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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對森由羅會知道‘本不該知道’的實驗項目并不感到奇怪。
當你坐到足夠高的位置，有些事情即便別人再怎么隱瞞，也總有辦法發現端倪。以森由羅目前在組織實驗組中的地位，她察覺不到才是怪事。
他留心的是另一個問題：“你向萊伊透露了實驗信息？”
“是。”森由羅毫不猶豫地承認了，“朗姆讓臥底到我身邊，就是想讓他們挖到我隱藏的那部分消息的。”
這一點，從朗姆上次在游輪任務中故意透露森由羅的專業技能，就已經得到驗證。
“反正都是要泄露，我選雪莉姐姐的男朋友有什么不可以？”
至于和萊伊搞到一起，只是她給向萊伊透題的行為找的合理借口，反正他長得夠帥，一年后也會身份暴露脫離組織，再沒有糾纏不清的機會，森由羅下手下得毫無障礙。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森由羅對能否拿捏準確朗姆評判標準的擔憂，干脆直接和雪莉那邊對標著來，也從男女關系下手。
聽到這里，琴酒算是明白了，森由羅無非是想搞明白朗姆針對她的決心有多重，和雪莉項目的保密性相比，對朗姆來說，是否利用臥底搞倒森由羅更加重要。
森由羅已經徹底和朗姆杠上，這一套行為的目的不過就是為了知己知彼，好確定下一步應該怎么走。
琴酒對森由羅向臥底嫌疑人透露組織機密的行為十分不滿，但畢竟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朗姆，他只好把自己的不滿轉了個方向，給朗姆狠狠記了一筆。
他只問道：“如果萊伊不是臥底呢？”
“那他就會成為向臥底泄密的人。”森由羅知道萊伊是FbI臥底的身份，不代表她沒有辦法給自己的行為自圓其說，“目前知道足夠信息的只有他一個，而我不會給朗姆第二次把我的秘密賣給威士忌組的機會。”
朗姆想要給臥底泄密，就只有通過萊伊。
不管是不是臥底，萊伊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琴酒嘲諷一笑：“被你看上，他也算是夠倒霉了。”
森由羅絲毫不接受琴酒的這份指控：“和上司搞到一起，本來就該有承擔額外風險的覺悟。”
說到底，本來就是萊伊動機不純，她才會采用這種方法。和琴酒不同，她是確定自己睡了FbI臥底的，萊伊完全算不上無辜。
森由羅扭頭，在伏特加呆若木雞的目光下捻滅煙頭，重新靠回了后座椅背。
琴酒沒再點煙，沉默著在副駕駛座上整理思路。
目前看來，森由羅的一系列行動都是針對朗姆動作的被動反擊，但琴酒仍然認為其中有問題。
他之前只覺得朗姆對森由羅的不信任和持續不斷地找茬是在發癲，但森由羅竟然對朗姆這種程度的打壓毫不意外，甚至準確做出了預判——
預判準確到這種程度，說明森由羅完全明白朗姆在想些什么。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就是朗姆的思路完全可以通過邏輯推理預測。
那么朗姆針對森由羅的懷疑，真的是沒有緣由的嗎？
四年前那場爆炸，真的與森由羅無關嗎？
琴酒探究的目光掃過后視鏡中表情沉靜的森由羅，沒有開口。直到保時捷停到了關押威士忌們的基地門口，滿車的寂靜才被森由羅打破。
“既然你能確認萊伊這次沒有泄露任務信息，我等下直接把他提出來，沒有問題吧？”
琴酒秒懂森由羅的想法：“為了表現你對他的偏愛？”
森由羅問：“不行嗎？”
琴酒對注定要倒霉的萊伊毫無同情心：“我跟他們打個招呼。”
森由羅在心中由衷贊美琴酒的默契和配合，施施然下了車。
審訊者將三瓶威士忌分別關在不同的房間進行審問。
“你昨天下午在哪里？”
“基地，模擬狙擊訓練場有我當時留下的記錄。”
“在任務現場，你真的沒能發現警察的埋伏嗎？”
“我一直跟著島博會行動，如果發現消息就不會條子被堵在現場了，我在島博會的消息來源沒有組織那么多，你們不信可以去查！”
“你這段時間頻繁隱藏身份特征外出，是不是去和警視廳接頭！”
“為了引導島博會的合作進度，我一直和波本暗中聯系，波本應該可以確認我的行程。”
組織和警方審訊雖然嚴重程度不同，流程卻大體是差不多的，第一步永遠是消耗被審訊人的精力和體力，讓對方陷入疲勞狀態。
此刻的威士忌們正在遭受大量問題毫無停歇的轟炸。
森由羅饒有興致地在監視器里觀賞了一會兒審問現場，才問一旁的負責人：“萊伊，我可以提走吧？”
對方顯然對琴酒排查臥底的能力十分信服，當即點頭：“隨時可以。”
森由羅得寸進尺問道：“有什么能讓另外兩個人知道萊伊解除了嫌疑的辦法嗎？”
負責人先是疑惑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森由羅可能想借此拿捏自己的屬下和小情人，十分上道地說：“包在我身上！”
于是，正在謹慎應對審訊人問題的波本就聽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
“萊伊的嫌疑解除了，蘇格蘭先一步指證了你，波本，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波本一臉空白：萊伊的嫌疑解除了？真的假的？為什么？
他知道蘇格蘭不可能指證自己，這應該只是組織審訊套話的策略。
但在其中一個嫌疑人面前直接否定了另一個人的嫌疑，讓矛頭指向最后一人，會導致被審訊人為了脫罪，回答重點全部偏頗指向最后的嫌疑人，本來可能在審訊中得到的關于另一個人的疑點也無法得到了。
組織的審訊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吧？
那萊伊是真的解除嫌疑了？
為什么！
波本咬牙，他和蘇格蘭原本的計劃，是在被審訊中逐步透露出對萊伊不利的細節，讓組織的懷疑指向萊伊。
但如果組織真的已經確認萊伊和這件事無關，現在再繼續原來的方案，只能讓組織懷疑他和蘇格蘭在一起陷害萊伊！
現在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