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理想戰爭模式的雙向奔赴
第602章理想戰爭模式的雙向奔赴
憂郁笑笑生:、、、、、、、、、
林淮生冷冷說道:
“督糧官,你記錄一下。”
“第一道軍令,通知固原、華亭、隴縣三城守軍,立即焚毀城池,掩埋水井。東撤并入慶陽府、平涼府、寶雞縣。守住這道防線,堵死西北叛匪竄陜之可能。”
“第二道軍令,通知西安,無需再給大軍運糧。大軍很快出山,可在寧夏平原征糧。”
督糧官匆匆寫完。
林淮生過目后,用印。
一旁的高級參謀問道:
“林帥是想堅壁清野?”
林淮生很認真的解釋道,“這附近我熟,民風彪悍,溝壑縱橫,很好藏人。如果敵人鐵了心和我軍周旋,就很麻煩。”
“所以,林帥打算從后勤著手?”
“嗯。這片地區最大的軟肋是物資。苦寒之地,供養不起一支龐大的脫產軍隊。”
林淮生又繼續下令:
“明日開始,士兵沿途燒毀所遇村莊,掩埋水井,對附近僅有之水泊亦可加以破壞。”
“百姓愿意遷徙,可徒步跟在大軍后面,官府會負責將他們遷徙至西域的水草豐茂之地。”
“公然違抗者,殺之。”
之后,
大軍一路狂奔。
在荒原之上默默行軍
10日,連續攻取同心城堡,河西鎮、紅寺堡,中安堡。
駐馬黃河邊。
望著滾滾黃河水。
林淮生罕見的派人到附近尋找他做刀客時的一家舊相識。雖不算衣錦還鄉,卻也想報答友人。
鳴沙堡。
西涼國的原始股東,前寧夏總兵,馬青樹在屋子里來回踱步,焦慮不安。
他已經意識到如今的吳軍比當年江北之戰的吳軍還要可怕。
“總兵大人,戰還是撤?”
“繼續挖山,一刻都不要停。我的鳴沙堡不是那么好啃的。”
“嗻。”
鳴沙堡,是一座掏空了半個山修成的堅固堡壘。
外側厚達
3尺的天然石壁甚至能夠防一般炮彈。
居高臨下,糧彈充足。
寧夏平原的第一堅城,絕不為過。
前后已經修了
2年半,死掉了幾千勞役,內部糧草堆積如山,士兵都是心志最堅定的漢子。
說來也好笑。
江北揚州一仗,清軍慘敗。
逃回來的寧夏總兵馬青樹受甘肅巡撫王廷贊之托,修建此堡,以堵截本省崛起的幾股反賊。(此時是甘肅省寧夏府。)
結果,大清亡了。
甘肅巡撫王廷贊收拾行李帶著全家跑去投吳了。
望著風中飄揚的西涼國旗幟。
眾兵丁狂熱歡呼:
“西涼國,萬歲。”
每天,堡內守軍都會如此歡呼好幾次,這是他們的理想,是他們打仗的信念。
為自己打工的感覺,不一樣。
“四弟,你來了。”
馬青木風塵仆仆,端起茶碗咕嘟咕嘟一頓喝,從蘭州府一路狂奔到寧夏府,確實累壞了。
“三哥,快撤吧。”
“不撤。”
屋內沉默。
倆兄弟氣呼呼的各自捧著一碗面,呼哧呼哧猛吸。
吃完之后,馬青樹一抹嘴:
“大哥死了,你和二哥守蘭州,小心點。”
馬青木說道:
“我就不贊同守城,多搞點騎兵,來去如風,我們何必苦苦守城呢?”
馬青樹煩躁的一拍桌子:
“你個憨娃,什么城池都不要,我們的西涼國是什么?是馬匪嗎?怎么號召西北的義士?”
“唉”
鳴沙堡。
宛如工地,石匠們忙碌不停。
大錘敲鐵纖,火星四濺,碎石落下。
“整個山體已經被我掏空了一半,你看,如此堅壘,吳軍拿什么打?”馬青樹冷笑,“除非,他的炮彈長了眼睛,還會爆炸。”
“糧食呢?”
“夠堡內
3000弟兄吃兩年。”
整座山體好似混凝土大樓,密布窗口。
7層,每一層都有大小幾十處洞口,小的可以打槍射箭,大的可以推炮轟擊。
士氣高昂。
西北漢子不怕死。
以前是為了朝廷打仗,這次是為了自己人打仗。
“弟兄們,你們都是從龍之臣,都是我西涼國的功勛。堅守鳴沙堡,讓中原王朝的士兵死上
50萬。”
士兵們狂熱高呼:
“萬歲!”
走出鳴沙堡,馬青樹低聲道:
“四弟,你趕緊走。現在吳軍還沒堵死寧夏平原,等他們兵多了,你就不好走了。”
“告訴蘭州的弟兄們,要想中原王朝承認西涼國,起碼要打敗中原王朝三次!”
