身,朝許乾予伸出了手。
“許大少。你好。”
許乾予多聰明的一個人,心思百轉,瞬間就明白了嶠卿言想表達的意思。
就連拒絕,她都表面的這么干凈利索,不給別人一點余地的空間。
許乾予伸出手,與之輕輕握住。“傅先生。”
雖然是輕輕一握,但兩個人眼神里卻暗自交鋒了幾回。
“咳……嶠丫頭。”
“我們是來跟你告別的。”
方老很清楚,兩個人的感情別人插不進去。嶠卿言的性子使然。
再加上,傅晏矢……
方老的話,讓兩個男人紛紛松開了手,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你要帶他出京。”
“我母親的事情,我想回一趟祖宅。”回答嶠卿言的不是方老,而是許乾予。
“以前許家的老人,都移居到了祖宅。或許在那里,會有收獲。”
“現在,我不待在京都。”他待在京都,會影響嶠卿言的計劃。
畢竟,方老的身份擺在那里,而他的背后相識的人脈……
他和方老離開,許家就真的是孤立無援。
而且許乾予早已經得到了消息,蕪山早就已經大雪封山了。
許家派出去的幾撥人,都是有去無回。
許乾予確定,這是嶠卿言有意為之,也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
所以,這個時候,他不適合待在京都。
他出現,已經丟下了一個炸彈下去。自然不能讓許家有喘息的機會。
嶠卿言撇了他一眼。輕嗯了一聲。“隨便你。”
許乾予的出現與否,都不會讓她打擾她想做的事情。
畢竟,許中欽和許書靜,光是四年前的事情,就已經夠鬧騰一陣。
再加上,許書靜身上可是有一條真真切切的人命。
說起這個,嶠卿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簡家的判決下來了嗎?”
季薔薇輕呵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了呢。”
嶠卿言懶懶的往后靠了靠。“這么久了,也該有一審結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