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
一個時辰后,林菱已經抱著顧盼雪,和楊文一起回到大灣村。
知道楊文要給馬兒治病,老馬留了下來。
一家人圍在院子里,看著楊文的動作。
馬兒因為傷在臀部,大多數時候都會趴在地上吃草。
之前顧云庭強行上藥,掙扎也沒用之后選擇了擺爛。
楊文蹲下來,解開了裹著的紗布,露出了外翻的皮肉,他伸手去碰,馬兒疼得彈了下,他趕緊退后,搖了搖頭:“傷口很深,愈合的速度不快,林姐,我給加點黃芩,雖然貴一點,但是管用。”
“好。”林菱高估了動物的愈合能力,雖然也能當人治,但人是人,動物是動物。
楊文從藥箱里取出黃芩,加上之前的藥混勻后,加入白酒搗爛。
顧云庭走過去,一屁股跨到馬背上,手死死拽住韁繩。
老馬同樣去幫忙壓著。
楊文咽了咽口水,走近后把藥貼到馬屁股上,那瞬間馬兒嘶鳴,四肢不斷的發力。
幸好被按住了,不會被踢到,楊文麻利的包扎好就退到幾步開外,額頭上已經都是汗珠。
“謝了謝了。”林菱遞過去一杯茶水,手上另一杯遞給了老馬。
喝完茶水,楊文吐出一口濁氣:“兩天換一次就行,給它找個涼快一點的地方,注意發炎。”叮囑完后,他看了老馬一眼:“馬師傅,我跟你坐到岔路再走回去可以嗎?”
“我送你回去,就半刻鐘的事。”老馬笑著往外走。
林菱熱情邀請二人留下吃飯,可兩個家里都有懷孕的媳婦兒等著,她也不好強留了,看著二人走遠,余光看到了拐角的人。
四五個鄰居從拐角走出來,站在院門口,眼睛直勾勾的往馬兒身上瞅。
“兩匹馬,顧老三,你從哪里弄來的啊?”
一黑一棕色,看起來年輕又健壯,這不得二三十兩銀子了?顧家哪來的那么多錢?
一個個的眼睛又羨慕又怨恨,恨怎么不是自家的。
“買的,賒賬買的。”
顧云庭皮笑肉不笑,眼神示意林菱趕緊進屋來。
“那咋買一只病馬嘞?”也有人注意到了傷口。
林菱笑著說:“是回來的時候拉不住掛傷的,幸好百民堂的楊文大夫會治,要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他會治雞嗎?我家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兩三日沒有下蛋了,那是給娃吃的,嗐,說殺了吃又沒二兩肉,不殺吧又半死不活的。”
要不是因為下蛋,早就一刀嘎了,嬸子說起來一臉愁色。
另一人也跟著說道:“我家的那豬也能看嗎?糧食都給它吃了,就是不見長肉,這不長肉的豬,養著干甚?”
這波宣傳果然有用,林菱趕緊安撫:“會的會的,明日我就讓他過來給大家看。”
“好,記得叫啊。”
好幾人說完,又轉而把目光盯到了馬兒身上。
不等這些人開口,林菱就把院子門拉開:“進來說,正好吃飯呢,邊吃邊說。”
現在糧食少,大家就是竄門也不會留下來吃飯,免得遭人說蹭飯什么的,難聽死了。
相當于變相的趕人。
“我家的在鍋上了,改天再說。”
“是啊,回家吃飯了。”
轉眼人全走完了。
堂屋里確實擺好了飯菜,只等林菱了。
坐上桌,林菱先交代了:“五娘,老三,你們在家得注意著馬兒,吃的喝的,一定不要過別人的手,擔心那些妒忌眼紅的下藥。”
李五娘連連點頭:“娘放心,我會盯著的。”這馬這么值錢,是家里最值錢的了,她就是自己沒了,也不能讓馬出事。
顧盼輝跟著點頭:“娘,之前只是坐馬車,覺得不過如此,今日我坐在馬背上,好威風啊!我想學騎馬。”他眼神亮晶晶的。
找一個師傅,也是不少錢,林菱猶豫著,顧云庭咳嗽一聲,吸引了眾人目光后,溫聲道:“我會騎,我來教他。”
“那之前為……”什么不教老大?李五娘呼之欲出的話咽了回去。
也不是第一次偏心,她本來已經習慣了,卻因為現在爹娘對自己越來越好,變得貪心了。
“以前沒馬,壓根想不到去學。”顧云庭還是解釋了。
李五娘嘴上說著并不是這個意思,但吃飯的氣氛還是壓抑了下來。
顧盼輝心里不是滋味:“你咋樣樣都要爭啊?爹娘只能對你好是吧?虧我還想著多幫你,讓你少累一點……”
“老三,吃飯。”
林菱冷聲打斷,見都安靜了才溫聲解釋道:“都是一家人,為了這個家好,現在老大在馬廄了,老三以后也要跑貨,不學會騎馬也不行,我們也做不到事事都平均分,同時給,并且沒有老二的時候老大一個人享受我們的寵愛,這些分得均嗎?”
已經在補償老大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每一個孩子都覺得不偏心。
要她自己說,生一個才是最好的。
沒人應聲,顧云庭打圓場:“說出來也好,憋著傷和氣。”
顧盼輝瞥了一眼,幾大口吃完飯就回屋。
前幾日還幫著洗碗來著。
林菱吃完也放下碗回屋,但從門縫看著外面的情況。
顧盼雪也回屋了。顧云庭一個公公也不好挨媳婦兒太近,收拾了碗筷也就沖回了屋里來。
看她偷偷摸摸的,他學著弓身貼著門,下巴就抵在她的腦袋上:“你看什么?”
“看看她會不會恨我們。”林菱故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聽到罪魁禍首的痛苦悶哼聲,她心里舒服多了。
怪天怪地怪別人,主打一個自我開心就行。
顧云庭低頭看她一眼,瞧不見神色,但能察覺到心情不錯,默默認了。久違的親昵,讓他恍惚,哪會去打破?
二人這邊溫情,獨自洗碗的李五娘,隔了幾日又坐在小板凳上洗碗,碰到溫水,油漬,臉上有種黃粱一夢的錯愕,豆大的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娘現在對她夠好了,她怎么能自私的希望一切好都給他們夫妻二人呢?
貪心,太貪心了!
她擦了眼淚,麻溜洗了碗之后,回屋滅了蠟燭。
“我們也該睡了。”
顧云庭已經在床上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