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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納德離開后,船上工作人員的管理果然不如之前,森由羅順利地聯系到了蘇格蘭,雙方交換了斷聯這幾個小時中的情報。
“船上的隨行醫生和屋吉會的人都來檢查過主廚的尸體,沒有得出明確的結論。他們還對儲存的食物做了檢查,但什么都沒查出來。”
蘇格蘭顯然在這幾個小時里已經摸清了狀況,很有章法的支開守衛,帶著森由羅在一處開著冷氣的房間找到了主廚的尸體。
主廚雙目圓睜,口鼻滿是凝固的血痕,臉上保持著猙獰的神色,領口被扯到變形,脖頸間有著自己抓撓的痕跡。
蘇格蘭補充了一下尸體發現時的現場狀況:“被害的地點是主廚自己的休息室,當時房門緊閉,主廚原本應該是躺在沙發上。”
“他毒發的過程很迅速,沒有人聽到任何呼救的聲音,而他掙扎著從沙發上滾到地毯上,只爬了一米多就沒有再移動了。”
萊伊問:“發現尸體的時間是死后多久?”
“原本計劃主廚要在下午親自處理一批食材,休息的時間只有半小時,所以時間不會太久。但我沒能近距離接觸尸體,不太好判斷死亡的具體時間。”
森由羅看到主廚死狀的時候,臉色就開始糟糕起來,等她檢查完主廚的尸體,來不及向蘇格蘭和萊伊解釋什么,第一時間強行接通了本該參加島博會的行動、不適合聯絡的波本的無線通訊。
但情況緊急,森由羅實在顧不上那么多。
“波本,線人用的是組織開發的氣體毒藥,不要靠近屋吉會!”
蘇格蘭沒控制住變了臉色。
波本沒有立刻回應森由羅的通訊,但能聽到他在那邊和別人交待什么,表明人起碼現在還沒事。
等到波本找了個借口擺脫周圍的島博會成員,躲在人少的地方和森由羅說話的時候,森由羅已經帶著兩瓶威士忌從安置尸體的房間撤離了。
波本語氣聽起來糟透了:“毒藥是怎么回事?”
森由羅一邊移動一邊壓低聲音介紹:“是組織開發的一種毒藥,在實驗室低溫保存,常溫下會變成氣體狀態,順著呼吸系統進入人體后第一時間攻擊心肺器官,如果吸入的濃度較高,心臟功能會被藥物影響直接毀壞,百分之九十的情況下會在數秒內致人死亡。”
“即使稀釋了濃度,這種藥物也并不是會變得無毒,只是對人體的破壞沒有那么迅速,死者的死因更多會從心臟受損變成肺部癥狀。”
波本聽起來快炸了:“我們還在船上,組織用這種藥都不事先告訴我們嗎?!”
“我也是在看到主廚尸體的情況以后才確認的,你這句話我會轉告給朗姆。”森由羅問,“你和屋吉會的地盤保持距離了嗎?”
“晚了。”波本惡狠狠地說,“我剛在屋吉會的房間里拷問完他們的成員出來。”
正在移動中的森由羅和回過頭的萊伊交換了一下眼神。
蘇格蘭克制著自己擔憂和憤怒的情緒,不敢讓另外兩人發現。
“別擔心,不是立刻致死就還有救。”森由羅安慰道,“這種毒藥開發得很完備,組織有存放的解藥”。
波本深吸了口氣,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摸清楚情況,盡快回到岸上接受治療。
他簡要在通訊里說明了屋吉會發現船長室的情況。
森由羅三人拐了個彎,到達控制室,不出意外的發現本該守在這里的工作人員已經死了。
蘇格蘭迅速上前檢查了一下:“駕駛室的通風管道封閉,四層的一部分房間通風管道是關閉的,主廚休息室的管道開啟。”
森由羅迅速做出判斷:“駕駛室的門剛被打開的時候,離得最近的人吸入了高濃度毒氣,在幾秒內迅速毒發,但現在已經打破了駕駛室的封閉性,再有人進去的話,起碼不會立刻身亡。”
但會不會吸入低濃度毒素,導致慢性中毒就不好說了。
而主廚的尸體被發現時沒有發生類似狀況,是因為兇手在投毒不久后又開啟了休息室的通風栓,讓毒氣濃度降了下來。
萊伊說道:“重新開啟主廚休息室的通風管道的目的,是不想讓別人察覺使用的是氣體毒藥,而讓打開駕駛室門的人死亡,恐怕是為了恐嚇他人,延緩調整方向返航的速度,為慢性中毒的人毒發拖延時間。”
森由羅:“也可能是他沒有機會再來開啟閥門。對主廚和駕駛室投毒,只需要簡單的延時裝置就能做到,但屋吉會首領的警覺性不至于這么低,線人一定是能在發現主廚死亡、引起古武將彥警覺的情況下還能接近他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會再有機會來到控制室。”
蘇格蘭補充:“他的身份應該是在古武將彥警惕被投毒的情況下才有機會接近對方,主廚的死亡就是為了引起古武將彥的懷疑和警惕,給他下手的機會。”
這是他能想到最合理的殺害主廚的動機。
至此,線人行兇的全過程已經基本清晰。
首先毒害主廚,受害者的身份和毒殺手法讓古武將彥產生對被毒殺的擔憂,讓線人有機會接近古武將彥,趁機下毒。
在確定對古武將彥得手后,線人繼續對屋吉會其他高層下手,并通過提前安排好的駕駛室中的氣體毒藥,讓屋吉會的人不敢進入,無法第一時間返航,盡可能殺死更多慢性中毒的屋吉會干部。
那這個人的身份……
屋吉會。
經過一輪轉移后,他們的人手更加收縮,但此時不只是臥床的首領,幾個干部和頗為信任的中堅人員也逐漸顯露出了中毒的癥狀。
真的是雪上加霜。
西園已經沒有辦法守在首領的房間,古武將彥一邊咳嗽,一邊看著再一次給他換了退熱貼的醫生遞過來幾片藥。
醫生解釋:“不知道毒藥具體的起效原理,只能先止咳和退燒。”
古武將彥將藥片接過來,卻沒有吃。
他疲憊的雙眼打量著醫生,聲音嘶啞地低聲道:“你似乎一點也沒受到影響……”
醫生頓了一下,小聲解釋:“我不是外勤,只碰了自己帶的儀器和藥箱,沒有接觸毒藥的途徑。”
古武將彥也是這么認為,才一直沒有懷疑過他。
但隨著屋吉會越來越多的人顯露出中毒的跡象,毫無異象的醫生就顯得有些突出了。
況且……
古武將彥敏銳道:“你的口袋里有什么東西?”
醫生剛才將手插進衣兜的動作引起了他的警覺。
這個動作別人做來并不突兀,但醫生在首領和干部面前一向謹小慎微,突然這樣有違他的行為特征。
醫生頓了頓,最終還是在古武將彥的注視中,掏出了口袋里的東西——
那是一只已經打開了的玻璃空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