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點四
節點六
14書屋！
沈清婉反應過來后，剛想打回來，就聽春桃小聲道：“夫人，是侯爺。”
聞言，她連忙轉頭，在瞧見是李今安時，眼里頓時有了淚，哽咽道：“夫君……”
昭昭也望著李今安沉臉走來，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她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會不會不由分說的怪她。
“疼嗎？”李今安視線落在沈清婉的臉上，全程沒看她一眼，也并未有一句關心的話。
他此刻滿眼都是沈清婉。
“疼……”
沈清婉點點頭，哭的梨花帶雨：“夫君，是妾身不夠好，讓昭昭有了誤會。”
李今安聽完她的哭訴，才看向昭昭，他目光落在昭昭臉上那道細微的劃痕，卻是沒多大反應，只是冷聲問：“為什要對清婉動手？”
“侯爺，是夫人先和側夫人……”
“本侯讓你說話了嗎？”李今安低睨她一眼，語氣帶著輕嘲：“當真是和你主子一樣，沒規矩。”
他的話令明月不敢再有任何言語，只能抬眸無助的看向昭昭。
李今安也將視線沖著落在昭昭身上，沒什么語氣道：“上次你以下犯上便輕饒了你，沒成想你倒是越來越膽子大，今日還敢對清婉動手？”
昭昭看著他，眼眶微紅，張了張唇，卻還是發不出一個音。
她想用手和他解釋，卻換來了他不耐的訓斥：“說了瞧不懂，你整日比來比去，煩不煩？”
昭昭睫毛微顫，不再看他。
她就知道他不會聽她的任何解釋，他明明能看懂她想表達什么，卻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只是一味聽信沈清婉的話。
“今日你以下犯上，便在這房中好好將府規抄寫百遍，好好長長記性。”
李今安的聲音很沉：“若是再有一次，你自己清楚會有什么結果。”
“夫君。”
沈清婉在旁，并不滿意他的處理結果，伸手揪了揪他的衣袖。
“怎么了？”李今安擰了擰眉，聲音里充斥著不悅。
但到底是在面對她，不耐的語氣多少有幾分收斂。
昭昭將他的反應看在眼里，心里自嘲一笑。
他們二人還真是相配。
昭昭眨了眨眼，此時此刻覺得自己多余，將眼里的淚逼回后，轉身想要離開。
“站住。”
叫停她的身影，李今安沉默了稍許，又道：“光是罰你抄寫百遍府規倒是輕饒了你，從今往后一月，你不許再出這偏院兒半步。”
他這話無疑是給她關了禁閉。
昭昭聽著他的話，只覺得心底一陣悲涼，背對著他，許久，才點了點頭。
沈清婉這才滿意，低聲道：“夫君，我們回吧。”
李今安冷淡收回目光，未再看她一眼，牽著沈清婉離開。
目送著他們二人的身影走遠，明月才關上屋子，聲音帶著哭腔說：“侯爺今日當真是不公平，什么都未問，就將罪全定在了夫人身上……”
他什么時候公平過？
昭昭面色淡淡和她應了一句，便坐在了書案后，準備抄寫他罰的府規。
“雖是這樣，但夫人臉上的傷那么明顯，侯爺不可能瞧不見……”
聽著明月的話，昭昭輕呼了口氣，抬眸與她說——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夫人……”
明月還想說什么，但瞧她模樣也不好受，只好退出了屋中。
聽著屋內安靜下來，昭昭低垂著頭，眼里的淚再也沒忍住落了下來。
在這三年來，她以為她早已習慣李今安對沈清婉的偏愛之情。
可每每真當她面對時，心里還是會不受控的難受。
從前的李今安對她也是這般偏愛，可自從那件事發生后。
便什么都變了……
她曾與他說過，她不想入這侯府，會以另一種方式贖罪，她清楚他不想看到她。
可李今安卻偏偏要將她迎進這侯府，用他的這種方式報復她。
這種感覺很難受，也很憋屈。
更讓她感到絕望的是，看不到頭。
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昭昭就像是與自己較勁一般，抄寫的動作從未停下過，期間明月進來過幾趟，想勸她歇歇，卻都沒有勸動。
一直到了晚上，聽著房門被推開，她認為是明月，便未抬頭去看。
李今安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了許久，才淡聲道：“抄了幾遍？”
聽到他的聲音，昭昭手中抄寫的動作才停下，卻并未抬頭去看他。
李今安走到她面前，又言：“抬頭。”
昭昭呼吸微窒，沒動。
“你還有理了？”
李今安伸手掐起她的臉，漆黑的眸子鎖住她蒼白憔悴的面容，語氣平靜道：“不用膳是想表達什么？”
昭昭被迫仰著頭，卻是低垂著眼睫，就是不肯看他。
“現在不會說話也不會寫了？”
李今安放開她，指尖指在宣紙上，語氣不容置疑：“不想說話就寫出來。”
昭昭握著筆桿的手緊了緊，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眼眶中漸漸積了淚水。
她是真的不明白李今安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在意她還是不在意她。
每次他都是給了她一巴掌，晚些時，再給她顆棗，將她哄騙的團團轉。
“趙若昭，我沒那么多耐心等你。”
李今安面色沉了下來：“讓你寫便寫，又矯情個什么勁兒。”
昭昭抿著唇，一言不發。
“動手寫。”李今安抓住她冰涼的手，聲音很是不耐：“你有什么資格耍脾氣？”
昭昭眼眸微閃，里面蓄著慢慢淚水，掙扎著想要抽出手。
兩人較了會兒勁，最終還是李今安率先放開她。
須臾，他方才吐字：“你傷了人，倒真是有理。”
昭昭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一瞬的倔強，在紙上寫下一句話。
是她先動的手。
簡單的幾個字，很是明了。
李今安看著這幾字，眉頭擰的更緊，沉吟許久，才緩緩道：“清婉是何身份，你又是何身份，她打你……”
不等他說完，昭昭又在紙上落下一句話。
妾身難道就要站著不動，讓她出氣嗎？
李今安面色不為所動，應她：“不然呢？你今日和清婉動了手，就是你不對。”
聞言，昭昭怔住了，一滴淚珠從左眼毫無征兆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