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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能認出來女性歹徒的尺碼,是因為她手上戴了柜臺里取出來的戒指,想要讓她從這么多人質里目測碼數是11的女性,那完全就是強人所難了。
但這其中起碼有一個人,她應該是清楚的。
戒指打好了包放在柜臺,還沒有取走,說明試戴這只戒指的人目前還在商場里。
森由羅問:“試戴這只戒指的人是誰?”
女孩顫顫巍巍伸出手,側過身借著身體的遮擋指了一個方向:“穿著淺紫色針織衫,卡其色格紋休閑褲的那個人。”
森由羅的視線裝作無意中劃過女孩所指的方向——
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在人群中位置偏后,低著頭蜷在角落里,屬于能看到大部分人動向,但被監視人一旦脫離這片區域,又會因為角落裝飾物的遮擋視線有所局限的位置。
如果是那里,剛才確實能看到松田陣平從人群中離開,而看不清他在后面做了什么。
森由羅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雙方都看出了對方的想法——這個女人極有可能是他們要找的第四個歹徒的嫌疑人。
但尺碼合適、位置合適,并不代表對方就一定是藏在人群中的第四個歹徒,他們可以提防對方,但沒有辦法直接采取行動,否則一旦猜錯,反而可能打草驚蛇。
森由羅向女孩道了謝,小聲問松田陣平:“警方之后會怎樣采取行動?”
松田陣平額頭上的血已經大概止住了:“商場里人質太多了,應該會把人引出去動手。”
最合適的時機,就是在歹徒拿到1億日元以后撤離的時候。
但是這一點歹徒也能想到:“他們撤離的時候,應該會帶上人質。”
否則,就這么自己走出去,和自投羅網沒有區別。
“剛才和警方要車的時候,他們沒有強調車型。”松田陣平思路清晰,“警方準備的應該是普通四座轎車。”
“他們最多只能帶上兩個人質。”松田陣平捂著額頭,臉側和雙手還糊著斑斑血跡,看起來十分凄慘,嘴角卻牽起一個危險的假笑,“你猜,到時候他們帶走的會不會有那個女人?”
將藏在人質中的內應帶走一起撤離,還能讓警方投鼠忌器,一舉兩得。
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歹徒藏在人群中的內應,到時候一看便知。
之前約定的20分鐘很快過去,警方的電話幾乎是掐著秒表打了進來。
幾名歹徒對視一眼,均放下之前的散漫,舉起了手中的槍。
商場里的氣氛從電話鈴響起就開始緊張起來,接電話的仍是之前的男人,另外兩名歹徒則拔槍指著人質,大有一句話沒談妥,就先殺兩個人給警方看看的意思。
之前和松田陣平動手的那位男性歹徒對準的正是松田陣平和森由羅兩人的方向,這讓附近的其他人質頓時緊張起來,下意識往旁邊躲開,兩人身邊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
森由羅看似害怕的縮了縮身體,實則全神戒備,松田陣平則臉色難看,肢體語言也緊繃起來。
歹徒粗聲粗氣道:“20分鐘到了,我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開口的警員盡量放軟態度,避免激怒歹徒:“現金已經準備好了,但讓你們拿錢離開的前提是釋放人質,我們要派人先確認人質的安全。”
“可以,我們也要驗錢。”眼看錢要到手,歹徒表現得很好說話,“派個人把錢拿進來,但只能來一個人。”
總指揮警視朝伊達航點了點頭,穿著防彈服的伊達航深吸口氣,拿著裝滿現金的手提箱朝著商場正門走過去。
玻璃感應門應聲而開,伊達航戒備著緩慢走進,沒多久便看到了歹徒直指過來的槍口。
“箱子放下,手舉起來!”
伊達航一一照做,經歷歹徒搜身以后,被用槍口頂著腦袋繞過大堂中央的裝飾,終于見到了人質。
伊達航在人群中掃視的眼神和松田陣平碰上,兩人都正在被歹徒重點關注,沒有辦法暗中交流,但是……
因為松田陣平兩人身邊的真空地帶,伊達航一眼就看到了松田陣平身邊唯一貼近的森由羅,下意識皺了皺眉。
她怎么會在這里?
這個疑問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但眼前最重要的還是持槍的歹徒。
歹徒將伊達航的雙手同樣捆起來,確認了箱子里的鈔票真偽,才將電話懟在了伊達航耳邊:“人質你們已經見到了,車呢?”
伊達航如實匯報情況:“人質一共二十一人,其中有一人受傷,看起來情況并不特別嚴重,沒有生命危險。”
電話那端的警員問:“我們要怎么確認你們之后不會引爆炸彈?”
“少廢話!”歹徒用槍口懟了懟伊達航的腦門,惡狠狠道,“不給我們車,現在就殺一個給你們看看!”
“別沖動!”警方無法,只能答應歹徒的要求,將車停在了商場門口,“只要釋放人質,一切都好說!”
歹徒呵聲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么,等會兒我們會帶著兩個女人一起走,如果你們還想他們活命,就不要出爾反爾!”
歹徒“啪”得摔上電話,用槍口頂了頂伊達航:“別想著耍花招,往里走!”
伊達航被帶到人質中央,歹徒找了根繩子,將所有人綁住手腕的扎帶串了起來,最后綁在旁邊一根承重柱上。
如此一來,即使歹徒已經離開,人質也沒有辦法自行從商場逃脫,必須要警方的人進來解救才行。
但松田陣平和伊達航都知道,歹徒的打算根本就是在離開之后,引爆商場中留下的炸彈的!
兩人神色嚴肅的對視一眼,還沒等采取什么辦法或進一步交流,正在捆人的歹徒突然將森由羅拉了出來。
“你,等會兒和我們一起走。”
是剛才放話說要先殺松田陣平和森由羅的那名女性歹徒。
很顯然,她并沒有忘記剛才的事,松田陣平看起來體格強壯,氣質又危險,歹徒不準備帶走他作為人質,對森由羅這個女人卻沒有這種顧慮。
但她完全估錯了這兩個人真實的危險程度。
起碼松田陣平在看到森由羅被作為人質拉出去之后,直接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