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由羅不太理解:“他們見面的時候,我們的人不能全程監控嗎?”
貝爾摩德問:“你以為和對方見面,是在什么私人場所秘密進行,兩方人都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不讓人發現?”
森由羅:“……”
她之前確實是這么想的。
她現在的狀態和當年實驗室突然被炸,莫名其妙被塞進了琴酒的行動組一樣,就是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組織自己制定了這種壁壘極其嚴格的保密制度,就不要怪她一個研究員、充其量算是半個行動組的人,能夠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下想象到這些接觸大人物的情報人員是怎么工作的了。
貝爾摩德搖搖頭:“他們想要排除視頻造假的可能,真實的見到蘇格蘭,卻并不代表想讓蘇格蘭見到他們。”
“對方安排里的‘見面’場景,多半會是在一個有許多權貴參與,能夠毫不突兀的藏身其中,既讓人不敢輕易調查,也無法被他人敲定自己身份的公開活動場合。”
例如貝爾摩德明星身份經常參加的慈善晚會、開業典禮之類的場合,就是那些人心中的絕佳觀察機會。
‘克麗絲溫亞德’作為嘉賓,以公眾身份毫無遮掩地現身,接受著在場所有人的注視,卻不清楚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在從什么角度,用那種看小白鼠的眼光,暗中觀察她這位組織活招牌的狀況。
貝爾摩德成為‘那位先生最為寵愛的女人’的原因正是如此,貝爾摩德作為唯一一個從當年實驗中活下來的活招牌,比蘇格蘭還要稀缺許多,畢竟當時負責她實驗的那批研究員已經死了,后來組織的研究方向也轉變為返老還童,貝爾摩德的狀況基本不可能被復刻。
組織需要貝爾摩德長期保持活躍,以能夠被那些大人物觀察到的身份,為組織打響藥物研究能力這份招牌。
組織的保密要求一直很高,即便在權貴中發展自己的人脈,也顯然對對方的知情等級進行了嚴格區分。知道貝爾摩德的容貌和身體狀況還停留在幾十年之前,一直沒有變化的人,其實是少數中的少數。
貝爾摩德理智上清楚,她一年到頭出席那么多活動,其中真正能碰到這些人的場合只是少數,甚至可能幾十次里也沒有一次。但每當她以公眾身份出現在外面,面對旁人驚艷的眼神的時候,都控制不住自己對那些隱藏在暗處目光的臆想。
貝爾摩德討厭作為小白鼠被觀賞的感覺。
但她是全球知名的大明星,所有人目光的焦點,貝爾摩德根本找不到能夠逃避這些目光的空隙——除了放下‘克麗絲’的身份,以‘貝爾摩德’的名號在組織中活動的時候。
貝爾摩德不喜歡組織,也不喜歡殺人,更是討厭和這些造成她身上悲劇的研究人員相處,然而悲哀的是,只有身處組織的時候,她才能真正放松,將自己的憋悶和怨恨發泄出來。而因為她的特殊身份,boss也放縱了她各種出格的行為。
雖然組織才是在她身上進行試驗的罪魁禍首,但是如今,她在外面的世界感覺自己活得像一只白鼠,卻在組織中覺得自己像是個活人。
即使再怎么厭惡,貝爾摩德從感情上和理智上,都已經無法離開組織了。
“雖然以組織的能力,偶爾把蘇格蘭塞進這種場合并不是什么難事。但既然對方的目的就是隱藏自己的身份,恐怕不會把行程固定在某一次行動,而是需要蘇格蘭長期出席這類場合,這需要我們為他打造一個固定身份。”森由羅聽完貝爾摩德的說法,若有所悟,“組織讓你過來,是為了之后引薦蘇格蘭的新身份?”
“本來是這么打算的。”貝爾摩德重新點了根煙,“但他現在這種狀態,只是帶出去做個普通任務還行,放到這種自由度高,又難以監控的環境里太危險了。”
“即使他還沒想起自己是警視廳臥底,不知道應該向誰求助,但要是真把他當成功實驗體的身份宣傳出去,也一定會有不少想要挖角的人給他提供幫助的。”
貝爾摩德吐了口煙:“他看起來可不像我這么貪生怕死,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決定冒險試一試了呢?”
森由羅沒有輕易放棄:“想讓蘇格蘭恢復之前代號成員的狀態,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訓練,在這段時間,有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思想狀態?”
森由羅想到因為諸伏景光失憶,不能拿來威脅他的幼馴染降谷零,提出了一個不怎么做人的建議:“他看起來責任心很強,用威脅或者道德綁架的方法呢?”
貝爾摩德嗤笑一聲:“怎么,你還打算讓蘇格蘭這么短時間里,在組織里找個真愛嗎?”
森由羅聽出了貝爾摩德的鄙夷,卻沒有反駁,而是認真詢問:“你是操縱人情緒的專家,你認為可行嗎?”
森由羅當然不是準備給諸伏景光找個真愛,而是準備搞點道德綁架——在組織里給他安上一些不得不承擔的責任,以免這位因為失憶,把自己軟肋忘得一干二凈的臥底擅自逃跑。
貝爾摩德沉默片刻,用一種考量的目光看著面無表情的森由羅,似乎對這位一直以來冷心冷肺,表現得沒有活人感情一樣的實驗室負責人產生了全新的認識。
她吐了口煙,突然不怎么正經地試探道:“不如你去勾引他怎么樣?”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睡臥底。”貝爾摩德惡意滿滿地開口:“我聽說你是唯一一個堅稱萊伊是臥底的人,卻給不出什么真憑實據——真的不是因為什么不能說的原因嗎?”
森由羅對貝爾摩德的惡意習以為常,冷淡反駁:“讓我去勾引蘇格蘭,恐怕不會有什么效果。”
“你要是了解得詳細一點,就該知道我睡萊伊睡了一個多月,也沒能和他搞出什么感情,否則也不會讓他全須全尾的從審訊室出來了。”
貝爾摩德卻不肯輕易松口,像是一定要惡心森由羅一樣,不依不饒道:“不會沒關系,我可以教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