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李錦書臉色緋紅雙手緊緊的抱著清秋的細腰。
清秋攬著他的身子一臉懵逼,誰能告訴我侯府不是走的武將的路子嗎,就算你再游手好閑耳讀目染之下也能學得一招半式吧,怎會如此…一言難盡?
好不容易幫他穩住身形,清秋一臉無語,“抱著舒服嗎?”
這下不止是臉,甚至是脖子都紅了,他嬌羞道:“舒…舒服。”
比在青樓那晚抱著還舒服,近日里是愈發想與她親近但偏偏府里看得嚴,他們見面都少了。
而且他也不愿意別人對她說三道四。
想著京城的流言李錦書劇烈的心跳聲慢慢平復,他松開抱著她的手,還未成婚呢,等往后拜了堂他再抱個夠。
他小心的扶著人清秋坐下,將懷里準備好的荷花酥遞給她,主動拿過船槳慢慢劃起來。
三伏天正是最熱的時候。
清秋用團扇擋著刺目的陽光,隨手從湖里折斷兩朵荷葉放在兩人頭頂。
見她心疼自己李錦書無聲的露出一口大白牙,整個人都傻乎乎的。
清秋將荷葉遮住臉,閉著眼睛躺在小船上,微風拂過帶走一片燥熱,三伏天游湖竟意外的不錯。
清秋勾起唇,多少年沒這么閑適過了?
每日不是在逃命就是在逃命的路上。
小船搖擺間李錦書用手擦掉臉上的汗,嘴角含笑看著的熟睡的人。
一陣琴音傳來,清秋皺眉。
睜開眼向不遠處的畫舫船眺望,只一眼她便徹底清醒過來。
站在船頭的那是…李玉竹。
青樓那個對原主很好的書生。
他會給原主讀四書五經,給她喂飯擦身,或者偶爾給她帶支精巧的發簪。
若說當時以原主的處境誰最能帶其脫離青樓那無疑是他,所以原主死死籠絡著他,只可惜最后卻被他的妻子李氏一把火燒死了。
李錦書見她吵醒了關心道:“我這就加快速度離開這里,清清在多睡會。”
“不用,我有些渴了,正好去前面借點茶水。”
聽到她渴了李錦書有些愧疚,都怪他剛上船就不小心把水袋給掉湖里,不然大熱天的也不會沒水喝。
他加快速度往畫舫劃,見有個書生在船上開口詢問:“我乃侯府世子,因天氣炎熱想向公子討口水喝。”
李玉竹聽著他嘴里說著討字,語氣卻理直氣壯,好像在說本公子喝你的水是看得起你,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他暗自搖頭,京里出了名的二世祖他惹不起,只能好聲好氣將兩人請進來。
李錦書快速倒了杯茶,略帶嫌棄的看了一眼茶葉轉頭小心的遞到清秋面前。
清秋好笑的接過,這么熱的天她也確實渴了。
邊喝茶邊打量著對面正在彈琴的女子,感受到她的目光女子輕輕一笑向她頷首示意。
清秋思緒翻轉,“小女子乃太師府二小姐,謝過公子的茶水。”
李玉竹臉上帶著驚訝,顯然是聽過她的大名。
她也不意外,這京里的流言都滿天飛了,就連皇城邊上的狗都能說上幾句,倒是旁邊那位神色如常倒像是認識她一般。
“這位小姐似乎見過我?”
女子彈琴的動作停下,起身行禮。
“奴家柳兒見過沈小姐。”
奴家這個稱呼幾乎一出就暴露了她的身份。
她邊說邊仔細打量清秋的臉色,見她并無不喜松了口氣繼續開口:“沈小姐雖未見我奴家,奴家卻是見過你的,當得知你身份時樓里的姐妹們無不為你感到惋惜。
更有許多人笑稱若當時能跟在沈小姐身邊伺候,說不得現在也脫離了苦海,終是我們沒這個命。”
清秋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弧度。
“柳兒姑娘說笑了,什么命不命的,我只相信事在人為。”
看到柳兒的第一眼她就想到了原主,都是個溫柔卻又不認命的姑娘。
既如此,幫柳兒一把也沒什么,只是天下無免費的午餐,不過想必她也很樂意就是。
呀,又有好戲看了呢!
