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么一兇,包工頭焉了,不敢再做這種夸張的動作,但是一路上還是避著沈清陽,在他的眼中這可不是什么小孩兒,而是人形炸彈,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爆炸了。
幾人朝著江月那邊開去,一路上還能看到成群結隊的人出來找尋物資,但因為這段時間那些剩余的房子都被翻了個邊,迫不得已之下幸存者們只能穿行在廢墟中,翻找那些被壓在碎石底下勉強能用的東西。
再次來到這個村子,再也沒了上次的熱鬧,甚至路上就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頗有幾分青水村的感覺,死寂的讓人害怕。
幾人心中都明白,這個村子也淪陷了。
對此清秋毫不意外,來之前她就想過各種可能性,甚至在她的想象中還要更慘烈一些,因為只有做最壞的打算,面對突如其來的事情才不至于傻眼。
“包工頭你去找戶人家問問江月是哪戶。”
如今他們這個隊伍就他沒被感染的幾率最大,他去再合適不過了。
包工頭應下,邊開車邊觀察,但離譜的是連續路過好幾戶人家竟然沒有一座房子是有人的,幾人瞬間覺的不寒而栗,總不至于全村都淪陷了吧?
他繼續前行,一時間也沒心思觀察那些房子有人沒人了,此時要不是沈隊看著他都恨不得掉頭將油門踩爆。
“停車!”
清秋突然出聲,包工頭下意識踩剎車。
“怎么了,沈隊?”
清秋看著二樓上搖晃的窗簾,指著某一座房子道:“那座房子有人,你去問問。”
包工頭看了眼淺黃色瓷磚的樓房,整一個平平無奇,也不知道沈隊是怎么看出來有人的。他乖乖下車去敲門,連敲帶喊,好幾分鐘里面都沒有動靜,正想回去時,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面黃肌瘦的,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他看了眼包工頭圓溜的身形,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問道:“有什么事嗎?”
包工頭被他垂涎的眼神看的渾身冒雞皮疙瘩,強忍著不適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江月啊,我知道,你是她什么人,我們在村里沒見過你啊。”
“我們是江月朋友,老哥你忘了,前天我們還是開著這輛車將她送回來的呢。”
漢子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那輛死里逃生的寶馬,因為當時的場面太大,他說是記憶深刻也不為過,為此他有些猶豫。見此,躲在門后的同伴推了一下他,小聲嘀咕道:“你丫在干什么,倒是快動手啊。”
這沒吃沒喝的,外面的物資也不夠,挖半天都找不到一塊面包,就靠著前段時間接的雨水吊命,都快餓死了好嗎?
包工頭聽著門后悉悉索索的動靜警鈴大作,將手從兜里將武器掏出來,刻意在漢子面前晃了晃。
那人一看臉立馬就白了,他死死攔住不知狀況想沖出去找死的同伴,扯開嘴角,裝模作樣說道:“你這么一說我就記起來了,江月啊,他們如今都住在村尾的老房子里,不過哪里住的都是感染瘟疫的人,你也是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死死的盯著包工頭,仿佛只要他一說錯話立馬就要沖出來將他給殺了,嚇的包工頭連連否認。
得知了江月的具***置他轉身就走,這人看著就不正常,也不知道這道門后到底藏著多少人,他不可想一個不注意被人給陰了。
只是可惜是,他才沒走幾步就被人給叫住了。
那漢子看著他那身膘,還是沒忍住誘惑,這種情況還能長這么胖,一看就是不缺吃喝,既然如此施舍給他們一點也沒問題吧,畢竟他們才幫了他呢。
他舔了舔嘴唇,垂涎道:“老弟,有吃的嗎?我們已經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
包工頭緊了緊武器,被他看的頭皮發麻,想了想他回道:“你等一下,我去問問我隊長。”
見人走了,里面躲著的眾人不滿的看著漢子,“你在干什么,這么好的機會,直接搶就是,你竟然將人給放跑了!”
“你丫的別攔我們,你想餓死,我們可不想!”一群人推推搡搡都想出去將人給追回來。
漢子眼疾手快里馬將門關上,就怕被包工頭擦覺到不對勁,他怒吼一聲,“都小聲點,你們想死嗎,那人手上有搶!”
一句話就將場面給控制住,他一臉煩躁,“我難道就不想要物資嗎,那也得有命享用才行!咱們這些人沖上去都不夠人家喝一壺的。”而且那人一身防護服裹得嚴嚴實實的,還有那一身肉,真當他不想要嗎?
車上,包工頭將剛才的情況告訴清秋,她眉毛擰在一起,似是沒想到這種事還要自己去交他,她有些無語,“那你就去拿幾個面包給他們,記住了,下次再遇到這種事直接拒絕,別讓人盯上咱們了。”
沒有漢子那仿佛要生吞了自己的眼神,包工頭反應過來后有些尷尬,“沈隊,實在是哪人當時的眼神太瘆人了,看我跟看道菜似的。”
聽他這么說清秋想到了某個可能,臉色賊難看,但卻什么都沒說,而是讓他趕緊將東西給人送過去。至于其他的,一切都等日后再說,只是若真如她所想,那這村里的危險性就得在往上提一提了,也是不知道這座房子里到底藏著多少人…
“來了來了,竟然真的拿著東西過來了。”
漢子從門縫中看著包工頭走過來,臉上的表情很是激動。
“老哥,我們食物也不多,只能勻出這點,多的我們也沒有了。”包工頭指著自己手上拿著的幾個面包說道。
“沒事沒事。”
漢子一把搶過去就將門狠狠關上,包工頭看著擦著自己鼻尖關上的門面色陰沉,這人真是膽大,竟然還想趁著自己送食物的間隙搶武器,要不是自己反應快躲開了,此時怕不是已經被人拿手搶指著了。
他不善的盯著眼前這道門,一路上經歷了那么多,說白了他是膽小,但也不是完全沒脾氣。
包工頭聽著里面的動靜,許久,直到清秋的催促聲傳來才離開。
而門內,小小的屋子里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因為那幾個面包都搶瘋了,你一拳,我一腳,下手之狠,絲毫不顧及他們是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