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五十個陸軍精銳,被黑幫干掉了?你是想告訴我,我們陸軍的戰斗力還不如黑幫?”
亞歷山大·布萊斯看著自己的部下,神色中滿是慍怒。
五十個陸軍的精銳!
去突襲一個黑幫,竟然全軍覆沒,這讓他怎么能夠接受?
“還有什么?”亞歷山大·布萊斯深吸一口氣后問道。
“有兩個人在酒店門口被處決式槍殺……應該是羅斯上尉和布魯斯中尉!”
亞歷山大.布萊斯一拳砸在桌子上,如果說之前只是因為陸軍精銳竟然沒打過黑幫而慍怒,但現在就是憤怒了。
“他們是在挑釁!”
一個黑幫不但干掉了陸軍的人,而且還挑釁,簡直是把陸軍的臉面放在腳下踩。
這讓他難以忍受!
一股火在肚子里升騰起來。
片刻后他才揮揮手:“你下去吧!”
等下屬離開后,亞歷山大·布萊斯靠在椅子上,從抽屜里拿出一把槍擦拭。
這是他讓自己冷靜下來的辦法。
他必須得承認,自己是小看那些黑幫了。
不過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哪怕不考慮那種新武器的事,為了陸軍和他的臉面,他也不可能放過對方。
一個黑幫敢和陸軍對抗?
他會讓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做殘忍。
亞歷山大.布萊斯一邊擦槍,一邊思索,目光陰冷。
他是南北戰爭后期崛起的新型將領,和南北戰爭時期的名將羅伯特·愛德華·李這種古典型將領不同,他們這些新型將領不在乎傷亡,也不在乎自己的部下,冷漠無情,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為了達成目的,甚至可以一把火燒死全城近萬的婦女和兒童。
所以他決定下次將會調動大量陸軍,給于那些黑幫重重一擊,直接將他們擊垮。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調動陸軍。
思索片刻后,他便決定去拜訪幾個人。
由于《波斯科姆法案》限制了陸軍在美國國內的行動,所以想要調動軍隊剿滅那些黑幫,需要想辦法繞過法案,讓陸軍的調動有著名正言順的借口,以及足夠的合法性。
好吧,他其實不知道如何繞過去,但他知道有人肯定知道。
他需要拜訪參謀部門,而且這樣的軍事行動也繞不開參謀部門。
參謀部門在得知他的來意后,也有些驚訝,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有這樣一支小隊行動。
“現在說其他已經沒有意義了,那個中國人殺了我們的士兵,而且還對我們挑釁!我們必須回擊他,不僅僅是報復,也是展現我們陸軍的威嚴!”
“而且你們能夠眼睜睜看著一個黃皮猴子在美國的土地上為非作歹么?”亞歷山大.布萊斯按著桌子,看著面前的幾人道。
面前幾人沉默一下后道:“這需要司法部提出執法支援!”
“我們需要說服司法部,最好讓他們先吃一個虧,在他們確定那個黑幫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們對他無可奈何之后,他們會主動向國會提議,要求支援的!他們還會欠我們一個人情!”
“這個主意不錯!”亞歷山大.布萊斯坐回自己的椅子,這個答案讓他滿意。
一份信箋便被送到了司法部。
信箋上是關于陳正威的一些事情,以及芝加哥那邊的一些消息。
司法部在收到信箋之后,負責刑事的助理司法部長約翰·w·格里格斯先生便拿著這封信來到了特別代理人辦公室。
“中國人?”
“芝加哥?”
“簡直是觸目驚心,我都難以想象這是在美國。一個大富豪被殺,市長競選人被人在餐廳擄走后失蹤,我們竟然一點兒消息都沒聽到?”約翰·w·格里格斯坐在會議室里開口。
“當地的調查局都被買通了么?”
“為什么一個中國人在芝加哥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什么都不知道?”
“還有,這個中國人是哪冒出來的?”
