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衡離開后,傳文陷入了糾結。
外出打工兩三年了,我也想回老家看看啊!但是
長興侯過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傳文的這個心聲,心中納悶:打工?
正要過去喊傳文去吃早飯,另一邊傳玉跑了過來,看見傳文后,她兩眼放光,拿著一沓圖紙嘩啦啦翻到其中一頁,雙眉緊鎖的問出了一個問題。
這是她們這些天研究的電報機,但是有好幾個問題卻一直想不通。
傳文嘆了口氣,雖然她不參與建設了,但是還得時不時技術支持一下,皇帝那個周扒皮是不會放她離開京城,免得耽誤了他的建國大計的。
傳文雖然心里嘆息,但進入到自己的知識領域,也心無雜念了,詳詳細細的把那幾個問題給傳玉拆解了,還舉了不少簡單易懂的例子,傳玉頻頻點頭。
“文妹妹,你真是太厲害了!”
傳玉毫不吝嗇對傳文的夸贊,這幾個晦澀的問題經過傳文的分析瞬間就感覺不是那么難了。
夸贊完,傳玉抬眸看向自家越發出落的水靈的文妹妹,淺淺嘆息了聲,可惜她文妹妹是個憊懶性子,若不然以她腦子里的本事,定然將大晉改頭換面!
其實傳玉也懷疑過她文妹妹怎么懂這么多,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又何必什么都要探究出來呢。何況她文妹妹既沒有殺人也沒有放火,反而用這些本事給他們帶來了很多便利,有點自己的秘密又怎么了!
呃.傳玉對傳文有點無腦寵。
解決了困惑,傳玉心里輕松不少,早在一旁等著的長興侯喊她們兩個去吃飯,但傳玉擺擺手說不吃了,她得趕快趁腦子里還有印象把傳文剛才說的那些消化一下,于是抱著那一沓紙去女學研究院了。
長興侯嘆了口氣,這兩個孫女,一個是工作狂,一個是擺爛大師,唉,差別太大!
不過吧,雖然他家文丫頭擺爛,但腦子里是真有東西,而且她認真給人講東西的時候看起來還挺有智慧的。
長興侯一雙眼睛笑瞇瞇的,快化身成傳文的小迷弟了,“文文,今天早上我特意讓廚子做了你愛吃的芙蓉蝦哦!”
傳文默默后退了兩步,老頭兒笑這么開心干啥?想用他的褶子夾死我?
長興侯嘴角一抽,默默忍住彎腰脫鞋拍死自家孫女的沖動,深吸一口氣,聲音比剛才更加慈愛,“除了芙蓉蝦,還有金錢肉餅哦!”
嘶哈!
傳文吞咽了下口水,笑著攙上自家便宜祖父的手臂,“祖父,走著!”
這一聲祖父喊的長興侯心情舒坦了不少,爺孫兩個往餐廳走去。
為了美食,褶子有啥好怕的!
傳文說出了手舉炸藥包的架勢,把長興侯氣的磨牙,算了算了,這是親的!
長興侯最終嘆了口氣,唉!我還是給我自己找塊風水好的墓地去吧,早晚被文丫頭氣死!
吃過飯,長興侯就找自己的風水大師去了,傳文又成了閑人一個。
蘇衡離開長興侯府后就套了馬車,蘇月也向徐燕請了假,動祖墳是大事,而且他們一家人團聚,也想回去給他們娘上柱香。
一大家子都回去,馬車就套了兩輛,不過和他們同行的還有另外兩輛馬車。
董真坐在馬車里心情忐忑,他娘都改嫁了,如果把爹接回來,不知道他娘該是什么心情。不過好在他爹已經死了,不然場面會更尷尬。
想道這里董真就輕輕打了自己一嘴巴,暗罵自己不孝,怎么還自己還慶幸自家老爹是個死的了!
幾輛馬車出了城門就往東南方向去了,小紅小黑掀開車簾往外面看時,遠遠的看到了從火車站駛出來的火車,指著那截火車問他們爹娘,“我們為啥不坐那神仙的坐騎?”
蘇煜朝外面看了看,心情復雜的嘆了口氣,“爹的家鄉不在那個方向。”
唉,要不是當初他做工時被拐走,也不會離家這么多年了。不過如果不是被拐走,他也遇不到青木,更不會有一對可愛的兒女了。
蘇煜頗為感慨,溫柔的撫摸了下兒女毛茸茸的腦袋。
幾輛馬車漸漸駛遠,遠處施工地上一個挑了兩擔子石子的人悠悠嘆了口氣,雙眼不舍的望著那幾輛馬車。
唉!本來他也是出門坐馬車的人,但現在卻淪為階下囚,還得干苦力!
“咦!老張,你咋哭了?”
一個光著臂膀的漢子路過張德的時候,看他布滿了灰塵的臉上流淌著兩行眼淚,那兩行眼淚在灰塵上沖刷出了兩道溝壑,就好奇問道。
張德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流了眼淚,趕緊抬手抹了把辛酸淚,“沒事,沙子進眼睛了!”
現在大晉大力搞建設,一些犯事的人如果不是殺人放火罪大惡極,就會被送去各個搞建設的地方當勞動力。
當然也不是當免費的勞動力,他們會有微薄的工錢,如果表現好還可以減刑,也算是給他們一點生活的盼頭,免得他們聚眾發生叛亂暴動啥的。
張德上次審案被皇帝觀摩后,皇帝回去就讓人調查了他,這一調查不僅發現傳文心聲里的那些都是真的,他轄下的百姓是苦不堪言,還有他的升遷也果然是有問題的。
吏部的一個主事和張德是同鄉,張德給他送了不少禮,這人就在升遷考核中寫上了張德的名字,還跟最終決策者吏部尚書說了不少張德的好話,夸他的文采,夸他的做人,夸他的為官。
如果光是口頭上夸,吏部尚書還不是那么動心,但人家有萬民傘,如果不是當官當的好,百姓們能送他萬民傘?
吏部尚書不知道這萬民傘是張德伸手向百姓們要的,更不知道那萬民傘里還被傘匠放了詛咒小書的。就這么在京城缺一個縣官的時候把人給提了上來。
皇帝當即就撤了張德的官職,送他來改造了。至于那個吏部主事,深入一查,三年前他靠著提拔人收受了不少賄賂,至于為啥是三年前,因為傳文就是三年前來的京城,有傳文在,哪個朝廷官員不敢老實?
不過這人小心謹慎,他知道自己不干凈,就也從來不往傳文跟前湊,所以才讓他僥幸躲到了現在。
現在被發現了,當然不能再留他,和張德一樣被送來了改造,兩人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