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笙回去之后有些輾轉反側，思考到如今沈杳沒有靈力的樣子，脆弱的令人心痛，他嘆了口氣，幾下從抽屜中翻出那個單子——沈奚寫給他的，上面附著了需要的天材地寶，以及所在地。
里面無一不難找。他面色沉靜，沈杳身體不好，恢復這事是得提上日程，至少也得養著。
他想到玄清宗如今的情況，面色冷淡幾分，真是爛透了。
沈杳手足無措地把哭包安慰好，等到他平靜下來，沈杳才舒了口氣，心下感嘆一句，真難哄啊。
“師尊，您日后不要受傷一分，我會無法原諒我自己的。”容景笙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剛剛哭過導致的，還甕聲甕氣的給沈杳討乖，沈杳失笑，“那我削個水果皮劃傷了呢？”
“師尊不需要思考這些。”容景笙道，“師尊就應該在最高處的，這種瑣事交給我做就好......”
話音說了一半被沈杳制止了，她無語片刻，“我又不是沒有自理能力的。”
這可是男主，如今一心只想當別人的管家，這不太好，會折壽。
“師尊，我想對您好。”容景笙看沈杳的臉色，道，“我不是想禁錮，只是您本來就是……”
“就是什么？”沈杳覺得好笑，聲音溫和，“你說說看。”
“本來就該是皎潔的月亮。”容景笙剛說完，便看到面前的人愣了愣，片刻后笑起來，“你這話說的真是和我毫不相干。”
還是不太了解她，畢竟她之前，沈杳眼神空茫一下，下一秒面前的人就不開心了，他抿了抿唇道，“師尊不要那么說。您對我而言已經是觸不可及了。”
沈杳不和他爭，傻孩子是這樣的，越和他聊他越上頭，只因為短暫的好就這么信任到恨不得付出一切的話，那太容易被騙了也。
容景笙看沈杳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沒聽進去，他沉默一下，哼了一聲，像是在不滿什么，轉頭就出去了。
沈杳看著他沖出去，對系統道，“你說這是男主？我看心智不像男主。”
……這不是你養的小乖乖嗎，養成這樣直接解除了你的危機，這不是你希望的？
“我也沒想到他現在會這樣啊。”沈杳撇了撇嘴，“我本來只想養個一心向善的，結果他現在成了什么？”
成了個師尊腦，這像什么話？
其實更像個傳說中的戀愛腦吧。系統憋了半天，知道這么說沈杳會生氣，半晌沒吭聲，到后面才吐槽，你養的一心向善的人怎么就成了現在黑化值爆表的人呢？
“……”這下輪到沈杳語塞了，她也不知道啊，這也是第一次帶小孩啊。
容景笙悶不吭聲走出去，偷偷減緩了腳步，等著沈杳來哄他，結果沈杳就在原地坐著，神游天外的樣子——又在和那個東西交流。
“總得把它從師尊身上帶走才好。”他低聲道，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要降溫了，嘆了口氣，去玄清宗山下的集市買了柔軟的厚被子，走到一半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在交談，本來應該匆匆過去，下一秒聽到沈杳的名字，暫緩了腳步。
“誒，你聽說沒啊，前幾日的修仙八卦報上寫著，沈杳仙尊和她的徒弟相戀？”
“啊？還有這事，這假的吧，這不是有違綱常么？”
“是啊，但是那個匿名的就是玄清宗的人啊。宗門里怎么會說謊，怕不就是真的事情，太荒謬了。”
“……沈仙尊據我所知，如今靈力盡失吧。當年魔族戰爭她確實出了不少力，如今沒有靈力還能在玄清宗做仙尊嗎。這不還是得靠她徒弟，這么一看還真有幾分真實性……真是世風日下。”
“嘿嘿……”
話題逐漸不堪入耳起來。身后茶館里的人似乎是硬要把曾經的仙人與那毫無人格的揣測連接起來似的，容景笙眼神猛的一暗，他們憑什么這么揣測沈杳？
下一秒捏的咯咯作響的手指被另一只手拍了拍，他抬頭，看到沈杳，
他愣了愣，“師尊？天涼了，您穿這么點怎么下來的？”
玄清宗離山下還是遠的，如今她沒有靈力是如何下來的，還穿的如此單薄。
當然是聽到你小子的黑化緊急找系統借了外掛下來的，沈杳搖了搖頭制止，“你何必與這些人計較？”
“師尊。他們憑什么這么造謠你，是我一心……”容景笙抱著棉被眼眶都紅了，真心實意替沈杳委屈，“他們憑什么這么說你。”
“好笨。”沈杳嘆了口氣，引導著他思考，“消息從哪里傳出來的？”
“玄清宗……”容景笙猛然頓住了，一瞬間反應了過來，眼底沾上了怒色，“他們怎么可以？”
“所以和普通人計較什么。”沈杳道，片刻后壓低聲音道，“給他們使個小絆子就好。”
容景笙愣了愣，隨后嗯了一聲，“知道了師尊。”
于是那幾個人從今日起，倒霉了許久。
容景笙抱著被子和沈杳一同回去，一路上給沈杳布置了恒溫的結界，一邊不忘問沈杳，“師尊，您到底是怎么下來的？”
“怎么下來的？”沈杳復讀一遍，“走下來的。”
“……”如果是走下來的，那便是他出門沒多久便追上來了，這么冷的天氣，穿著單薄的裙衫就為了找他，容景笙面上一陣愧色，“師尊……我不該賭氣。”
這是又腦補到什么了？沈杳聽著系統噼里啪啦提醒的黑化值下降的提示，沒忍住嘆了口氣，這人真的是有點莫名其妙，但是自己莫名處在道德最高點了，便道，“日后別這樣了。”
“嗯。”容景笙垂下眼，滿心的愧疚，直到回了青玄峰給沈杳把床鋪又鋪好，被子放上去，才有些遲疑的道，“師尊，您消氣了嗎？”
“我沒生氣。”本來就沒生氣，沈杳失笑，“你去休息吧。”
從容景笙的角度看起來，沈杳嘴角都抿緊了，看起來是有些不愉快的，心下忐忑不安，但是又怕惹了她不愉快，“師尊……那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嗯。”走吧走吧，我真的困了。沈杳揮揮手，幾下去洗漱了往床上趴，別說，這床鋪如今厚了趴著確實舒服，比起她第二次來這里的冰床舒服了不少。
他細心了。系統在旁邊說道，沈杳閉著眼睛嗯了一聲，確實如此，至少是真的把她給護著了，只是她其實并不需要這么時刻不停的關愛，讓她負擔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