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月走向小木屋后院。
一片本該空曠的土地,被一塊塊大小不一的墓碑占據。
如果付滄釗來到這里,一定會明白這些墓碑的含義。每一代南派守陵人在完成使命的時候都會留一塊墓碑,并寫上一段墓志銘。五年前撿到她的時候,姥姥已經是風燭殘年,早早完成了自己認定的使命,所以墓碑在她來之前就立好了。
現在姬雪月可以清楚地看到,屬于姥姥的墓碑上刻著一段話:萬物皆有壽限,惟孤獨永恒。
“原來如此。”她自言自語。
不帶KPI的穿越發生的很少,而只要出現一次,就意味著某處存在聯系。想來自己和付滄釗那位姥姥的聯系,便是由這墓志銘產生的。
沒了明確目標,她只是盯著這塊墓碑,整個人一動不動,就連身旁響起敲擊石塊的聲音也未曾察覺。
直到浪潮反復提醒身邊來人了,她才把目光投向不知何時來到身邊的少年:“你難道快死了?”
“咒我點好!”付滄釗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像極了小貓炸毛,手上動作不停,“這是我們守陵人的習俗,準備完成認定的使命之前,在這里給自己立一塊碑,代表作為守陵人的自己可以安然長眠于此。”
姬雪月不語,看她給自己刻下墓志銘:理想不死,幻夢長存。
“你的穿越法則?”她問。
付滄釗應道:“嗯。”
“我的穿越法則……是不要輕易沾染因果。而你的法則……是手動修正每一個世界。”姬雪月思忖片刻,慢吞吞地說道。
她忽然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差距似乎是命中注定。
比起她受規則制約更為強烈,付滄釗天然擁有干涉位面的特權、天生就是掀桌子的人,因此更容易跳出規則的條條框框。
叮叮當當的敲擊聲不絕于耳,過了一刻鐘才收歇。
付滄釗起身,收好工具。
見她還盯著自己和姥姥的墓碑,付滄釗想拉著她,手伸出去一半又想起什么,便改成扯著她的袖口。
付滄釗有點受不了這樣的冷場,便試探著問道:“等我這邊事情都解決掉,你要不要來卡牌都市看一眼?”
“卡牌都市?”姬雪月怔然,“那是什么地方?”
一提到卡牌都市,付滄釗便像是得到安撫,整個人氣質柔和了不少:“是一個只有女人的地方,你會喜歡的。不過它最近出了些問題,需要我去解決。你想來幫忙嗎?”
姬雪月鬼使神差地“嗯”了一聲。
“看見異種,就凍成冰雕。”
那雙不再一片死寂的墨色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發出無聲的邀請。
“好。”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請求。
掛在腰間的酒葫蘆浪潮全程旁聽二人對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要放在平時,姬雪月少說也得從付滄釗手里敲點竹杠作為酬勞,今天卻全程被牽著鼻子走,讓她不得不懷疑這家伙腦子是不是被付滄釗給吃了。
付滄釗湊近了一點,兩人鼻尖幾乎碰到一起:“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不可以。”姬雪月眼神驟然變冷,一只大手按著付滄釗的臉推開對方。
收回手,一張寫滿委屈的少年臉龐映入眼簾。
“不讓我親,也不肯親我,那讓我抱一下總可以吧?”付滄釗還想掙扎。
“都不可以!”姬雪月嚴詞拒絕,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以后還是離這個貼貼怪遠一點比較好。
她自己還沒說啥,浪潮就發出一聲尖銳爆鳴:“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瞎了!!!快離她遠點!不要在這污染我的眼睛!”
姬雪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下一秒從腰間取下酒葫蘆一通搖晃。
浪潮本來還想繼續表達對于姬雪月“被客體化”的憤怒,就被后者晃了個七葷八素,從此不敢繼續多嘴,只能陰暗地碎碎念:“性緣腦退散,性緣腦退散……”
守陵儀式為期一周,這段時間也是付滄釗最安全的時候,因為白鴿派不能輕易離開都市。
付滄釗一直守在小木屋,直至最后一天,一伙裝備精良的人出現在門口。
“我該走了,”付滄釗臨走前還不忘記向姬雪月介紹,“這些人來自卡牌都市的一個組織,你可以叫她們‘入殮師’。”
姬雪月冷臉吐槽:“你跟她們開一家殯葬用品店算了。”
聞言,付滄釗挑眉,作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你怎么知道我們守陵人和她們入殮師并稱殯儀館?”
“行了,要走就快走,別在這磨嘰。”姬雪月懶得和她廢話,連連擺手叫她離開。
她倚在門口,注視付滄釗和幾個入殮師遠去。
等到幾道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范圍內,浪潮這才詢問:“接下來你準備去哪?”
“就按照之前答應她的那樣,見一個臟東西殺一個!”提及此事,姬雪月瞬間進入狀態,眼神如刀鋒般銳利,周圍空氣的溫度隨之下降許多。
這幾天里付滄釗給她指過大致方向,小木屋東北方向就是卡牌都市,那么她要去的就是卡牌都市外圍。
心念電轉間,浪潮忽然發出提示:“有幾個……呃,異種,好像朝卡牌都市的方向去了!”
“走!”姬雪月怒目圓睜,口中發出低喝,喚出常用的長刀,頭也不回地向浪潮指出的方向奔去。
按照付滄釗的說法,那些人大概就是準備和卡牌都市搭上線的異種。殺掉它們,就能幫上忙了吧?
于是那些異種走著走著,只覺得身邊吹來一股寒風,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脖子便一涼,隨后徹底失去意識。
血濺當場。
直至幾顆頭顱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好幾圈,徹底停下來,姬雪月才出現在旁邊,頗為嫌惡地踢了一下腳邊尸體。
“下一次直接把它們凍成冰雕,看著干凈點。”她收起長刀,如此思索。
此后數日內,卡牌都市周圍出現了若干尊冰雕,一碰就碎,變成渣渣掉在地上,沒一會兒便化得沒影了。
負責和這些異種接洽的白鴿派人士氣得鼻子都要歪掉,到底是誰在搞鬼!
事已至此,戰斗卡師聚落在與卡牌都市聯絡過程中出現大量傷亡,怎么看都像她們自己殺了使節。不論她們如何爭辯,只要一天抓不住罪魁禍首,她們和外界的矛盾就會進一步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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