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世界上又多了幾個國家,相互之間有貿易往來、有沖突、有合作,探索范圍逐漸從藍星往外擴展,也許再過個一兩百年就能全面進入星際時代了。
當初一起拼搏的老戰友,現在也都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后代,活力四射的女孩們茁壯成長,家長們在后邊追趕得氣喘吁吁。
只有付滄釗一個人還維持獨身。
她不是沒有中意的對象,只是對方的脾氣跟冰皓琪如出一轍,似乎都只能愛上自己,出于某種共鳴以及尊重對方的想法,付滄釗還是放棄了。
事實上這批老人已經快要觸及壽命的盡頭,但她們依舊精神矍鑠,隔三岔五聚個會吃頓飯。
藍星晨曦島,正是山清水秀的地方,有一棟簡約而又不起眼的房子。
“凌薇姥姥,我們來看你了。”巧笑嫣然的女子和兩個可愛的小女孩手拉手,來到付滄釗身邊。
付滄釗照舊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聽見女子過來的動靜,拿起蓋在臉上的時尚雜志,睜開了眼睛。
日益衰老的身軀并沒有讓她苦惱,相反她還很享受這種正常人生老病死的過程。
兩個打扮精致的小孩一進屋就跑到后院去玩耍,付滄釗在那邊種了一些花花草草,每天大部分時間除了讀時尚雜志,就是打理這些植物。
“姐姐,你看,這棵草好像有點眼熟?”
“園子里的植物不都很眼熟嗎?”
“可是這棵草我只在歷史書上見過哎!”
盡管年邁,付滄釗的耳朵依然很靈,倆好奇寶寶在園子里的新發現自然都聽到了。
她朝探望自己的女子招招手:“過來。”
女子依言照做,并遞過來一盞新泡好的茶。
當初,付滄釗跟核心團隊里唯一不接觸政事的女生談崩了,她們發現自己并不是真的對對方有好感,而是覺得對方身上有某種和自己相像的氣質。
女生去寫科幻小說,付滄釗在前線指揮,兩人冷靜一陣后,飛快地達成了一致——不在一起,但是養孩子。
今天來探望付滄釗的女子和兩個小孩,便來自于她們兩人的卵子培育的后代。
“我跟她們說好了要去研究生物,結果從一開始就食言了,去鼓搗機械。”付滄釗抿了一口熱茶,語氣中帶著遺憾,“所以戰后這些年,我一直想研究一個新品種。”
“姥姥費心了。”女子喝完一盞茶,重新給自己倒了點。
“剛剛那倆孩子的動靜聽見沒?估計是成功了。”付滄釗下一句話就噎得女子說不出話。
居然不是實驗室嗎?
干巴巴的手從毯子底下伸出來:“拐杖給我,我們去看看。”
她們去了后花園,看到兩個渾身臟兮兮的小孩正對著一株奇特的植物熱烈討論。
付滄釗拄著拐杖慢悠悠走過去,嘴里念叨著:“那是一種特殊的紙莎草,種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現在看來沒什么大問題。”
“姥姥,這到底是什么品種啊?”兩張小花貓的臉扭過來,直勾勾盯著付滄釗湖泊般平靜的墨色死魚眼。
“我管它叫,仙靈紙莎草。”
當天晚上,晨曦聯邦第一任大統領沈凌薇,在藍星晨曦島的家里、在血親的守護下,無疾而終。
明明是清晨,付滄釗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沒有看見熟悉的搖椅,而是稍顯昏暗的燈光,還有人摟著她一條胳膊,睡得正熟。
“我回來了?”付滄釗怔然,檢查自己身體,發現確實是回到了卡牌都市。
在晨曦島上成功培育出仙靈紙莎草后,她便放心地走了,相信以那些人的聰明才智,很快就能找到正確用法。
一個嶄新的時代將到來。
興許是被循回結構困在卡牌世界太長時間,哪怕摘了導線,她的神識依舊和卡牌維持一定聯系,這也正好方便了她安排后事。
