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硝煙的戰場,直接就被突如其來的彈幕撕碎了。
大口徑機槍的強大火力,直接將那些正在沖鋒的卡洛斯派士兵撕碎。
一個年輕士兵正在沖鋒之中,臉上突然被灑滿了熱血,隨后才看到斜前方同伴的半個身體都被撕開,胸腹位置出現茶杯大小的彈孔。
這一幕讓他的瞳孔瞬間收縮,整個人都僵硬在那里。
沒等他做出其他反應,一排子彈橫著在戰場掃過,他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痛,低頭看下去,腰間已經被撕開大片血肉,就連內臟都從里面滑落出來。
恐懼布滿了他的臉上。
恐懼也布滿了其他人的臉。
后面的人只看到前面沖上去的士兵成排的倒地,前方就好像一個巨大的血肉磨盤。
無數士兵沖上去,然后被磨成血肉。
卡洛斯的軍隊直接被打懵了,而且隨著大量的傷亡,士兵們眼中都是恐懼,士氣迅速下降。
卡洛斯在后方得知情況后,一方面指揮部隊繼續進攻,一方面站在山丘上拿著望遠鏡查看,很快便看到了大量士兵才沖到射程就被撕碎,戰場上血肉橫飛。
剩下的士兵根本不敢往前沖,而是躲在遠處放槍。
這一幕讓他額頭都是汗水。
就像溫秉鐘說的,他根本就沒見過這種火力,以前雖然在報紙上看到過相關報道,但報紙上看到和真實戰場感受到的沖擊完全無法相比。
他也不是什么戰爭天才,否則上次內戰時就不會輸,并且被趕出西班牙了。
一直到下午,卡洛斯才下令部隊后撤,準備將軍隊整編休息后再找其他辦法進攻馬德里。
在察覺卡洛斯軍隊后撤的時候,溫秉鐘立刻對一邊吩咐:“通知西班牙政府,讓他們的軍隊發起沖鋒!”
同時叫來卡爾.馮.霍恩埃姆斯:“帶著你的人做好準備!”
“等政府軍纏住他們殿后的部隊后,就輪到你們了!”
這次派來的五支大隊,卡爾.馮.霍恩埃姆斯帶領的混編大隊是紀律最好的,也是戰斗力最強的一支。
畢竟是德國陸軍出來的人,哪怕作戰指揮能力一般,但在訓練上照搬了德國陸軍的成熟體系。
卡洛斯軍隊后撤的時候,政府軍突然沖出了馬德里,發起沖鋒。
在政府軍糾纏住殿后的軍隊后,卡爾.馮.霍恩埃姆斯則帶著軍隊發起進攻。
卡洛斯七世在接連布置了三條防線都被撕碎后,軍隊頓時開始潰敗。
隨后溫秉鐘再次派出一支隊伍追殺。
僅僅三天時間,卡洛斯派軍隊便被趕回了瓜達拉馬山脈,大量士兵被殺被俘。
兩萬卡洛斯派軍隊只跑回去了3000,被俘超過1萬2.
