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花蟬同學“無辜的”擺在客廳一個最能觀察全面的角度，安靜如雞。
除了羅昭和清潔一處的同事，花蟬的存在，還沒有其他人知道。
無牙除外，畢竟它不是人。
“難得下山一趟，自然要多轉轉才走。”持心好整以暇地說，“順便發展了一些信眾，收了一個徒弟。”
上下打量了傅明暉幾眼，“貧道算出你近日有劫。”
“道長真馬后炮。”傅明暉低聲咕噥。
想想，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她爸那樣的人，眼界很寬，對人生的態度也坦然。可正是這樣的人，居然愿意入贅，被人嘲諷也當耳邊風。
“大約是愛情吧？”傅明暉心里又酸又甜，感覺復雜。
這年頭，很多人做慈善的開始，真是初心純粹，初衷美好。
“當初這房子裝修的時候，是令尊負責的吧？”持心就走過來說，“從他的手法上，我可以判斷出他是哪一門的。感覺他功力不錯哇，不知怎么就入了紅塵。”
卻沒想過，好好的，持心要給她符咒護身，是不是最近是不是要倒大霉呀。
畢竟，跟著走了這半天，她PP有點撐不住了。
傅明暉心里吐槽，但立即順其自然，自己回到客廳去，讓持心隨意吧。
持心看似貪財、愛吃，像個騙子，可是道心賊堅定。
所以么，看人不能看表面。
在持心面前，她不能太隨意，偏又坐不得，干脆繞到沙發背后去，整個上半身都趴在沙發背上。
再說，持心是想修建從山腳到他那小道觀的路，方便信眾上山進香或者修行的。她有余力，多捐點也沒啥。
玻璃門外的無牙其實向房間內瞄了幾眼，還喵喵叫了幾聲，好像在唱：騙吃騙喝就不給吸，我是渣貓不想理你。
“我才不看它，沒良心的，看來何用。”持心氣鼓鼓的，目光如電的掃向花蟬，然后意的所指的說，“你那手提電腦還蠻有靈性的。”
所以如今持心這么說，她開心得不得了。
那么，肯定是很愛她媽媽的。
然后，三跳兩跳跑到陽臺上去了。
一瞬間，傅明暉都以為持心是看出什么了。
哪想到無牙只是頓了下腳步，看了一眼，好像在說：這兩腳獸好陌生，而且氣味不好，不想理他。
為此，她都打算找冷靜了。
畢竟持心初來小道觀時，那只是一處四處漏雨漏風，隨時會倒塌的宗一教建筑，是他帶著當地少得可憐的三五信眾，一磚一瓦修建起來的。
我爸是道士沒錯，可我又沒皈依？難道這也血統論呀。
也許，就死在邊界里，也沒什么不好的。
正想著，就見一朵黑團團快速飄過。
“無牙仔仔！無牙仔仔！”持心面露驚喜，像久別重逢的老父親那樣伸出也雙手。
但他什么也沒說，想著過后和羅什么什么提醒一聲就行了。
難不成花蟬不是先進黑科技AI，是有靈魂附體的嗎？
就連花蟬自己，也頻頻閃著指示燈。
“果然這紅塵是個大染缸，不管是什么東西，掉進去就變了顏色。”持心追了幾下，卻一直撲空，雙手一直尷尬的前伸，不禁有點惱怒。
她是因為愛情而出生，不是因為到年紀了，正常程序般的結婚生娃。
“我化個妝，氣味不對了，它都能認不出我，道長您還是節哀吧。”傅明暉安慰道，又好奇，“原來您不是來看我，是看無牙的吧？”
“怎么總想趕我走？”持心一邊拿著羅盤滿屋亂轉，一邊頭也不回的回道。
傅明暉仍然趴在那，但雙手撐起，支著下巴，一臉洗耳恭聽的樣子。
之前才和羅昭打聽過甄小濤的情況，還想過幾天聯絡下，看他是想繼續讀書還是直接工作。
“我把無牙從拳頭大，連眼睛還沒睜開的奶貓養成半歲多的幼貓，我容易嘛我。”持心還在控訴，“它居然……才離山多久呀，就不認得我了。”
“我給你調調風水。”持心沒有坐，而是四處張望了下，“電梯門廊的驅邪圖不錯，可惜時間久了，法力松弛，待會兒我也給你整整。功德金么，隨緣。”
他說的是邊界里。
她爸在世的時候說過，為什么現在外面的符，法力沒有那么強呢？因為紙不對，朱砂也不對，那是需要特殊的材質，在現代不那么好找到了。
“啊，謝謝道長。”傅明暉驚喜。
持心看過各個房間，回來就看到傅明暉像持在那兒似的，不禁皺了皺眉。
而大多數人呢？只能說善財難舍……
而且他的符和香火很旺的廟宇和道觀所請的不一樣，不是印刷的，而是一張張親自畫的。
冷靜雖然是人事部的BOSS，但公司下屬那個慈善機構，她也兼著副職。
為了無牙，傅明暉在通向陽名的大門上安裝了貓門，方便小祖宗進出。
但持心迅速轉了話題，“貧道來，是要告訴你三件事。”
“第二，我剛才說收了徒弟。”持心沒等傅明暉多問，就繼續說，“這個人你是認識的，說是甄小濤。”
“沒話說就不要說，順其自然就好。你也是道門之后，怎么連這點道理也不明白？”
“沒有總想。”傅明暉就實話實說，“就是客套一句，沒話找話懂吧？畢竟您來者是客，不能冷場啊。”
而且不管多么慘烈，他們是一起離世的。她忽然想，如果將來一定要死，她也想和羅昭一起。
持心骨子里是傲慢的，想得到他一張符不容易。
“那道長什么時候走？”
“第一，給你幾道符，沒事戴在身上。你知道的，我的符可以進入你們工作的那個地段。”
畫之前，以及畫期間，都要進行小小的儀式，甚至踩著特殊的古老步法。
這下，傅明暉還真是驚訝了。
傅明暉本想說不用了，可又想到最近的噩夢事件，那就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丫頭最近的氣場，搭配著這個姿勢，不太吉利呀。
但，只要涉及到錢，還是挺大筆的錢，到后面如果監管不利，就一定會滋生貪婪和罪惡。
哪怕創辦者初心不改，但下頭的人多了，執行的時候也難免有出入。
到后來，慢慢就變了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