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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某場宴會上。
酒過三巡,會場中的大人物已經談完了正事,舉著酒杯開始放松起來。
僅僅一墻之隔的洗漱間里,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被一個金發的混血男人扼住咽喉。
被絞住雙臂,無法掙扎的男人整張臉因為缺氧脹紅,喉間肌肉爆發出瀕死的抽搐,奈何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只能徒勞地蹬踹著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直至失去最后一絲生氣,無力的攤在地面上。
可惜在這種時候,即使是剛剛還在宴會上大放光彩的風云人物突然消失在人群里,也只能得到旁人一個心照不宣的曖昧神情,堪稱毫無波瀾。
沒有人能夠想象到,他們心中風頭正盛,今晚以后就可以青云直上的某位人生贏家,正在這安保嚴密性數一數二的場合中,被人徒手扼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里。
朗姆真的是個蠢貨。
森由羅此刻無比確信這一點。
森由羅是一個跨國犯罪組織中的成員。
這個組織勢力極其隱秘,各國官方甚至連它的真正名稱都不知道,只知道組織的正式成員都以酒名為代號,在全世界多個國家的政界、經濟界和科學界都有自己的觸角。
因為成員行動時多數穿著一身黑衣,許多人將其代稱為“黑衣組織”。
作為一個26歲的年輕科學家,森由羅早在幾年前就在組織中獲得了自己的代號——
馬德拉。
別稱不死之酒,和雪莉酒、波特酒一樣,是一種酒精加強葡萄酒,嘗起來富含堅果味,帶著一股焦糖的香甜。
而這位年紀輕輕就獲得了組織代號的科研人員,此時正因為朗姆的命令,被迫離開自己的實驗室,出現在這個窮極無聊的宴會現場。
——帶著幾瓶臥底威士忌一起。
再說一遍,朗姆真的是個蠢貨。
“咔——”
休息室的門被從外面打開,推門的男人看到森由羅,有些尷尬地道歉:“抱歉,我不知道這間屋子里有人……”
“我有男伴了。”
森由羅沒有回頭,直白的拒絕道。
男人被誤解了來意,感到有些憋屈,試圖解釋:“我不是……”
“請您離開。”森由羅坐在窗邊的茶桌旁,正聚精會神的盯著一樓會場里的場景,沒有等到男人說完便打斷了他。
他只是因為喝多了,忘記敲門而已!
男人被酒精侵蝕的大腦憤怒起來,決定給這個自說自話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他重重推開門,就要往里沖:“你這個——”
“嘭!”
喝醉的男人被攔住了,他旁邊不知從哪里攔出一條胳膊,抵在門板上,擋住了他進門的路。
一個身材高大,留著長發的混血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將試圖闖入的男人牢牢擋在門外。
“你有什么事嗎?”長發男人冷冷地問。
“……沒事,走錯了。”被他這危險懾人的視線一掃,男人頓時酒醒,訕訕地收回腳,不尷不尬的轉身走了。
萊伊盯著這個誤闖進來的男人走遠,才轉身進屋,反鎖上門。
他上下檢查了一下屋里,確認沒有任何監控監聽裝置之后,才對森由羅說道:“我以為任務的要求是保持低調,馬德拉。”
“三個代號成員執行一個簡單的暗殺任務,如果這樣都能出問題,那還是別做任務了,不如排隊挨個讓琴酒崩了來的比較快。”
萊伊被這話刺得眼皮一跳,看向森由羅。
一直盯著樓下的森由羅終于轉回頭:“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萊伊,任務又不是我安排的,要怪就怪朗姆。”
聽得出來,森由羅對朗姆怨氣頗大,這也導致她今晚對任何人說話時都在陰陽怪氣。
森由羅是純粹的亞裔長相,細眉薄唇,五官冷淡,眼尾挑起的眼線和瘦削的顴骨讓她看起來非常不近人情。
而她的性格也確實如此,一天有23個小時面無表情,說話語氣像是背書,就連辱罵朗姆都因為缺乏激情,聽起來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按理來說,這種對上司和路人都一視同仁地不放在眼里的類型,一般是不會欺軟怕硬、毫無緣由的針對下屬的。
但不知道為什么,萊伊才和這個女人相處不到一天,就直覺地從她面無表情的臉上讀出了一絲不可忽視的厭惡。
——沒錯,森由羅是今天早上才空降威士忌組,成為三瓶威士忌的上司的。
大約半年前,萊伊威士忌、蘇格蘭威士忌和波本威士忌先后通過了代號成員考核。
作為資歷相差不大的新晉成員,三個人因為活動地區相近,經常組隊被安排到適合新人的任務里,一來二去,也多少有了些默契。
三個人的能力都非常出色,慢慢在新人中闖出了名聲,因為酒名剛好都是威士忌,逐漸有了指代性的稱呼‘威士忌組’。
不久前,經常給威士忌組發布任務的代號成員透露,由于他們出色的成績,上面最近可能會交給他們一些更為重要的任務。
如果把握得好,在組織里的發展說不定會更上一層樓。
組織確實看重他們,任務如期而至,但隨之而來的,還有這位被朗姆安排成為威士忌組新上司的代號成員,馬德拉。
第一次見面,馬德拉把三瓶威士忌叫到了組織管轄下的酒吧。
上午的酒吧還沒開業,森由羅沒精打采的披散著頭發,看起來像是剛熬了個通宵,一身疲憊的靠在吧臺上,手邊壘了兩摞文件。
她絲毫沒有和第一次見面的組員打招呼寒暄的意思,一上來就直入主題:
“這是你們接下來的大任務。”森由羅點了點那兩摞堆疊得十分雜亂的文件紙,“我負責制定計劃,你們負責執行,如果有任何問題,在行動開始之前就提出來。”
“誰敢在行動中不聽指揮,我會讓他后悔沒有在第一時間崩了自己。”
她的語氣不算太有威懾力,帶著一份不以為意的輕松,但威士忌們誰都沒把這句話當成玩笑。
組織里的上下級關系是嚴酷而冷漠的,放狠話只能算是一個常見的普通環節,三瓶威士忌接受良好,誰都沒在新上司面前因為這個找事。
森由羅似乎也不太在乎他們的回答是真心還是假意,從文件堆里摸出幾張資料遞過去:“在做大任務以前先用這個練手,我要看看你們在現場的實際行動和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