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立刻警惕，蘇云將電腦放回抽屜內，余楠則關了燈，將凳子放回原位，而后兩人一起躲在了最末一排桌子后面，屏息凝神。
“噠噠噠——”
腳步聲近了，牽動著神經。
接著是鑰匙被人拿出發出的聲音，而后插入鎖孔，轉動。
沒有熟悉的阻澀感，也沒有傳來鎖芯打開的聲響，門就這么吱呀一聲開了。
李慧珍有些恍惚的咦了一聲，但她目前嚇得有些六神無主，大腦自動將這一奇怪現象解釋成她可能是記錯了。
她現在還有著急的事要做，徑直進入房門開燈，隨著燈光亮起，她的視線習慣性掃視了一圈周圍，似乎并沒有什么異常。
鎖壞了。
腦子給出這樣的結論，相對合情合理，畢竟那道門已經有很長的年頭了，壞了很正常。
李慧珍走向了辦公桌后面，將電腦拿出來，開機，之后打開桌面文件夾，一陣修改，連接打印機，將近期被開除的工人的名字和身份打印，裁剪。
做完這些之后，她將電腦關機放回柜子里，接著從身后的博物柜旁的紙箱里拿出一打空的廠牌，拿上空廠牌和打印東西，關燈離開。
對于壞掉的門鎖，她打算忙完讓門衛找人換把鎖。
特確定人走遠后，蘇云和余楠站起身，余楠當先發問：“蘇蘇姐姐，你說她弄那些干嘛？是有新的員工嗎？”
“會是新玩家嗎？”
同一個副本已經有一批玩家了，這不太可能，而且，李經理那一身，像是經歷過什么倒霉事一樣，不如一開始那般干凈整潔，頭發也有些亂，看那表情慌里慌張的，像是被誰惦記。
猜測沒有用，兩人照舊將房門堵嚴實，再把燈打開，拿出筆記本開機。
蘇云找到歷史打開的文件夾，那文件夾上面明白標注著被裁除員工。
這讓蘇云想起無業工人的愿望這一任務的突然變動，忽然有個不好的猜想。
她的任務之所以縮短了還給了武器掉落，或許是因為還有其他玩家插手。
蘇云關閉界面，打開了新人玩家的實時業績監控，就見自己的名字和余楠的，還有少部分玩家，業績都是一，屬于墊底范疇。
名額內好些人的數據在變動，最高的已經近十了。
余楠感慨：“哇，他們好卷啊。”
說是這么說，但她并不擔心自己業績墊底，可能在還沒入職就被淘汰這件事。
蘇云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她想起了沒入游戲前，苦命打工人，就算不想卷，老板也會讓你卷，加不完的班，寫不關鍵工資并不高。
房租水電三餐和一系列生活用品，雜七雜八加起來，那點工資根本沒眼看。
蘇云默默嘆氣，而后找到了管理欄，點開。
果然，后臺管理員可以修改數據。
為了再次確定，她又打開了正式員工的名單查看數據，后臺數據和當時在工廠車間里看到的差不多，也在實時變動，且管理員的身份下，后臺依然可以修改數據。
真有意思。
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距離轉為正式員工還有些時間，修改數據就不著急了，最好是在第七天修改，降低被改回來的可能性。
蘇云關了電腦，將其放回原位，兩人將凳子放回去，關燈走出，順便將門虛虛帶上。
在辦公室耽誤的時間挺久，這會兒大概有十點多了，路上依稀有三兩名工人下了樓，正往宿舍樓走。
正式員工這會兒還在卷，不到半夜沒有回來的打算，隔得不近，看不太清，蘇云猜測大概率是玩家。
也就玩家剛第一天還不適應卷成這樣的人生。
蘇云透過宿舍樓看向其后面，a區和b區的排序不一樣，a區六棟宿舍樓后面，就是b區2棟，那名廠長在的地方。
回想起b區2棟六樓的紙條，蘇云有些猶豫。
脅迫廠長將這些無業工人轉為正式員工固然可行，但其有弊端。
等她們走后，這一切仍會恢復原樣，依然會卷生卷死，最后業績墊底，或是得罪了高管的人員，都會被辭退，然后再一次等待機會，搶奪他人的廠牌，尋找能夠成為正式員工的機會，周而復始往復循環。
他們下在廠里的賭注，為房子那些付出了太多，不會輕易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最大的問題在于工廠的制度。
如果想要徹底的改變工廠制度么……
這時候，門衛室亮起燈，門衛老劉拿著對講機快速往b區的方向奔，邊跑邊集合人。
于是從a區七棟里下來了好幾名身形壯碩的男人，也都往b區跑去，甚至有些人一面跑著一面穿衣服，著急的像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余楠看得興致勃勃，“蘇蘇姐姐，有情況！”
她攔住一名身穿廠服著急忙慌趕去b棟的人，“大叔，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男人被拽得險些一個踉蹌，他有些納悶兒的看了余楠的一眼，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差點平底摔了。
余楠再次詢問，目光懇切男人便道：“聽說廠長那邊出大事了，要人趕去守著，估計是招賊了啥的，不過具體不清楚。”
余楠松開了男人，“哦，大叔，這么晚不睡覺啊？又不是劫匪，等你們趕過去賊都跑了吧。”
男人：“嘿！你這小女娃話說得，有工資拿啊，一百塊呢，去湊個人頭數。”是個實誠人。
聽到工資，蘇云有些來了精神。
相對于工資，余楠更喜歡看熱鬧，她道：“蘇蘇姐姐我們去嗎？”
男人哈哈大笑：“你一個小女娃還不是正式員工，去什么去，不招，招的都是男人，不然你怎么沒瞧見一個女人。”
“就你這小身板，要是真遇上賊，指定讓賊給偷了。”
余楠聽得來氣，“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
男人逗小孩似的，大笑著跑來了。
余楠一跺腳，指著跑遠的男人委屈控訴，“蘇蘇姐姐你看他！偏見！”
她說著，還是存著看熱鬧的心思，問蘇云，“蘇蘇姐姐，我們去嗎？”
蘇云沉吟片刻，她看著數十名往b區趕的工人，最終搖頭，“不去了，現在去人太多，也看不了什么。”
余楠想想，確實是。
于是和蘇云兩人往宿舍樓走去。
一路走來，蘇云發現，她們那棟宿舍樓下沒有一個無業工人了，那些被褥用品也統統沒了，只有其他幾棟樓下還有人，但那些人對她們沒太大善意，并不想搭理，甚至是有些厭惡和畏懼，這是之前沒有情緒。
她查看了任務面板，那些任務還存在，并沒有消失。
這或許是和b區廠長發生的事有關，以及，她變動的任務時長和獎勵。
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