“少一次,他們都不會服氣。”
“要團結,千萬不能內哄。”
馬青木翻身上馬。
20騎往西去了,消失在視野當中。
馬青樹回到屋內擦拭武器。
突然,
他感覺地面微微震動,抓起彎刀沖出屋子,和一名心腹撞在一起。
“敵襲,有大隊騎兵。”
東面,煙塵滾滾。
吳軍輕騎兵軍團殺到了。
蒙著面紗的兀思買輕挽韁繩,一路壓浪,身后是千軍萬馬。
8000余騎圍住了鳴沙堡。
一土爾扈特人,勒馬過來:
“司令官,剛有西涼軍跑了!地上有馬蹄印,天邊有煙塵,掉下的馬糞還是新鮮的。”
“你,帶
500騎追上去,把人頭帶回來。”
“是。”
一支騎兵分隊丟下所攜帶的鋪蓋卷,輕裝追擊,一人雙馬。
鳴沙堡內。
馬青樹揪心的很,默默祈禱神明保佑自己兄弟能夠躲掉此劫,
他用千里鏡觀察吳軍陣容,兀思買也在用千里鏡觀察堡壘防御。
倆人的目光隔空交匯,各自咒罵:“狗曰的。”
雙方很克制,沒有交火。
兀思買等待步兵拉著大炮過來,再啃這個堅固的不像話的烏龜殼。
馬青樹自然也不可能出來挑釁,而是默默的布置火力,繼續挖掘。
土爾扈特人跑了
2個時辰后終于望見了敵人背影,而且僅僅數十騎。
優勢在我。
所有人興奮地拔出佩刀高高舉過頭頂,草原特有的威懾嚎叫此起彼伏。
馬青木趴在馬背回頭觀望,暗叫不好。
“丟掉輜重,分散跑路。”
追隨他的
20名騎兵原地分叉。
土爾扈特人也跟著分叉,死死咬住不放。
2刻鐘后,
馬速開始下降。
雙方的戰馬都吃不消了。
前方,突然出現了吳軍步兵身影。
一個征糧的步兵排見有敵襲,一時也分不清敵我,將糧車推翻作為障礙。
士兵們端著燧發槍蹲在糧車后自由射擊。
槍聲響起。
馬青木暗自叫苦。
突然,身下戰馬中彈,一聲哀鳴,前蹄一軟。
他飛了出去,咕嚕嚕滾了老遠。
護衛們見主子墜馬,連忙催馬沖過去救助。
躲在糧袋后的士官目睹此幕,立即意識到這是條大魚。
吆喝著:
“弟兄們,打死那個敵將。”
馬青木后背連續中彈,飆血撲倒。
見前方有友軍堵路,土爾扈特人也及時亮出了一面“騰空千里馬”軍旗,表明身份,這意味著西征軍終于會師了。
4日后,
鳴沙堡前,硝煙彌漫。
吳軍集結了
100多門各類口徑的大炮猛烈轟擊。
炮聲如雷。
山坡上,碎石屑簌簌滾落。
堡內,西涼軍就這么坐著,并不反擊。
馬青樹走來走去,給所有人鼓氣:
“隨便他轟,隨便他打。”
“鳴沙堡就是被轟上一萬發炮彈,還是鳴沙堡。”
半個時辰后,
李小五主動叫停了炮兵。
待硝煙散去,他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麻煩大了。”
當日,在盾車的掩護下,吳軍步兵發起了兩次進攻。
堡前坑洼難行,必須先填土。
浪費了
1個時辰,死傷
100對多人。
堡內的劈山炮不時噴出火光。
吳軍幾乎無法壓制躲藏在石壁之內的劈山炮。
好不容易填平了那些溝溝壑壑。
發現鳴沙堡所在的山體光滑,唯一的上山通道,窄窄的石階僅容一人通行。
200多人傷亡后,李小五果斷叫停了進攻。
令炮兵用僅有的
12磅加農炮轟擊,觀察毀傷情況。
最終,他確定意義不大。
“司令官?”
“你們看,火炮基本鑿不動石壁。除非炮彈直接鉆入洞口,打到里面去。這太難了,概率很低。全靠人命填的話,誰又敢賭這堡內儲存了多少火藥?”