就連卡洛斯七世都差點兒沒跑掉。
馬德里大捷。
馬德里的人心迅速安定下來,而薩加斯塔內閣也都松了口氣。
雖然薩加斯塔之前表現的老神在在,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如今這顆心總算放回肚子里。
同時要求戰爭部配合陳正威的安保公司,準備進行反攻,將卡洛斯再次趕出西班牙。
隨后,馬德里大捷的消息便迅速傳遍整個西班牙。
并且傳到其他國家。
“卡洛斯.波旁……”法國外交部長朱爾.費里得到消息后搖了搖頭,對方給自己惹了大麻煩。
陳正威的人上船后,法國戰爭部內部就進行過評估。
卡洛斯派的軍隊幾乎不可能勝利。
雙方無論火力還是精銳程度,都不是一個等級的。
陳正威的軍隊火力強大,而且戰爭經驗豐富,雖然數量較少,卻是世界各國陸軍中的第一梯隊。
如今的結果果然證明了這一點。
不過他的心思也沒在西班牙。
如今歐洲各國雖然也關注西班牙的戰爭,但更關注的還是英國的情況。
在昨天,英國保守黨議員要求成立特別調查委員會,調查喀土穆情報失誤,要求外交大臣和殖民地大臣向議會解釋政策失敗。
保守黨開始發動攻勢了。
而且最近,英國國內對格拉斯頓政府的反對一波接著一波,如同海浪一般。
法國人覺得格拉斯頓政府的情況不妙,很可能因此下臺。
而格拉斯頓政府實際上并不是擴張主義政府。
相反,格拉斯頓更傾向于以外交的手段解決問題。
如果格拉斯頓政府下臺,很可能會對接下來的政府傾向造成影響,英國政府會變得更加激進,以挽回在格拉斯頓執政期間失去的威嚴。
因此歐洲的每個國家都在關注英國的政壇情況。
“老板,西班牙的電報,馬德里大捷!”格林將電報遞給陳正威。
“理所當然的嘛,溫秉鐘要是這都能打輸,干脆回家吃奶去了!”陳正威一邊說,一邊接過電報。
將電報看了一遍,和他預計的沒有太大出入。
溫秉鐘這家伙打仗該穩時穩,該進時進,是個不錯的苗子。
接下來那邊的情況,就是西班牙政府軍配合溫秉鐘他們掃蕩卡洛斯派。
最多半個月,西班牙的戰斗就能結束。
算算時間,那時候英國首相也差不多該下臺了,剛好公布租借港口的事,阻力可以降低到最小。
“還有什么事?”陳正威抬頭看向格林,對方不可能專門送一封電報過來。
“我們聯系上了愛爾蘭共和兄弟會的人……這是愛爾蘭境內一支主張通過武裝起義爭取愛爾蘭獨立的組織。不過他們不信任我們,想要知道我們的身份!”格林解釋道。
“我們突然找上門,他們怕英國政府的情報部門滲透!”
“英國政府現在哪有空理會他們?”陳正威嗤笑道。
思索片刻后:“告訴他!不過僅限于他們高層知道!如果泄露出去……他們應該知道后果!”
陳正威并不怕英國人知道自己支助愛爾蘭獨立組織。
當初英國人還支持自己,來找美國政府的麻煩呢。
大家都這么做的嘛!
只不過現在雙方剛緩和關系,陳正威不打算立刻撕破臉。
“那我讓人再聯系他們!”格林立刻道。
紐約港口附近的一處咖啡廳,一個男子進入后先是目光飛快的在咖啡廳內掃了一圈,然后在窗邊坐下。
他叫約翰.德沃伊,是愛爾蘭共和兄弟會中,負責與美國愛爾蘭民族主義者聯系的人。
一周前,有人找到他,表示要支持他們一批武器彈藥和其他物資。
不過他直接拒絕了。
對方雖然是個愛爾蘭人,卻不透漏他的具體情況和他背后的人,這讓他充滿了警惕。
對方這么隱藏身份,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意圖,更有可能是個圈套。
隨后幾天過去,對方再次聯絡他,表示可以說明一些情況,約定地點就是這里。
約翰.德沃伊先安排了人在遠處觀察這處咖啡館的情況,隨后才來到這里。
到了約定的時間,一輛馬車停在路邊,上次與他見面的那個愛爾蘭人先下了馬車,隨后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人,讓他的目光一凝。
一個華人。
而且是戴著暴徒軟帽的華人。
三人走進咖啡廳后,直奔約翰.德沃伊的桌子前。
“下午好,德沃伊先生!”上次與他見面的愛爾蘭人摘下帽子,拉開椅子坐下。
而那個華人也同樣坐下,隨后一直上下打量他。
約翰.德沃伊也在打量對方,片刻后開口道:“看來你們是要透漏自己的身份給我了?”
“現在,你還看不出來么?”對方微笑道。
“你現在應該知道的!”
“愿意資助你們的人,是陳先生!”
約翰.德沃伊的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