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早就猜到莫詩瑤會這么問，不由笑了，“當然。”
找莫京笙來當擋箭牌不是壞事。
就算以后回到基地后，莫詩瑤去找他去確認，她也不怕的。
莫京笙是聰明人，大概會幫她瞞著的。
要是不幫，也沒什么大不了。
“哦。”莫詩瑤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在基地時候給的？”
“恩。”姜妍點點頭，條件反射想要伸手去摸鼻子。
伸到一半，察覺到這是說謊時候身體表現出來的小動作，連忙虛晃一下，輕柔撩了撩側面的頭發。
這個動作在莫詩瑤看來，有些風情萬種。
她目光微微一怔，嘴唇緊緊抿了抿，不說話了。
就剛剛姜妍那個動作和表情，她一個女的都被莫名吸引了，更別提，自己母單多年的哥哥。
“博士，現在怎么辦？”見孔五終于睡著，宋乾起了身。
宋海濤看了一眼那口內里變得斑駁的鐵鍋，“這些水確實有問題，現在就怕，原本埋藏在下面的冰雪也被污染了。”
“博士，下面的冰雪應該沒有問題。”葉清把那頭狼犬自溶以及毛皮碳化的事情和眾人說了。
除了宋乾和姜妍，剩余的人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章勇良搓了搓手指，分析道：
“所以，這些被注射了納米病毒的變異動物，大概率自溶的時候，身體會從內臟開始，由內而外散發熱量。”
“而動物尸體散發熱量后，會導致覆蓋在它尸體周圍的冰雪融化，這些冰雪帶有強腐蝕性，會比內臟的病毒先一步讓動物皮膚脫水碳化。”
“大家都知道，碳是自然界里超級穩定的物質，所以才會在尸體自溶過程里，保存下來？”
眾人：“所以？”
宋海濤把話語接了過去，“所以，這些帶著腐蝕性的白雪在低溫下是不起作用的，也不會像水那樣滲透下去。”
“這樣，宋乾，你帶人去挖一些之前的冰雪來。不過，挖來的白雪，先少量用生肉檢測一下。”
雖然每次煮水之前都要用生肉檢測，很麻煩。
但是為了眾人的安全，不得不這樣做。
“好的，博士。”宋乾點了孫靜濤和趙有功，幾個人帶著兵工鏟出去了。
葉清看了宋海濤一眼，“博士，那這鍋里的水，我倒了？”
氣溫太低，剛才那鍋沸騰的水，也才端離火堆邊沒一會，已經開始要結冰了。
宋海濤正要說好，姜妍走了過去，“等等。”
說著，她從背包里翻出一小袋紙條來。
眾人：“.”
“PH試紙？”章勇良和幾個老者一眼認出來。
剩余的人很是不可思議：“你竟然有這個？？”
誰末世環境下，隨身還帶著PH試紙？？
簡直不要太離譜。
就算是知道姜妍不同尋常，可這東西也太小眾了些。
“恩。”姜妍已經撕開一張，往水里伸進去半截。
“姜妍，你怎么連這個都有啊？！”蘇黛把眾人疑惑說了出來。
“有次去學校實驗室零元購的時候翻到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就收了。”姜妍話語張口就來。
眾人再次震驚，“天！！！”
但這次震驚，不是因為她的話語，而是姜妍手里的試紙，在放進鐵鍋里的瞬間，就變成了鮮艷的橙色！
大部分人課本上的知識早就還給老師了。
但是這種顏色讓人觸目驚心，眾人明顯有種不好的預感。
“P大堿，P小酸。這是酸度超標啊！！！！”蘇黛上學的時候其實是個學渣，但偏偏死記硬背公式這塊，就跟刻在腦子里一般。
姜妍看了一下對照表，“酸度至少是4。”
因為上面顯示的最低刻度，就是4，但很有可能，酸度還會更低。
否則，孔五也不會傷成那樣。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而且，溫度越低，PH值越高，這么低的溫度，酸度在4”章勇良嘆了口氣，低聲在宋海濤耳邊道，“老宋啊，現在看來，這場氣象戰爭，我們真的是毫無還手之力啊”
末世前的酸雨形成，是因為人類污染環境，向大氣中排放大量酸性物質造成。
現如今工業化生產早就停了，這些暴雪里面卻含有這么多的酸性物質，且酸度不低，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宋海濤眼刀子瞪了他一眼，“以前的小米加步槍不也贏了。”
章勇良，“老宋啊，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知道你不愿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可這確實是事實。”
“而且，現在明顯就是比拼技術，誰科技更厲害，誰就更勝一籌。可在科技和生化研究這塊，對方如此毫無底線和原則，可我們.”他搖搖頭，不說話了。
他們能做的，就是實驗室里的小白鼠動植物研究。
可對方已經把人類甚至整個星球全部作為實驗素材了.
其他人沒兩人思考的這么長遠，但臉色也都有些凝重。
原本以為不愁吃喝，現在.
“我去把水倒了。”葉清起身，端起鐵鍋朝外走去。
他把水倒了，又挖開一個雪坑，把下面理論上沒有被污染的雪層裝了一些進鍋里，把鍋表面的斑駁擦拭干凈。
那口鐵鍋現在看上去丑巴巴的，但現在也沒有更合適的烹飪器皿，也只能將就用著。
等他裝了半鍋碎冰進去，宋乾和孫靜濤他們也回來了。
和上面的新鮮粉雪不同，下面的積雪早就在重力下凝結成了冰層，他們直接鑿了幾塊搬運了回來。
燒水，在碎冰化開的瞬間，姜妍再次用試紙測了一下。
這一次，試紙沒再變色。
眾人頓時舒了一口氣。
葉清幫著孫靜濤他們把冰塊搬了進來，鼻子嗅了嗅，“你們，有沒有聞見什么氣味？”
“氣味？”眾人面面相覷一秒，下意識朝著鐵鍋看去。
孫靜濤和宋乾趙有功點點頭，“有一點臭。”
要在往常，普通臭味眾人難以察覺，畢竟每個人基本都是被腌入味了。
不過昨天是大年三十，幾乎所有人都理了發，清洗了身體。
所以屋里這個味道聞起來就很明顯。
而宋乾他們幾個剛從外面回來，對屋內的氣味要敏感些。
三個人像小狗似的抬著鼻子在屋里走了一會，就見葉清直接朝著孔五走了過去，“是孔五身上散發出來的。”
眾人愣了愣，連忙湊過去，一眼看見孔五臉上和露出的脖頸處，像是有油亮黑褐色的汗珠在不停往外冒。
很細，很小，很密，臭臭的。
像雞糞，又像臭雞蛋。
“難道那個救命藥水喝下去后，能把對身體不好的酸性物質排出來？”林小慧率先蹲下身子，看了看孔五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脈搏：
“小孔的情況，像是比之前更好了些。嘴唇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