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回到銀江莊園。
管家看到她這么早,略微詫異:“沈小姐,您今天一個人回來的。”
按平常,都是跟姜景辰一起。
沈確笑著擺了擺手:“下課早就回來了,那什么,我先上樓了,有點困。”
“好的。”
沈確走上樓,沒去臥室,反而去了書房,將門關上,她開始四處看。
之前就對這間書房有興趣,只是一直沒觀察,若是直接問姜景辰,多沒意思。
沈確走到書架前,視線掠過那些書籍,隨手拿下一本翻看了下,覺得沒意思,將書放回去,繞到別處去玩。
當走到一幅掛畫前時,沈確腳步停了下來,目光直直看著畫,這跟周圍很不搭欸,誰畫的?是最近才有的嗎?還是之前沒觀察到?
疑問在心底發芽,她忍不住抬手去觸摸,仔細看,那畫的邊邊角角有些黃,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沈確朝前一步腳尖不注意碰到了墻壁。
忽然,墻壁動了,亮著燈的密道出現在沈確面前,很深看不到底。
“哥哥書房好東西還不少啊,里面是什么?”
她懷著好奇心,抬腳走下去。
密道有些冷,沈確單手扶著墻一路往里走,這時眼前出現一片光亮,映入眼簾的是無數只五顏六色的千紙鶴,它們高高掛在空中,一張床落在中間,
許是她進來的原因,帶進了風,那紙鶴輕輕晃動了起來,如同活了一般。
沈確怔愣在原地,視線幾乎掃過每一個紙鶴。
晚上六點。
姜景辰一手拿花一手拿奶茶回來,管家笑著走上前:“四爺。”
“確確回來了嗎?”
“沈小姐回來說有點累,在樓上休息。”
聞言,姜景辰脫了外套,拿上東西徑直上了樓。
當推開二樓主臥的門,屋內空空蕩蕩,姜景辰眉頭微不可察蹙起,轉頭又去了三樓,依舊沒有。
他站在三樓往下喊:“管家,你確定確確回來了嗎?”
“確定啊,四爺,怎么了?”
姜景辰沒說話,又回到二樓,目光瞥到沒關緊的書房,伸手推開:“確確..”
視線掃一圈,看到那大開的密室,心咯噔了一下。
他快步走進去,因為緊張,額頭滲出了些許冷汗。
片刻,姜景辰看到躺在床上的沈確,她雙眸緊閉,胸口上下起伏,睡著了,頭頂那些紙鶴落下的影子從她臉頰劃過。
姜景辰心跳如擂鼓,一步一步走過去,蹲下身,柔聲輕喚:“確確...”
沈確眼皮動了動,驀地睜開眼看到他,不禁伸了個懶腰,順勢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回來了。”
湊過去蹭了蹭:“我的奶茶呢?”
“在房間,你,怎么進來的?”姜景辰一只手扶著她的腰,身體往前。
“走進來的啊。”沈確松開手,往里挪,單手拍了拍身邊,姜景辰見狀起身躺了上去。
沈確拉過他胳膊,躺在他懷中又閉上了眼睛,嘴里嘟嘟囔囔:“我還不知道,原來哥哥書房還有這么好看的地方。”
姜景辰啞然,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們,要不出去吧。”
沈確稍稍睜開眼皮睨他一眼:“心虛啊?那我偏不出去。”
姜景辰像是犯錯被抓包了般,說不出話,垂在一側的手緊了緊。
沈確見他不說話,低笑一聲,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往下輕輕一帶,琥珀色的眸子與他藍眸相對,聲線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姜景辰我喜歡你這個樣子,如果你不知道說什么,就吻我。”
姜景辰呼吸加重兩分,看著沈確,情愫在眸底蔓延,下一秒,他俯身吻了上去,輕而易舉地攻城略地。
氣息交纏間,不大不小的密室里,溫度逐漸升高,紙鶴晃動,閃爍的光影落在他們交纏在一起的身體上。
第二天下午。
沈確剛下課,一個人慌慌張張跑進來:“秦,秦薄,快,快回去,你奶奶,去世了。”
秦薄手里的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整個人木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昨天晚上自己還跟她說話,怎么今天下午就走了?
班級里同學聽到這話也難以置信,紛紛議論。
沈確拍了拍桌子:“安靜,秦薄,快回去。”
秦薄回過神,從座位上起來,來不及收拾東西,剛邁出一步,雙腿發軟不受控制往地上摔,白宇伸手扶住才避免與地面碰撞。
最后是沈確開車送秦薄去的醫院,病房里站滿了秦家人,一眾小輩跪在地上,個個面露傷心之色,隱約可以聽到抽泣聲。
沈確站在門口,穿過人群看到,秦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眼睛閉著,唇邊掛著淡淡的笑,似乎死之前沒受太大的痛苦,而沈確聽到旁邊人說,
今天上午秦老太太剛剛吃過九十歲的長壽面。
她一生與丈夫一樣不喜鋪張浪費,丈夫去世后她依舊如此,秦家人準備給她舉辦一次壽宴,她都沒要。
秦薄跌跌撞撞走過去也跪在了地上。
當天,秦家架起靈堂。
曾接受過秦老太太捐贈的人紛紛前來祭拜,為此這件事還引來了記者,但秦家人沒讓他們進去。
沈確祭拜完離開剎那,秦子瑜追了出來,他一身黑色西裝,臂膀上系著白色布條,眼眶微微泛紅,應是哭過。
“沈,沈小姐。”
沈確腳步微頓,轉過身不明所以道:“有事?”
“這個,給你。”秦子瑜遞給她一個紅色盒子,怕她誤會解釋了一嘴:“是奶奶生前為你準備的。”
沈確盯著那盒子,上面一個燙金色手寫喜字,右下角兩個小字,看得出來是用心的,她伸手拿過。
“奶奶說,這是給你準備的新婚禮物。”
秦老太太給每個秦家人都準備了一份,剛開始,秦子瑜還納悶準備這個干什么,而準備到這最后一個,也就在前兩天。
沈確捧著盒子,一時不知該說什么,這禮有點重。
半晌,她點了點頭:“謝謝。”
“本來是想過兩天給你,但后面可能會很忙,怕忘了,你別介意。”秦子瑜也是怕她會覺得膈應。
沈確搖頭:“不會,若沒其他事,我先走了。”
秦子瑜輕嗯一聲,目送她離開的背影,驀地垂下了眼瞼,轉身回到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