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殺人容易,滅口也不難
第70章殺人容易,滅口也不難
八三看書!
偷襲者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森由羅這一刀精準地捅穿了他的喉管,位置雖然看著嚇人,但其實算不得什么要害,加上森由羅對人體極為熟悉,甚至在脖頸這樣要命的地方,都沒連帶割傷丁點重要神經或血管。
如果抓緊時間送醫治療,說不定都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然而沒有如果。
森由羅聽著身后松田陣平的高聲喝止,眼睛都沒眨一下,右手握緊刀柄一擰,刀鋒在一片模糊的血肉中硬生生轉了半圈,調轉去勢,隨即在偷襲者反應過來之前,連帶喉管一起,迅猛無比地橫向切斷了對方的頸間大動脈!
鮮紅的動脈血在空中噴了足有一米多高,濺起一片駭人的血霧,染紅了躲閃不及的森由羅小半邊身體。
這個島博會的成員沒救了。
松田陣平朝森由羅跑過去的腳步一頓,神色凝重地停了下來。
果不其然,被森由羅割了喉的偷襲者一頭栽倒在地,抽搐兩下,很快不動了。
森由羅不疾不徐地蹲下,從偷襲者的手腕上取下了那把染血的手術刀,小心收好,才轉回身面對松田陣平。
黑色的外套很好的遮掩了森由羅半身血跡,只有從持刀的指節和浸濕的袖口滴落的血液昭示著她剛才的行為——
她當著松田陣平的面殺了兩個人。
森由羅開口,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對不起。”
松田陣平胸口涌出一股極其強烈的憤怒。
他大概知道森由羅為什么要說這聲‘對不起’。
或許是因為打破了松田陣平之前對森由羅‘沒有殺人’信任的愧疚,又或者是不顧松田陣平阻攔堅持殺人的歉意。
但無論如何,森由羅這話都不是對被她殺死的被害者說的。
這已經不是普通黑幫人士因為經歷豐富而形成的對死亡的頓感了。
眼前這個女人,是一個對生命毫無敬畏、對殺人沒有丁點愧疚之心的劊子手。
而在不久之前,松田陣平還認為森由羅只是一個誤入歧途,和黑道扯上關系,但不見得做下過什么罪行、最多只能說有點特殊的普通人。即使松田陣平對森由羅多有懷疑,語氣帶刺,也只是想從她口中知道上次案件的線索。
他甚至還因為森由羅那種沒什么實際佐證、信口開河一般的威脅,放下自己的處事風格,為了掩護對方,和她滾在一張床上耳鬢廝磨,甚至在撤離過程中多加掩護。
那柄手術刀就藏在森由羅的袖口,而那件衣服不久前就躺在松田陣平腳邊的地板上,和他自己的外套混在一起。
他甚至都沒有想過搜查一下衣服里有沒有藏匿武器,而是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視線不要冒犯,催促森由羅自己趕快穿上衣服。
——我竟然信任過她。
被森由羅愚弄的憤怒,和對自己誤判的懊悔一瞬間涌上來,眼前兩具死狀各異的尸體刺激著松田陣平的大腦,讓他想要沖上前,對殺人兇手宣泄自己的憤怒。
但是不行,松田陣平此刻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他身后,剛才被下了槍械扭倒在地的島博會成員同樣目睹了森由羅殺人的場景。
松田陣平十分確定,森由羅會選擇殺人滅口。
森由羅確實想要滅口,但也明白松田陣平不會輕易讓她成功。
她沒對松田陣平說什么注定沒有效果的‘讓開’之類的廢話,而是對擋在前面的松田陣平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調查那個跟蹤犯的死亡,我也知道警視廳其他人早就已經把事件定為‘意外死亡’結案。”
事實上,跟蹤犯的死亡連結案的步驟都沒有,一個沒有身份、沒有親屬的犯罪嫌疑人,在警視廳重重把守下心臟病發作,警視廳根本沒有為他立案的必要。
“我知道你想揭露我是殺人兇手這件事,甚至想要逮捕我。”森由羅說,“但上一個被你們捉住的嫌犯,在沒有被任何人懷疑的情況下,死在了警視廳。”
再次聽到這件事,松田陣平仍感到一陣不可抑制的憤怒。
“但我不是上次跟蹤犯那種水平的廢物,組織不會讓我死,而我不會讓你死。”
森由羅看向松田陣平緊繃的面孔,神色一如既往的毫無波瀾:“所以我不會殺你滅口,只會在你把消息透露出去之后,殺死其他每一個可能泄露信息的人。”
有跟蹤犯的死亡珠玉在前,這是十分明目張膽、又頗有分量的威脅。
松田陣平咬緊了后槽牙。
“我會在今天就把你抓回去。”他說,“口氣倒是不小,到時候讓你帶著手銬出現在整個搜查一課面前,你們能滅口多少人?一整個警局嗎?”
森由羅對松田陣平語氣里的嘲諷,沒有丁點被激怒的情緒波動:“一個炸彈的事罷了,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
松田陣平被眼前犯罪分子的大放厥詞刺激,再也按捺不住,快步沖上前,朝著森由羅就一拳砸了上去。
“嘭!”
森由羅手腕一轉,讓刀鋒避開了迎面而來的松田陣平,抬起左臂格擋,被這一下沖擊得后退兩步。
——她口口聲聲說的為了保護松田陣平,竟然也是真的。
然而這種態度只讓松田陣平更加憤怒,他固然只學過拳擊和警察培訓中的擒拿技,但森由羅即使有兩把兇器在手,也完全沒有和他生死相搏的意思,很多殺招都不能出手,一時間竟然戰況膠著,打得不分上下。
但森由羅還沒忘記,他們這是在島博會的包圍圈里,雖然最后一個活口被松田陣平卸了關節,沒法拿手機報信,但時間一長,島博會肯定會意識到這里不對勁。
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想到這,森由羅原本流暢的動作一頓,被松田陣平扭住胳膊,奪走了手中的匕首。
明明占了上風的松田陣平心中一驚,不對,太順利了——
果然下一秒,森由羅袖口亮起的刀光晃進松田陣平眼中,讓他下意識向后仰了一下。而森由羅則看準時機,越過松田陣平的阻擋,直沖剛剛挪到墻角的最后一個島博會成員。
“等等!”眼看森由羅就要一刀抹了島博會成員的脖子,松田陣平竟然在最以后一刻趕到,緊緊捉住她握著手術刀的手腕,同時伸手就要去奪那鋒利的刀鋒。
他竟然要徒手阻攔手術刀刀刃!森由羅瞳孔驟縮,下意識手指一松,讓細長的刀身從手中跌落。
一手抓空,本來已經做好受傷準備的松田陣平一愣,然后也松了一口氣。
森由羅卻沒有一擊落空的低落,她只是說道:“松田警官,你會后悔的。”
后悔選擇繳械這種方式阻止她,而不是用剛剛奪下的匕首限制她的行動能力。
在松田陣平反應過來之前,森由羅趁著他那一瞬間的放松抽回手腕,兩手抱著島博會成員的腦袋,用力一扭!
“喀嚓——”
隨著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脆響,最后一個目擊者也失去了呼吸,軟軟倒了下去。
森由羅在松田陣平憤怒的目光中放下雙手。
脖頸確實是赤手格斗中最容易掌握的致命弱點。
萊伊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