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邑城,林菱和萬添等人一起騎馬趕到鎮上,兩個時辰過去了。
萬添帶著顧盼瑞去追捕黃良等人。
林菱直接去到劉大夫的藥堂。
楊文早就包扎好了后腦勺的傷,因為黃良下手有點重,他昏迷了一個多時辰,醒來才不到半個時辰,就接連聽到了兩個噩耗。
他滿心希望寄于林菱身上,看到林菱的一瞬他撲過去,顧不上自尊,跪在那任由眼淚滾落,啞聲懇求:“林姐,求你一定要救秀兒,以后無論讓***什么,我都沒有二話,求你了……”
“你再拖延下去,害的是馮秀和孩子。”
情況林菱已經知曉,掙脫開了楊文的手,直奔房間。
劉大夫迎上來,斑斑點點老人斑的臉上,都是汗水,抬起來又***的手臂上都沾染了血跡,他無奈說:“我已經盡力了,但孩子還是沒有保住,現在大人也有點虛弱,怕是。”一尸兩命。
緊隨其后的楊文眼前一黑,往地上一倒。
“誒,楊文!”
劉大夫趕緊撲過去,扶住了才沒讓楊文的腦袋受到二次傷害,但也讓他的老腰差點閃了,趕緊叫人幫忙。
林菱速度一直沒停,把身后的事全部拋到腦后,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馮秀時,她把脈,寫藥方,交由藥童去煎藥。
“催產藥?”藥童不解:“劉大夫已經下過了,無用。”
病人不愿意失去這個孩子,就讓催產的過程變得艱難。
“那就下猛藥。”林菱又添了幾味藥,讓藥童趕緊去。
她接著扎下第一根銀針。
馮秀吃痛,眼皮子抬了抬:“林,林姐。”
她吃力的喚一聲,接著目光下移,看到肚子還挺起,嘴角上揚:“能保住對吧?我堅持到你來了。”她剛松懈,就能感覺到下身有東西要擠出來,嚇得她再次用力。
“孩子保不住,但你還可以有孩子,如果你堅持傷了身子,再要孩子更難。”
“媳婦兒,咱不要堅持了,以后還會有的,就算沒有孩子,咱們也好好的過日子,我只要你活著。”楊文清醒過來,隔著一道門撕心裂肺的喊。
林菱靜默,繼續扎針。
馮秀眼淚無聲滑落,輕輕抽泣:“我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我舍不得……”
話還沒說完,藥童端了藥進來。
林菱把馮秀扶起來靠著自己臂膀:“喝完才有力氣。”
“嗯。”馮秀沒有懷疑過林菱,認為都是為了自己和孩子好,乖乖的吹一吹,還有點點燙也一口氣喝完了。
林菱沒著急把人放躺著,而是讓穩婆進來,不到半刻的功夫,馮秀一聲慘叫,沖破天際。
隔著一道門,楊文只能聽到三嫂說:吸氣,呼氣,用力,慢慢來等等。
煎熬了半個時辰,三嫂抱著一團被褥走了出來,目光掃了楊文一眼,手指收緊,心疼的看著他道:“孩子生下來了,是你拿去,還是我幫你們處理了?”
楊文愣住了,那一絲希望終究還是破滅,他咬牙道:“你怎么處理?”
“埋了。”三嫂嘆息。
楊文看了房間一眼,點了頭,他要照顧媳婦兒,沒有時間去埋了可憐的孩子,再有,他真的做不到親手去埋葬。
“往東,翻了兩座山后在半山腰。”
那里有不少小墳。
楊文想拿錢,在懷里掏了掏,空空如也。
三嫂見狀,擺了擺手說:“不用,我沒錢的時候,柳大夫也不要我的診金,就當還了。”
只是一個理由,楊文羞愧得臉紅,低下了頭。
一刻鐘左右,林菱也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歪頭示意:“去看看她吧,還會有孩子的。”
后面一句,是她安慰的話。
這樣拖著,已經傷到子宮,加上她來得晚了點,之后再想要孩子,就得調養好身子,過程艱難。
但那些,是后話。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林菱去了秀坊吃晚飯。
余卉聽完這事,長長吸了一口氣:“這二人真沒看出來,會這么狠!”
幸好她當時想著請二人來看家護院,結果林菱說讓八哥來,她改變主意了。
林菱則想得更多,猜出昨日楊文他們過來時,黃良他們應該也來了,聽到了對話。
要不然,以二人的德性,不可能自己回來鎮上都沒出現見一面。
二人有閑聊了會。
“林大夫,吃完飯我護送你回藥堂吧。”八哥一直守著。
林菱點頭:“好。”
二人一起離開。
余卉看著一高一矮的身影順著街道走,摸了摸下巴,拳頭捶了捶心臟位置:“怎么回事?居然跳那么快,生氣了?”
沒理由,她也不可能為了一起乞丐生氣。
她啪一聲摔了門。
藥堂。
林菱一進去就是一群大老爺們在里頭,雖然他們住后邊,她住前院二樓,還是感覺到不適,她干笑著:“我回來看看,沒什么情況吧?”
孫老二說:“有人想進來,被我們給打走了,但沒看到人長什么樣。”
“應該是黃良他們,以后應該不會來了,早點休息吧。”說完她剛轉身,就看到了顧云庭,一時驚喜:“你怎么來了?”
八哥默默退了。
孫老二等人也趕緊去后院,關了門。
二人坐在大堂。
顧云庭打水洗臉洗手,一路趕來,風塵仆仆,洗完清爽一些了,拿出一張紙:“明日需要的藥材。”
“好。”
林菱邊抓藥,邊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把黃良他們為什么朝楊文二人動手的猜測說了。
顧云庭剛想說話,就聽到街道上急切的馬蹄聲,他探出頭,正好看到一群馬隊從遠處跑來。
走近了,就能借著燭光,看清來人正是萬添一行。
萬添打了招呼,帶著人繼續往前:“鎮口等你。”
顧盼瑞應了一聲好,下馬之后進屋:“爹,現在人已經抓到了,我們回邑城,你們呢?”
“等我們一起。”林菱立馬把麻袋捆緊。
顧云庭往背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