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點四
節點六
14書屋！
李今安身上還穿著朝服，未再看她，走向桌案，拿起那一疊疊宣紙，隨意翻看了幾眼，問她：“一夜未睡？”
昭昭如實點點頭。
“那你倒是勁頭夠足。”李今安掃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問：“要出府？”
昭昭亦是點頭。
“與誰一起？”李今安問這句話時夾雜著些煩躁：“你是個孩童嗎？要我問你一句，你才答一句。”
昭昭抿了抿唇，她不會說話，他很清楚，他又看不懂她的手勢，她當真不知該怎么與他對話。
“不會說就用手比。”
李今安擰眉看她：“你站的離我那么遠做何？過來些。”
昭昭不知道一大清早誰又惹了他，垂目朝他走近了些，剛準備回答他的話。
就聽他不滿又言：“到我面前來。”
昭昭輕蹙了下眉，繞過桌案走到他面前，低目看著他用手示意。
妾與夫人一同出門。
“與清婉一起？”李今安眉梢微動，忽而扯住她的手問：“你可想去？”
昭昭猜不透他的想法，想用手和他說，手卻被他緊緊拉住，抽不出。
無可奈何只能看向他緊握著她的手，同時使了使力。
“想不想去說出來。”李今安沒有要放手的意思，聽不出喜怒地說：“你莫非還想做一輩子的啞巴？”
出聲這件事，昭昭比誰都想辦到，但這事兒由不得她自己。
李今安亦是對她的為難。
抽不出手，昭昭索性不再動。
兩人僵持了會兒，最終還是李今安放開她的手，聲音淡漠道：“你當真是無用之人，滾出去！”
沈清婉到來時，聽到的就是他對昭昭的訓斥，心中一喜，壓著唇角的笑走進了書房：“夫君，可是昭昭又做錯了什么？”
她說著，幸災樂禍看了昭昭一眼，隨后走到李今安面前，為他捏肩寬慰：“昭昭也就是性子倔了些，沒什么壞心思，夫君就莫要與昭昭計較了。”
李今安面色沒多少變化，只是抬手輕拍了拍她的手：“她縱然是比不上清婉半分。”
“夫君說笑了。”沈清婉嬌柔一笑。
昭昭靜靜看著他們兩人，眸中不易察覺劃過抹凄哀。
她不想再待下去，沈清婉卻是又道：“昭昭，等會兒你也要同我一起出府，早膳便留下一起用吧。”
昭昭剛想拒絕，就聽李今安不容置疑開口：“過來。”
她眼眸微動，方才讓她滾的是他，現在讓她留下的亦是他。
昭昭覺得他陰晴不定至極，在他的注視下，不得不慢吞吞走了過去。
“你要與清婉一同出府？”李今安語調淡漠地問。
“是啊，郡主邀妾身一同去參加詩詞奪寶，妾身便想著昭昭也已長時間未出府，便想帶昭昭出去逛逛。”
沈清婉先一步開口，這話說的善解人意：“昭昭應當也是想出府了吧？”
不等昭昭示意，李今安率先嘲諷開口：“她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帶著她去，豈不是只剩下了丟人？”
他這句話意思明顯，不讓昭昭一同前往。
這倒是正如了昭昭的意，她本就不想同沈清婉一起。
沈清婉噎了下，帶著幾分急意又道：“可昭昭也有段日子未出府了，總是讓昭昭眷在府中，妾身都替昭昭憋的慌。”
“她出去亦是頂著侯府的名頭，如此這般，丟的亦是我的臉。”李今安臉色微變，嗓音又淡了些：“這件事沒什么可商量的，清婉若是想出府，那便自己多帶幾個侍衛出去，她不行。”
聽他都如此說了，沈清婉也只能作罷，笑的牽強：“是妾身想的不夠周到。”
“這件事怪不得清婉，論誰都知你是一番好意，只怪她不會說話。”
李今安朝昭昭看去，面色低沉：“你除了拖累別人，還有何用？”
他的一句話，令昭昭神色微滯。
她腦海猛地跳出一個讓她窒息的畫面，臉色跟著白了白，身形亦是有些不穩。
“滾出去！”
李今安看著她這一幕，臉色徹底變差：“現在就滾，別讓我看見你。”
昭昭呼吸急促，搖搖晃晃轉身走出書房，到了門口，還是明月及時扶住她，才避免她摔倒在地。
那個畫面她不能想起，只要想起就會渾身發抖，胸悶的喘不過氣。
她在明月的攙扶下走了幾步，還是無力跌倒在了雪地上。
“夫人，一切都過去了……”
明月連忙握住她冰涼的手，柔聲安慰她：“一切都過去了。”
過不去！
根本過不去……
昭昭失聲痛哭，淚珠從眼眶滾落下來，遲遲緩不過神。
此刻李今安的情緒也沒好到哪里，他眉宇緊鎖著，眼底情緒波動的厲害。
往往這個時候沈清婉都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響。
剛與他成婚時，她曾試圖安慰過，可李今安在看見她時，就像是將她錯認成了昭昭。
她那一夜險些被他掐死。
“清婉不是應了郡主的邀約？”李今安耐著性子和她說：“莫要讓郡主久等。”
沈清婉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怕他再將其發泄到自己身上，連忙起身：“妾身這就走。”
李今安閉著眼睛點點頭，給人壓迫感十足。
而這邊昭昭情緒剛有些好轉，就見沈清婉急忙帶著婢子離開，唯恐慢一步就惹上了禍。
“夫人，我們也快些走吧。”
明月將她扶起，想著李今安發脾氣的樣子，抖了抖。
可她們終究慢了一步，昭昭剛起身，李今安就從書房踏了出來。
昭昭恐懼著他的一步步到來，攥著明月的手無形之中緊了些。
“你有什么資格表現的這樣怕？”
李今安在瞧見她眼底對他的怕意后，情緒徹底失控，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拖著她往書房里走。
“夫人……”
明月知曉姑娘一旦被侯爺帶走，肯定不會好過，往往每次這種時候，姑娘都會被侯爺折磨的躺在床榻上緩個好幾日。
可她卻又對這一切無可奈何，只能祈求侯爺會有所好轉。
書房里，昭昭猝不及防被他甩在了書案旁，后腰撞在書案上，她疼的皺起了眉頭。
但她卻顧不得這么多，剛想起身，臉就被他用力掐起，他聲音沉沉道：“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