參謀們默默點頭。
炮兵軍官也望堡興嘆。
老兵都看的出來,強攻的傷亡會是個很可怕的數字。
搞不好,半個軍團都填不平。
“派人去請示林帥,就說鳴沙堡堅固,下官建議暫不攻取,改長期圍困。”
次日,
林淮生批復來了。
“照準。”
1個步兵營,
1個騎兵連,
1個野炮連被留下執行長期圍困的任務。
士兵們征集了
1000多名附近的夫役,圍繞鳴沙堡挖掘了三道壕溝三道矮墻組成的環形包圍公司。
修筑了
4處兵營,
50幾處瞭望木樓。
騎兵在
1里之外扎營,確保無人能夠逃脫。
士兵們還將馬青木一行人的尸體拉回來,用木棍穿起來,安置在陽光下默默暴曬。
士兵嗯并不知道馬青木的身份,只當是鳴沙堡派出去聯絡援兵的,想著這樣或許可以打擊敵方士氣。
吳軍知道西涼軍的目的,西涼軍也知道吳軍的心思。
總之,大家只能耗著。
誰先沉不住氣,誰先進攻,誰就先完蛋。
耗到一方糧食吃光。
圍困的日子,寧靜而枯燥。
雙方的士兵每天巡邏,發呆,曬太陽。偶爾閑的發瘋,就互相對罵一頓。
吳軍嘗試了勸降,但無效。
堡內的敵人頑固的很,囂張的很。
一次例行巡邏完畢,午餐時間,騎兵少尉吳老二突然冒出一句:
“堡內肯定有水井。”
眾人紛紛點頭。
“少尉大人,此處距離黃河不遠,地下水水位不會低,挖個水井不是難事。”
吳老二一邊扒拉米飯,一邊含糊不清:
“他們的糧食早晚有吃光的一天。”
眾人亂糟糟附和。
不過,就這么耗著總是覺得心累。
閑的發慌的士兵們,忍不住獻策。
例如:
水淹七軍、做法詛咒、驅使炮灰、拋入病死之尸之類的。
負責圍困任務的中尉不敢擅自決定,他向上面認真請示了一次,但被否決了。
驅使炮灰和拋入病體,理論上都是可行的。
但是,
林淮生有顧慮。
他和高級軍官和參謀們都擔心失控,病菌一旦蔓延,不分敵我。
驅使百姓當炮灰容易引起當地民心憤怒,導致后方不穩。
所以,他給中尉的軍令里很明確:
“長期耐心圍困即可。”
“待大軍控制陜甘青西之后,再驅俘虜前來消耗鳴沙堡火藥。”
不過,吳老二還是想到了一個主意。
當風向合適的時候,就拉上自制的投石機,把潮濕的稻草捆拋到近處。
加點硫磺、辣椒、猛火油,增加煙霧威力。
主打一個,我雖然弄不死你,也不讓你痛快。
先讓你流淚,后讓你流血。
吳軍閑得無聊,沒事就這樣折騰一番。
堡內的守軍怨氣沖天,終于壓抑不住憤怒,主動進攻一次。
吳軍槍炮齊鳴,守軍丟下了上百具尸體,幡然醒悟,以后無論外面怎么折騰,就蹲在堡內做縮頭烏龜。
坐吃山空,等待援兵到來。
大半個月后,一萬余吳軍沿著后來的京藏高速一段路線,抵達黃河岸邊。
這一路上,
不時缺水、缺糧。
這是吳軍自起步以來幾乎沒怎么遇到過的麻煩——后勤危機。
東部地區人煙稠密,河道密集。從無斷糧之虞,更無缺水之患。
征討西南時,倒是遇上了糧食長途轉運的麻煩,但也沒有缺水之患。
到了西北,糧和水都缺。
后勤方面也無法利用黃河運輸物資。
蘭州城,在黃河南岸。
河面之上的浮橋,此時依舊存在。
西涼軍沒有提前拆毀浮橋的原因有兩點:
一,拆毀后再建很難,很費錢。二,吳軍很難在炮火箭矢之下踩著浮橋攻過來。
出于謹慎,他們還是在浮橋的南側準備了大量猛火油。
一旦守不住,隨時縱火。
黃河北岸,毗鄰河畔有座白塔山。
西涼軍在此扎營三處,屯兵
1800人、配備火炮
10門,作為蘭州門戶。
吳軍以
300八旗降兵身披重甲為先鋒,派遣軍甲士隨后。
1個時辰,拿下了山頭。
山頂寺廟,兩軍的尸體從石階一直鋪到大雄寶殿。
事實證明,
重甲突擊隊依舊有效。
至此,西征軍徹底控制黃河北岸。
林淮生狂喜。
千里鏡中,對岸的蘭州城墻熙熙攘攘,旌旗飄揚,炮口森森。
沿黃河更是多處營寨。
士兵來回巡邏,鹿寨壕溝環繞。
他放下千里鏡,突然笑了:
“真好啊,都在這了。”
一參謀湊趣:
“林帥您多慮了,蘭州咳咳是他們所謂的西涼國新國都。要是不守,西涼直接就亡國了。”
軍官們都被逗笑了。
對于目前的吳軍來說,最喜歡的作戰模式就是敵人聚兵,守城也行,野戰也行。
方便己方圍殲。
最不喜歡的就是敵人鉆山林子,或做馬匪。
認真論起來,馬匪的危害最大。
西北大漠,人煙稀少,要是有那么十幾股百人規模的馬匪來回穿梭,游而不擊,燒殺搶劫,妥妥的后勤噩夢。
吳軍很討厭打治安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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