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
從審訊室出來,森由羅正要去找自己的助理,情報專家已經離開監控室,非常熱情地迎了上來。
“辛苦了。”情報專家微笑道,“效果比我們預計的還要好。”
在雪莉面前,硬是把人體實驗從組織的命令扭轉成研究員的必經之路,還把大餅一路畫到了實驗室負責人的職位,這種詭辯能力放在一個研究員身上,屬實有點浪費。
情報專家此時看森由羅的目光滿是欣賞:“要不要考慮來我們這里掛個職?”
行動組都能兼職,情報組也不是不行吧?
“不了,只是行動組任務外勤就已經很壓縮在實驗室的工作時間了。”
森由羅對這位永遠笑臉迎人的情報專家敬謝不敏,直接婉拒。她朝科姆雷使了個眼色,扎著丸子頭的女孩立刻從一群情報人員后面擠了出來,小跑到森由羅身后站定。
森由羅朝情報專家點點頭,帶著科姆雷離開了。
直到回到自己的地盤,科姆雷一直繃著的臉才放松下來。
她有些憂慮地問:“馬德拉大人……在審訊室說的那些話,真的沒關系嗎?”
說實話,她一直覺得那個情報專家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森由羅本人倒是十分淡定:“不用擔心,那些話我不是第一次說了,組織一直都知道。”
說一直其實不準確,但就四年前組織對森由羅的審訊力度,基本上能說的、不能說的,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在那一次說干凈了。
朗姆當年都沒能用這個理由弄死她,現在就更不可能。
科姆雷終于松了一口氣。
放松下來以后,她的好奇心開始蠢蠢欲動:“馬德拉大人”
科姆雷歪著腦袋,撒嬌一樣朝森由羅眨巴眼睛:“您既然都已經告訴雪莉了……我也想知道!”
森由羅明白,這句話里‘既然已經告訴雪莉’才是重點。
科姆雷是有一些競爭意識在身上的。
不過,她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問,也是因為森由羅平時在公事以外的方面一直很好說話,和科姆雷美妝八卦什么都聊,兩人之間沒有什么上下屬的距離感。
森由羅如同往常一樣縱容她:“你想問什么?”
科姆雷頓時眼睛一亮,湊近了點,小聲問:“所以……馬德拉大人說的那些,關于進入組織的動機,是真的嗎?”
雖然在監控室的時候,大家不管真假,表面上都心照不宣地將森由羅的說辭定義為‘哄騙’的話術,但科姆雷就是有一種直覺。
她認為森由羅說的不是假話。
都是接受過系統教育的科研人員,雪莉能感覺到的事她也能感覺到。說是直覺也好,經驗也罷,除了天生冷血的反社會人格,哪個人能對著活生生的人類實驗體完全無動于衷,一點沒有自己的思考呢?
森由羅也學著她壓低聲音,湊近答道:“有一部分是真的。”
科姆雷睜圓了眼睛,滿臉寫著‘快告訴我!’的好奇。
森由羅無奈道:“我那時候也沒比雪莉現在大多少,想法比較天真,起碼當時,我確實認為進入組織,直接給需求方研制藥物,比制藥公司更加符合心意。”
組織旗下不只有進行機密研究的獨立實驗室,還掌握著大量合法的藥廠和研究機構,便于給實驗室篩選人才、購買原料、夾帶儀器等等。
在這些合法企業工作的員工大部分不知道自己所在公司和組織的關系,生產的藥物組織也很少插手,大多數情況下只安安靜靜做一個分錢的股東。
以森由羅這種不干不凈又有相關經驗的出身,如果她當初愿意,組織是會給她改名換姓,送她出國讀書,回來塞進控制的藥物公司當一個眼線的。
但森由羅執意選擇了和組織關系更加密切的實驗室。
組織的實驗室基本都是機密,當時的森由羅剛剛加入組織沒多久,信任度可想而知,組織自然不會放她出去接觸外人,更別說上學了。
在實驗室的前幾年,她幾乎連門都沒怎么出過,一年到頭跟著組織里的研究員偷師學藝、自學成才。因為天分夠高,又是從小接觸相關行業、基礎扎實,森由羅硬生生在實驗室里從打雜刷試管的學生爬上了項目負責人的位置,最后靠著體質增強藥物取得了代號。
科姆雷有些不敢置信:“馬德拉大人難道真的是因為這種原因加入組織的嗎?”
聽起來有點過分好騙了。
“當然不是。”森由羅啼笑皆非,“主要是因為那時候殺了人。”
科姆雷松了一口氣。
森由羅解釋道:“反正雪莉現在年紀也不大,用這些話騙騙中二期的小朋友剛剛好。”
思考過同樣的問題,最后進入組織的森由羅,對如何讓這一套邏輯通順起來再熟悉不過。那都曾是她真實的想法、真實的痛苦和憂慮,而她最后做出的選擇,讓她成為了現在的代號成員,馬德拉。
森由羅神色微黯,她和雪莉說的那些話,確實是年輕時候沒有認清現實的妄想。
當時她對組織了解不深,加上從小看慣生死,面對琴酒的槍口相當缺乏畏懼,并不認為組織是多么可怕的地方,就這么稀里糊涂的加入了。
她當時怎么想的來著?
……反正我也剛殺了人,加入這種組織不是剛好合適嗎?
確實是太好騙了。
和科姆雷回憶完過去,森由羅禮尚往來:“你在組織的實驗室這已經是第三年了吧?”
“嗯。”科姆雷點點頭。
科姆雷科研天賦十分出眾,但不幸在研究生期間被導師偷走了實驗成果,并為了不讓科姆雷日后能夠翻身,導師反手一個誣蔑說她論文抄襲,導致她被取消學籍,帶著科研造假的記錄悲慘收場。
沒有正規的醫藥公司會錄用一個簡歷中有著造假記錄的學生,科姆雷求職無果,最后只能接受組織的橄欖枝,進入非法的實驗室工作。
其實如果科姆雷當時試著從事其他行業的工作,起碼不至于活不下去,但她一心想要做研究,為了進實驗室,連非法組織都敢進,也不得不說對藥物研究是真愛了。
森由羅問:“過段時間,讓你自己帶一個新的實驗室,怎么樣?”
科姆雷的眼睛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