清秋看著畫舫外駛來的小船,上面站著的正是活活燒死原主的李氏。
她打趣道:“李公子這艷福著實不淺,看來我們今日來的不是時候。
李錦書輕嗤,“本公子最看不上的就是向他這種三心四意,處處留情之人,清清乖咱不要跟他玩。”
清秋白了他一眼,他怕不是忘了她們是在哪里認識的,玩著花著呢,裝什么純?
李錦書心虛低頭,但很快他又昂頭挺胸,他到現在都還是童子之身他有什么好心虛的。
倒是旁邊的李玉竹有些不悅,逛青樓在他們文人之中不過是附庸風雅之事,那值得他說的如此難聽。
再不濟,她不也逛了嗎?
但形式比人強,這兩人他惹不起,這么想著,看著從外面進來的李氏讓他頗覺頭疼。
這位,他也惹不起!
李氏氣勢洶洶,面含怒氣,“好你個李玉竹,我就說你最近身上怎么一股子脂粉味,原來是在鬼混,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
李玉竹只覺得臉上一片燥熱,羞的!
這妒婦在家里也就罷了,在外面竟也不給他面子,無鹽妒婦一點也不知情識趣也不怪他出去找樂子。
他都順著她的意不納妾了,還要他如何?
這世上家境稍微厚實點的那個不納上幾房美妾,他已經夠順著她了偏她不知足。
真真是不知所謂。
“住口!”
“婦道人家理應三從四德,你看看你那點做到了。”
說完他面露歉意,“擾了你們游湖的興致還請小侯爺和沈小姐見諒,小生如今有家事要處理就先行離去,侯爺你看這…”
李錦書擺擺手,“走吧走吧。”
他巴不得他離開呢,清清好像對這兩人格外關注,這可不行。
一個書生怎敢肖想大家千金?
清秋不想走,戲還沒看夠呢,只是話已說出口她也樂的給他面子。
臨走前她沖著柳兒那邊看去,李氏潑婦一般對著人拳打腳踢扯頭發,更甚者還想將人推倒湖里要不是被李玉竹一把扯過只怕如今已經在河里撲騰了。
李玉竹將人撈回來死死護在懷中,只覺得心驚肉跳。
他們幾個可都不會水,剛真要被李氏得手他豈不是要眼睜睜看著柳兒死在自己面前?
別人因他而死他如何都接受不了。
他看的很清楚李氏是故意的,這一刻他刷新了對她的認知,往常只覺得她雖太過小性但本性還是好的,不曾想竟是如此惡狠毒?
他看向李氏的眼神變了,也不再像往日一般縱著她。
落在別人眼中卻成了他為了新歡對自己的妻子出手。
李氏捂著臉,淚一下就落了下來,他為了別的女人打她!
清秋失笑,兩世,這書生的口味倒是一直沒變,只喜歡善解人意的知心小姐姐。
沒了原身也能找到一個柳兒。
只可惜兩個人沒一個真心對他的,他圖人家年輕貌美,溫柔體貼,人家也只是想利用他脫離那個深淵。
想到這里她眉頭輕皺,前世大火中的那張臉到底是誰?
查了這么久竟然一點消息也無,還是說,她方向錯了?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打斷了她的思緒。
“喲,想那家兒郎呢?”想的這樣入迷都棄他不顧了,李錦書狠狠瞪了眼遠處的李玉竹。
窮書生和富家千金的話本子可不能再讓她看了,他必須跟她說明白那些都是窮書生臆想出來的玩意兒,可不能信。
清秋聽著他的酸言酸語輕笑,一把抓住眼前的手輕輕捏了捏,“在想我家的好兒郎呢。”
李錦書眸子里盛滿笑意,強壓住上翹的嘴角,可不能讓她得意。
這么想著手卻很誠實的將她的手扣下,十指緊握拉著她大步向前。
他要成婚,不讓他娶那他便將自己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