“正威.陳?應該是來自舊金山,我們最近也在收集和他有關的消息!”特別代理人辦公室的情報主管開口道,特別代理人辦公室確實有一些關于陳正威的資料,但不多。
畢竟陳正威在加利福尼亞的影響力太大了,他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舉報信都接到好幾封了。
他們之前就派人前往舊金山調查,不過兩個人失蹤,后來又發生了內華達火車大劫案,派去的特別代理人還在追查鮑勃兄弟的行蹤,在西部的荒野上風餐露宿。
“加快速度,立刻調動人員去芝加哥調查!先生們,記住你們的職責和使命!”約翰·w·格里格斯的目光在會議室內掃過。
很快,司法部的特別代理人辦公室就動了起來。
數個電報發出,隨后正在紐約、費城辦案的特別代理人先放下手中那些不重要的案子,轉而坐上前往芝加哥的火車。
“威哥,我們的人到了!”阿龍臉上帶著幾分笑容,這種時候來了一批生力軍,這可是個好消息。
“怎么這么久?人在哪?”陳正威詢問道。
這批人出發后,他就接到了電報。
然后就派人在火車站等著。
按照路程,實際上兩天前就該到了。
不過眾所周知,這個時候坐火車可不太安全,一路上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或者出故障導致延誤。
“正從火車站往這邊來,應該快到了!威哥,把他們安排到哪?”
陳正威聞言,也拿起外套下樓。
“在這周圍找一些房子,另外,將附近的商鋪兌下來!”陳正威邊走邊道。
這兩天他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打算在這條街上租下來一些商鋪,平時可以做些普通生意,比如賣槍、放貸之類的,然后遇到事情了,直接就能從里面涌出一群槍手。
省的像之前一樣,被人堵在酒店里面打。
下了樓,便看到坐在咖啡廳喝下午茶的西塞麗.杜邦。
“一個人喝茶,不會覺得無聊?”陳正威直接坐到西塞麗.杜邦的對面,肆無忌憚的打量面前的女子。
“現在是兩個人了!”西塞麗.杜邦笑了笑,那雙柳葉眼在笑的時候,給人一種初戀一般的怦然心動感。
“這么會說話?有事要求我?”陳正威笑了笑。
畢竟這前后態度差距有點大,陳正威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也許我們可以談一些合作上的事情!”西塞麗.杜邦沉吟一下開口,心中有點兒雀躍,畢竟她還是第一次與人談生意。
她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
“比如?”陳正威翹著二郎腿,朝著旁邊伸手,立刻有人將雪茄遞給他。
“我來自杜邦家族,而杜邦家族是美國最大的火藥公司!我們有著覆蓋整個美國的銷售渠道!”
“這件事不該你來找我談!可以讓伱父親來!”陳正威隨意的揮了下手。
“你是小看我嗎?”西塞麗.杜邦頓時皺起眉頭,她覺得自己被人小瞧了。
“不,是談生意很傷感情!”陳正威笑瞇瞇道。
不但傷感情,還有點兒費人。
畢竟生意談不好,很可能是會死人的。
而面前的這個小女孩兒……陳正威還是對她在床上的姿態更感興趣。
好吧,其實她一點兒也不小,還很大。
陳正威眼珠一轉又道:“而且生意不是這么談的!這么開門見山,直接跟我說,來讓我們談談火藥生意,我們來合作吧!”
西塞麗.杜邦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陳正威為什么會這么說。
陳正威一邊抽著雪茄,接著笑道:
“就像我曾經拎著一箱子錢,找到一個議員家里,然后告訴他,這些錢給你,你幫我做事!”
“你猜他是什么反應?”
“將你趕出去!”西塞麗.杜邦下意識道。
“說對了!”陳正威哈哈大笑道。
“然后呢?”西塞麗.杜邦很好奇陳正威面對這種情況會怎么做。
“然后我掏出槍頂在他腦袋上,告訴他:錢和子彈你總得選一個,沒人能夠拒絕我的善意!”陳正威臉上帶著笑容,仿佛在說一件小事。
西塞麗覺得那種感覺又來了。
面前的這個人如同一團肆意燃燒的火焰一般,肆意舔抵著周圍的一切。
“中國人都是這么野蠻嗎?無意冒犯,你要知道,我之前從沒見過中國人。”西塞麗詢問后覺得不妥,又解釋了一句。
“你覺得美國是怎么出現在這片土地上的?”陳正威反問道。
“印第安人皮的靴子,說不定你家里就有一雙!”陳正威帶著幾分譏諷道:
“現在美國軍隊還在西部的荒野上獵殺那些土著!如同在狩獵野獸一樣!他們毫無憐憫,踩在那些原住民的尸體上得意的大笑!就像你狩獵到一只鹿一樣!”
