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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在職場上,永遠有比你更卷的打工人。
“馬德拉,起來。”
森由羅剛剛躺下不久,就在半夢半醒間被一個低沉的男音喚醒。
她艱難地睜開眼一看,一身黑色大衣,臉色可止小兒夜啼的銀發男人正站在旁邊,綠色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是琴酒,在森由羅半夜三更拉著整個威士忌組加班結束以后,仍然奮戰在工作第一線的組織勞模。
每當他出現,都代表著森由羅又要開始加班。
森由羅在心里嘆了口氣。
門口,一個身穿白大褂,梳著丸子頭的女孩,正努力擺脫伏特加的糾纏,一臉憤怒的瞪著琴酒的背影,一邊掙扎一邊喊著:“等等……你們不能進去!”
這個女孩是森由羅的助理,代號科姆雷。
顯然,她又一次試圖阻止琴酒闖入失敗了。
大半夜的,也真虧得這些人一個個都這么精神。
森由羅沒有馬上起來,而是先給自己的助理找回場子:“科姆雷可不是外勤人員,琴酒,你真不準備換個助手嗎?”
沒能攔住科姆雷的伏特加一臉羞愧。
琴酒對身后的鬧劇和森由羅的找茬都不為所動,冷冰冰地開口:“我不是來跟你閑聊的。”
琴酒,黑衣組織topKiller,對外暗殺敵人對內處決叛徒,無時無刻不在審視組織成員的忠誠度,隨時懸在臥底和叛徒頭頂的一把鍘刀。
面對琴酒恐怖的臉色,即使是問心無愧的組織成員都要緊張一下。
森由羅卻很難有什么危機感。
她回來的時候,直接在執行任務時穿的禮服外套了一件白大褂,如今正雙手疊放,以一種標準的入殮姿勢躺在手術臺上:“現在是半夜兩點,而你闖進了我的臥室。”
臥室?
伏特加的表情一言難盡,這可是手術室啊!
琴酒眼皮都沒動一下:“檢查室的位置在哪?”
森由羅攤開雙手,展示了一下被儀器塞滿的‘臥室’:“就在這里。”
她看著琴酒皺起的眉頭,翻身坐起來,開始給自己扎頭發:“因為四年前那件事,現在的實驗室完全在朗姆的監控下,除了這間被我當成臥室留下來的房間,暫時找不到其他位置。”
琴酒不滿地“嘖”了一聲。
四年前,組織的實驗室發生爆炸,森由羅作為唯一的幸存者,自然受到了懷疑。
森由羅為擺脫嫌疑,先后經歷了高強度刑訊、兩年受監控的外勤工作和兩年受監控的研究工作。
直到今年,森由羅才終于重新以負責人的身份重新帶組進行研究。
其中艱難,絕非三言兩語可以概括。
琴酒對森由羅的這段經歷一清二楚。
只是琴酒本以為,組織既然讓森由羅重新回到了負責人的位置,起碼應該大致排除森由羅的嫌疑了,即使權限受到一些限制,但作為負責人的權力應該是有的。
但前兩年琴酒每次來找她檢查身體,還能在實驗室里找到一兩個可以完全保密的檢查室,沒想到如今森由羅成了負責人,因為沒有更高一級的成員在身邊牽制,朗姆對這里的監控竟然比以往尤甚。
琴酒:……沒見過朗姆這種一邊讓人擔任重職,一邊把懷疑寫在臉上的做派。
琴酒本來就和朗姆不怎么對付,如今對朗姆的不滿又增加了一條原因。
打發走助理科姆雷和礙事的伏特加,森由羅按照慣例給琴酒做全身檢查。
森由羅曾經的研究方向是身體機能增強,琴酒就是她研究成果的受益者之一。
可惜她的方法對本身身體素質的要求比較高,換成體弱一點的,不但無法增強體質,甚至可能會因為藥物引發的負面反應造成損害。
這與組織進行這項研究的初衷并不相符。
因此,即使已經取得很好的效果,但森由羅的研究成果并沒有得到推廣。
除去在那場大爆炸中和研究資料一起付之一炬的實驗體,組織里目前存留的成功案例只有寥寥幾人。
琴酒單獨找森由羅,無非是不想讓自己的身體數據外流。
森由羅打開機器,往琴酒赤裸的上身貼探測磁貼。
“朗姆讓你去做什么任務?”琴酒突然問。
森由羅對臥底嚴防死守,對琴酒卻絲毫沒有隱藏情報的意思:“搞一條走私線,沒什么意思。”
琴酒嗤笑:“他不知道你喜歡的是殺人?”
森由羅:“……你別把我說得像什么殺人狂魔一樣。”
但琴酒說的,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是事實。
在最開始的兩年觀察期過去之后,重新回到實驗室的森由羅本來可以徹底放棄外勤任務。
但她還是時不時在琴酒的行動組刷一刷存在感,頻率高到讓朗姆都有所耳聞,為的就是在外勤任務中發泄在實驗室被朗姆監控的憋屈情緒。
作為一個外勤經驗極其有限的研究人員,她在選擇任務的時候只信任琴酒,但顯然,琴酒也只在這種不涉及機密的任務上信任她。
兩相結合的結果,就是森由羅這兩年來只在琴酒那里參與了純粹的殺人任務。
朗姆顯然也深知森由羅之前的任務經歷,自以為摸清了森由羅的口味,這次任務中,暗殺的比例高的驚人。
一槍一個小朋友確實讓人解壓,但前提是,去干這種體力活得是出于森由羅本人的意愿。
“我出去做任務本來就是被朗姆盯煩了,現在出外勤也都是他手下的人,就算殺人也高興不起來。”
沒有了離開朗姆監控帶來的放松,出外勤就變成了單純的加班。
還是和一群臥底一起加班。
森由羅感到煩躁。
她看著躺在手術臺上的琴酒,突然興起,一手托著下巴,把胳膊撐在他肩側,放軟聲音輕輕靠過去:
“跟boSS打個報告,把我調回你手下去,怎么樣?”
森由羅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緩緩靠近殺手冷酷的臉。
然而,曖昧的氣氛剛剛升起一點,就被琴酒冰冷的、絲毫不為所動的聲音打斷了:
“把你調給朗姆是boSS的命令。”
簡單直接的拒絕,甚至懶得往里加什么情緒。
……果然還是那個琴酒。
森由羅直起身,倒也不怎么失望。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和琴酒的關系都是簡單的研究人員和實驗體。
就像她因為看多了琴酒赤身裸體躺在實驗臺上的樣子,實在很難再對這具身體升起什么曖昧的想法一樣,對琴酒來說,她恐怕也沒什么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