她打算引入卡牌體系,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遣往太空的無人艦隊數年前便發來報告,說發現了特殊生命體,幾個領頭人湊到一起,決定命名為“星獸”。
數據顯示,星獸具備超然的力量,如果有一天和她們對上,就需要拿出更強大的武器。
機甲雖然研制成功,但戰時真正能拿出來四處跑的只有“湯圓”,其它款式的機甲要么無法和空間戒指穩定建立聯系,要么卡在能源問題上,而“湯圓”限于自身結構,難以攜帶武器,也就沒法投入戰場。
直到戰后進入高速發展期,各種各樣的機甲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尖來,加上丁爽的研究有了新進展,空間技術方面得以解決,但最終也都卡在了能源上。
可控核聚變很好用,然而機甲是一種極其容易受傷的東西,還得另外尋找新的能源——更穩定、泄露后對人體損害小。
付滄釗為她們準備的,就是卡牌。
至于這個世界內部的卡牌體系會發展成什么樣,那就和她沒關系了。
看了眼還沒醒過來的冰皓琪,付滄釗沒敢出聲,悄悄抽出自己的手臂,躡手躡腳下了床。
走出房間,看到光腦顯示的時間,才知道現在是凌晨四點鐘。
這時候姞梁枍也下工補覺去了,付滄釗清醒得很,一時不知該做些什么,便走到工作臺前,找到了那張特別委托的卡牌。
紋路已經大變樣,白卡卻沒有任何損壞,看來硬灌神識還是有用的,最起碼好好護住了白卡,不然她還得費力氣轉寫一張新的出來。
“希望你們都好好活著。”付滄釗閉上眼睛,將卡牌貼在胸口,嘴角不自覺掛起一絲暖暖的笑意。
她就維持這樣的姿勢,一直站到中午。
姞梁枍打著呵欠伸著懶腰準備營業,忽然發現付滄釗跟個木頭樁子似地傻站在那里,嚇得她以為精神緩釋劑出了啥問題給孩子腦袋整壞了,連忙跑過去拽了付滄釗一下。
“怎么了嗎?”付滄釗茫然睜眼,“我只是站了一小會兒。”
對著那雙無辜的墨色死魚眼,姞梁枍心中火氣再大也舍不得發作,指著門外堪稱晃眼的陽光大聲道:“這都十二點了!我過來就看你一直站著了!”
付滄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我以為只有幾分鐘。”
她的時間感知出錯了?總覺得這段時間過得飛快。
而且這次歸來,她能聽見壓在識海的零之無墨筆在她腦袋里說話了:“廢話,對于神明來說,凡人的時間就是這么容易過去!不然為什么總說‘神界一天,人間一年’呢!”
給我閉嘴!你沒有資格跟我說話!付滄釗頓感無比煩躁,用力捶了捶腦袋,驚得姞梁枍再次誤以為孩子被卡牌維修事故燒壞了腦子,拉著她上上下下檢查不下四五遍。
檢查完還不放心,甚至特地喊來醫療機器人進行全身掃描,確認真的沒有問題后才終于停止這場鬧劇。
“我真的沒事,”付滄釗無力地辯解道,“只是剛剛無墨筆在我腦子里說話,我讓那東西閉嘴。”
本來姞梁枍都打算不管這邊直接開工,聽到付滄釗說出這句話,便撂下還沒熱乎的工具,急匆匆回到付滄釗身邊,正色問道:“你剛剛說,無墨筆跟你說話了?”
“我討厭那東西,所以它一開口,我就用神識封住了。”付滄釗輕描淡寫道,壓根沒當回事。
姞梁枍急了,匆忙解下剛系上沒多久的圍裙:“你知道一個締造者拿到無墨筆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嗎?就是嘗試用精神力和無墨筆里面留下的意識對話!”
回來咯(笑)
解釋一下釗妹從凌晨站到中午毫無自覺、時間感知出錯的問題:
修仙世界里透露過信息,無墨筆說的也沒錯,釗妹是“神”,神性開始發作的時候,就會覺得時間過去得很快,但她自己不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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