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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對歹徒的第一次勸說以失敗告終。對方畢竟有人質在手,警方不敢妄動,只能按照歹徒要求先做準備。
指揮臺,放下電話的警視臉色凝重:“你們認為對方會按照約定釋放人質嗎?”
在場警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誰都拿不準主意,不敢在這個時候發表意見。
“其實……”最終,一位年紀不大的警官訥訥說,“犯人選擇這里作案本身就很奇怪,商場出入口眾多,下面還有停車場,并不是非常理想的控制人質的場所。”
有人反駁:“但商場人流量眾多,出入藏匿炸彈比其他場所更加方便,踩點不容易被發現。考慮到之前沒有類似的案件,犯人很可能是第一次實施這種犯罪行為,事先演練過的可能性很大。”
那名警官堅持道:“然而根據以往的經驗,一般用炸彈在這種場所制造恐慌的時候,犯人本人是不會出現的,往往只通過電話或預告信進行聯系。但這次的犯人現在就在商場內,引爆炸彈的話自己也會尸骨無存,這種亡命之徒的做法不太像只是求財。”
兩人各執己見,說的都有道理,警方一時陷入了糾結——
如果對方的最終目的不是勒索,而是引爆炸彈,那就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這里。否則犯人一旦離開炸彈范圍,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按下開關。
眾人臉色一片陰沉,警視最后說道:“準備好歹徒索要的財物以后先不要送過來,靜觀其變。”
掌握情況有限的警方還在猶豫不決,商場內,松田陣平卻已經確定了歹徒的意圖,靠近森由羅小聲開口。
“他們最后會把這里炸掉。”
“嗯。”森由羅假裝害怕的低下頭,“他們在這里留下太多痕跡了。”
三名歹徒在剛進來時十分謹慎地全副武裝,但那恐怕只是提防外面警方和監控用的。挾持開始沒多久,負責綁人的男性歹徒就覺得戴手套操作不太方便,十分豪爽地把手套一摘,留下了大量指紋,女性歹徒則更加閑情逸致,在等警方籌錢的時候,竟然逛起了一旁的珠寶店,取出柜臺中擺放的首飾在手上試戴。
他們毫不擔心留下痕跡,自然是篤定之后會毀尸滅跡,不會因此追查到自己身上。
即便他們散漫如此,因為在場三把熱武器的威脅,人數眾多的人質們也絲毫不敢反抗,松田陣平同樣很難采取措施。
但是,無論如何,必須要讓外面的警察知道這條信息才行。
“喂。”松田陣平朝森由羅一抬眼,“你那個組織會過來救你嗎?”
森由羅搖頭,覺得松田陣平明知故問,她單獨跑出來保護一個警察,怎么會告訴自己背后的犯罪組織?
松田陣平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眉梢一挑:“既然你也跑不出去,要不要配合我們這邊?”
指揮臺,一直用望遠鏡觀察商場內狀況的警員突然出聲警示:“有情況!里面的人質似乎產生了騷動!”
這一變故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注意,眾人拿出設備頻頻從正門出入口向內觀望。
奈何人質雖然被歹徒安置在大廳,但從正門到人質所在的角度,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置景裝飾,只能從縫隙中隱約觀察到人影晃動,具體情況一概看不清楚。
正當所有人焦頭爛額搞不清楚狀況,生怕里面發生了什么意外時,作為松田陣平的同期被喊過來,剛好在旁待命的伊達航突然出聲:“等等,看燈帶!”
商場大廳的造景范圍極大,最外側圍了一圈烘托氣氛的彩色燈帶。此時,從正門視角只能勉強捕捉到的角落,一串燈帶正有規律的亮亮滅滅。
這種功率極低的燈帶往往是多燈串連,掐了其中一個燈,整條線上的所有燈泡都會滅下來,也就是說,人質完全可以在被造景擋住的另一端拆開其中一段線路,通過手動限制電線接觸,讓這串燈帶在面向警方這一端也跟著一起亮滅!
是有人在向外傳遞消息!
眾人頓時精神一震,仔細觀察起燈帶的亮滅情況。
“爆、炸。”解出摩斯密碼的警員一陣困惑,“這條訊息是在告訴我們歹徒安裝了炸彈嗎?”
但是這件事他們已經知道了啊!
期待落空,警員不禁嘆了口氣,情緒低落下來。
“不。”伊達航神色嚴肅,“報告長官,當年我和松田警官仍在警校就讀的時候,就曾經在一起搶劫暗中通過控制燈光傳遞消息,再加上摩斯密碼這種具有一定專業性的知識,我認為傳出這份消息的,是松田警官的可能性極大。”
一旁的警部沉吟:“松田警官檢查過安全出口,應該知道我們能從外面找到炸彈的位置才對。”
“那么,這條訊息就只有一個意思了。”警視沉聲道,“犯人并不準備履約,而是計劃在拿到錢離開后炸毀這家商場!”
商場內。
森由羅臉色蒼白的側躺在地上,呼吸急促,手腳顫抖,頓時吸引了周圍人質和看押他們的第二名男性歹徒的注意力。
人質中一位燙著卷發的女性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查看了一下森由羅的狀況。
她皺起眉,不太確定地說:“看起來像是驚恐發作了。”
沒錯,森由羅給自己安排的劇本正是驚恐發作,如果設計其他病種,很難解釋她身上為什么沒有帶藥。
以森由羅在醫學方面的素養,偽裝一個驚恐發作手到擒來。
人質中不乏想要幫手的熱心人,即使選擇明哲保身的,也難免有一些兔死狐悲之感,一時人群隱隱騷動起來。
松田陣平則趁著這個時機摸到旁邊,用隨身攜帶的迷你剪刀剪開手腕上的束縛,爭分奪秒研究起來。
托在警校努力背書的福,他好歹能猜到外面觀察手必須時刻關注的位置,拆了幾根電線試驗之后,松田陣平很快找到了合適的燈帶。
然而,正當他專心向外傳遞消息的時候,本該在人質中被絆住手腳的男性歹徒,竟然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歹徒看到松田陣平的動作,頓時警覺,槍口抵上了他的腦袋:“你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