“不,不是這樣的!”西塞麗.杜邦爭辯。
“是你看到的不是這樣的!”陳正威隨意的揮手打斷西塞麗.杜邦的話。
“這個世界的底色就是野蠻!只是當一些人野蠻的獲得了一切之后,披上一層文明的外衣而已!”
“從人類出現以來,從來都沒有變過,始終周而復始。”
西塞麗沉默了一下,雖然她看到的不是這樣,但從書本上看到的東西來看,確實如此。
不過她很快就驚醒,自己好像被這個中國人給繞進去了。
自己是想找他談談生意的事。
不過很快她又意識到,面前的中國人說的那個議員的故事,就已經告訴自己了。
自己確實不應該這樣貿貿然的找他討論這個話題,雙方不夠熟悉,也沒有信任。
想到這,西塞麗覺得自己應該更有耐心一些。
“你是從中國來的嗎?”
“不,我在美國出生,在美國長大!我是一個純正的美國人!”陳正威笑道。
“你怎么看美國?”西塞麗.杜邦詢問。
“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野蠻才是這個國家的底色!”
“如果按照你這么說,世界上所有的國家都是這樣!”西塞麗.杜邦立刻接過話。
“說的沒錯!”陳正威深以為然,而且覺得這個女人有著沒被知識污染過的眼神。
看,自己隨便扯幾句,她現在就不找自己討論生意的事了。
“威哥,他們來了!”阿龍在不遠處提醒。
“失陪了,晚上我們可以一起用餐!”陳正威起身道。
“我可沒有答應你!”西塞麗.杜邦立刻道。
“你應該答應的!”陳正威哈哈一笑,隨后轉身離開咖啡廳,走到酒店門口,就看到從一輛輛馬車上下來的男子。
“老板!”溫秉鐘等人下了馬車后,立刻挺直了身體。
“看到你們可真高興!”陳正威哈哈一笑:“你是溫秉鐘?我記得你,當初跟著司徒業他們一起回來的。身體怎么樣了?”
“比起以前好太多了!”溫秉鐘笑道。
陳正威點點頭,目光又在其他人臉上掃過,跟幾個熟人打了招呼。
這些人大多數年紀不小,都是太平軍殘黨。
還有少數青年,都是陳正威安插進去的人手。
另外還有一些德國人。
畢竟出門在外,還是帶著幾個鬼佬方便一些。
“一路上順利吧?”
“火車在半路上壞了,然后耽誤了兩天。除此之外倒是沒什么事,畢竟我們這么多人,沒人會來招惹我們!”
“我給你們安排個酒店,先把行李放下,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給你們接風!”
“將這些箱子先抬上去!”看著馬車上抬下來的箱子,陳正威吩咐道。
這些箱子里全都是子彈。
酒店里,西塞麗.杜邦從窗戶看著外面的這些人,詢問自己的保鏢隊長:“這些都是他的人吧?”
“是的,這些應該是剛剛抵達的!”保鏢隊長看著窗戶外面的那些人,神色肅穆。
陳正威原本就有超過四百個手下,竟然又來了這么多。
尤其是這些人身上都帶有訓練的痕跡。
從站姿就能看出跟之前那些人不一樣。
很快,陳正威又一批幾百個手下來到芝加哥的消息,就傳到了市長湯普森,調查局長埃伯斯特,以及其他人的耳朵里。
自從陳正威到了芝加哥后,芝加哥原本就混亂的治安變得雪上加霜。
很多人都留意陳正威的一舉一動。
湯普森思索了片刻,就將這件事放到了一遍。
反正他的任期快要到了,以后發生什么也不關他的事。
他和中國人沒有任何矛盾。
相反,雙方關系還不錯。
埃伯斯特則是頭皮發麻,原本陳正威就很兇了,現在手下又多了一批人。
他現在根本就不敢招惹陳正威。
至于芝加哥的其他富豪,也有些惴惴不安,這個中國人帶了這么多人來芝加哥,而且還有人趕過來,他要做什么?
與此同時,從紐約、費城等地乘坐火車前來芝加哥的特別代理人也抵達芝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