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敏銳察覺到了不對。
“抽中了什么?”
段明寒抬手,想扶一下自己的眼鏡,但手伸到一半,頓了一下,又放下來。
“南市。”
這話一出,除了談天歌外的男嘉賓都愣住了。
“南市?”裴書隱晦地看了時芙一眼。
京市是他選擇的,那南市只能是阿芙選擇的。
可阿芙怎么會選擇南市?
南市離京市還有兩千公里,哪怕是坐飛機也得三個多小時。
最重要的是,他并沒有聽說阿芙和南市有什么聯系。
段明寒一聽裴書這話就知道這南市應該是時芙所選擇的了。
他眉頭微微皺起,時芙怎么會選擇南市。
難道那里有什么劇情線?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段明寒就不得不在乎一下了。
他看向時芙,笑容溫和。
“時芙,你選擇的南市嗎?”
時芙輕輕點頭,“嗯,我想去南市看看。”
她揚起一抹輕淺的笑來,“我在網上看到說南市風景很好,所以想去看看。”
南市風景的確不錯,但全國這么多風景好的旅游城市,為什么時芙偏偏選擇南市?
這個疑惑在除了談天歌之外的三人心中升起。
談天歌隱隱察覺到現場的氛圍有些不太對,有些尷尬的想打圓場。
“南市風景確實很美。”
“我有幾段戲就是在南市取景。”
段明寒率先看向談天歌。
“談導演這段時間要去南市拍電影?”
談天歌點點頭,“嗯,若是下次錄制選擇南市的話,我也不用飛回來了,哈哈。”
“不過好像不行哈?”
說這么兩句話已經是為難他了,再多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好在這個時候裴書接過了他的話。
“既然談導演在那邊拍戲,不如下周六的錄制地點就在南市如何?”
導演在耳麥里急得大叫。
“不行不行!這不是違反規則嗎!”
步正寧按了按耳麥,夸張一笑。
“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我倒覺得南市挺好。”
他瞇眼看了一眼談天歌。
如果談天歌真的能聽到時芙的心聲,那今天他在車上聽到了時芙說了些什么。
時芙又為什么偏偏要選擇在南市進行錄制。
難道又要到下個劇情線了?
無論如何,這南市,必須去一趟。
不僅步正寧在其中插科打諢,就連一向溫和的段明寒也難得強勢開口。
“導演,京市我們已經錄制過很多期了,想來觀眾們也看膩了。”
“我們幾人對南市都很陌生,說不定能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所以下一期節目就定在南市?”
導演:……
哪家綜藝不聽導演聽嘉賓的啊!
得罪不起幾位大佬的導演只能說道:“你們舉手同意,全票通過就可以去南市。”
理所當談的,大家都對去南市沒意見。
這一波是反轉又反轉,把觀眾們看爽了。
在確定好下期節目錄制地點后,直播便關閉了。
直播間的觀眾們無處發泄心中的激動,便跑到微博上各種評論。
很快,《行動遠方》又上了熱搜。
這也算安慰了一下導演受傷的心。
山頂上,耳麥被關了。
這也意味著直播間已經被關閉,他們現在說話是不會有觀眾聽到的。
段明寒看了步正寧一眼。
步正寧會意,走到談天歌身邊,攀上他的肩膀。
“談導演,一起下山啊!”
他幾乎是將談天歌挾持著往下走的。
段明寒也向裴書和時芙說道:“我和步正寧他們一起下山。”
“時芙你腳扭到了還是先休息一下再下山吧。”
說完后段明寒便轉身快步追步正寧他們去了。
裴書走到時芙身邊,半蹲下來,握住了她的小腿。
“還疼嗎?”
時芙搖搖頭,“段醫生的藥很管用,已經不疼了。”
裴書這才放心點頭。
“不疼就好。”
他松開握住她小腿的手,半低著頭,垂在一側的大手指尖輕捻。
“阿芙為什么想去南市?”
不等時芙回答,他又說道:“用風景好這個理由騙不了我。”
時芙眼里劃過一抹心虛。
“我只是覺得那里挺好的。”
“我看網上對南市的評價都不錯。”
雖然她嘴里這么說,但心聲還是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當然是因為我以前的實驗室在那邊了,雖然這個世界不一定會有。
但我還是想去看看。
裴書瞳孔一縮。
他慶幸于自己低著頭,而不是直勾勾盯著時芙。
不然一定會暴露。
他試圖理解時芙心聲里的“以前”和“這個世界”。
這些看似熟悉的字組合在一起,竟讓他覺得陌生到恍惚。
裴書身形一晃,差點栽倒在地上。
“裴大爺!”時芙扶住了他的胳膊,一臉擔憂,“你沒事吧?”
“沒事。”裴書低聲應道,撐著膝蓋站起身來,又似乎站不穩,便干脆坐到了時芙身邊。
時芙往旁邊挪了挪,小心翼翼試探道:“你是不是中暑了?”
“可能。”裴書按壓著太陽穴,冷白色的肌膚越顯蒼白。
理智在將那幾個字組合理解了一下后構成了一個他不敢相信不敢面對的事實。
他的阿芙,不屬于這個世界。
從什么開始的呢?
裴書試圖回想起曾經的時芙是什么樣子,但完全回憶不起來。
他對時芙的最初印象,停留在那個午后。
時芙從別墅里走出來,明媚張揚,心里想得卻是他的手刮痧很快。
很無厘頭,卻又那般張揚燦爛。
和那個午后的陽光一般,突然就落入了他心中。
所以他的阿芙便是那個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嗎?
因為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他才能聽見她的心聲?
裴書雙唇緊抿,足足過去十分鐘后,他才緩緩開口道:
“阿芙會離開我嗎?”
時芙驚訝看向他。
這裴書沉默了半天就問這句話?
她長睫輕輕一顫,小聲說道:“這種問題沒有意義嘛。”
裴書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有些用力,在那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一片紅痕。
“會離開我嗎?”
他近乎偏執般再次問道。
時芙抬起另一只手,探了探裴書的額頭。
“裴大爺,你沒事吧?”
“怎么突然這么問?”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靨如花,粉唇輕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