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個青年翻過武館的墻頭,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本來就是深夜,萬籟俱靜,這落地聲將青年自己嚇了一跳,蹲在地上左右打量了半天,見沒什么動靜才悄悄松口氣。
從腰里掏出一把短刀,握著刀,膽子壯了一些,放輕腳步朝著武館里面摸過去。
這人叫李吉平,是倒眼輝的堂弟。
本來是在新加坡犯了事,跑到美國來投靠他堂哥。
畢竟他堂哥在舊金山唐人街有自己的堂口,勢力雄厚。
本想著到了這邊以后能吃香的喝辣的,哪想到過來后才知道倒眼輝竟然被人干掉了,義海也沒了。
別說吃香的喝辣的,就連在這邊活下去都難,連回去的船票都買不起。
然后他就準備鋌而走險了。
尤其是他今天還看到林長寧和陳正威走在一起,雖然他不認識陳正威,但那些人的衣服太好辨認了。
當即就心一橫,決定對林長寧下手,一方面是準備撈些錢坐船回去,另外一方面就是林長寧長的太美,讓他始終念念不忘,第三個方面就是因為陳正威了。
李吉平拿著刀,借著周圍一點點的微弱光線摸進前廳,隨后找到一個門悄悄推開,門沒插。
他感覺自己好像聞到輕微的香氣。
這讓他心中一喜,找對地方了。
然而他又一步邁出,胸口突然劇痛,刀插入身體的聲音不斷響起。
他只感覺胸口被人飛快捅了好幾刀,然后渾身力氣逐漸消失。
隨著輕微的腳步聲,先是一點火光亮起,隨后火柴點燃了煤油燈。
只見一個少女一手拿著刀,一手拎著煤油燈走到李吉平身前低頭打量。
“原來是你!”林長寧居高臨下,倒是認出這個青年了。
不過表情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反正半夜悄悄摸進來,肯定不是好人,先殺了再說。
要是沒有這種機警,她早就出事了。
李吉平躺在地上,嘴里不斷往外涌血。
林長寧將煤油燈掛起來,然后先到院子里轉了一圈,接著回來將李吉平拖到另外一個房間,又將自己房間內的血跡擦干凈,然后繼續睡覺。
如果是以前,她還多少會有點緊張,主要是怕被發現。
現在她覺得陳正威應該能幫自己搞定。
第二天早上,陳正威去了武館,林長寧沖他招了招手,將他叫到前廳,說道:“我殺人了!”
雖然她覺得陳正威不會在意,不過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一點緊張,側臉看著陳正威的表情。
主要是被她母親訓斥過幾次,讓她不喜歡讓人知道這些事。
“哦!人呢?”陳正威果然毫不在意道。
陳正威毫不在乎的態度讓她心中那一點點緊張也散去。
“昨天晚上他趁黑摸進來,也不知道想做什么……”林長寧將陳正威帶到一邊的房間,開門后只見地上躺了一個人。
“靠,死都死了,眼睛瞪這么大,嚇我啊?”陳正威在尸體身上踢了一腳。
“一會兒我讓人來拖走!”
“你之前說教我!”林長寧又說起拳法的事。
“就像你之前說的,功夫是打出來的。”陳正威兩人回到院子,林長寧有些躍躍欲試。
然后突然就如同一只母豹子一般,極其靈敏的撲進陳正威身前,抬手封向陳正威的眼睛,出手就極其凌厲,又奇快無比。
“搶眼錘,哨錘,擺錘……”陳正威一邊往后退,一邊輕飄飄道。
果然林長寧哨錘之后,突然借勢轉身反背拳,尋常人眼睛一花,這一反背拳就到了眼前了。
然而陳正威卻突然上前一步,直接頂住林長寧后背,伸手將她抱起來,又隨手放到一邊,還在她肚子上捏了一下。
林長寧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恨恨瞪了陳正威一眼,又回屋了。
過了十幾分鐘,林長寧又出來了,一臉清冷:“再來!”
陳正威一眼掃過去,就發現林長寧腰間好像塞東西了,多纏了兩層布。
“一會兒我去見些老不死,有沒有興趣?”吃早茶的時候,陳正威隨口問道。
“算了,我沒興趣!”林長寧直接拒絕,她其實不太喜歡拋頭露面,主要是總惹出事端。
“不去就算了!”陳正威聳聳肩,他就是隨口一問。
吃完早茶,陳正威讓人去叫來阿龍和顏清友,帶了二十多人去洪順堂的堂口。
“威哥,我們來這邊做什么?”
“看大戲啊!”
陳正威玩味道。
廣德堂并入洪順堂,還特意給自己發請帖,想要示威啊?
嚇我啊?
洪順堂的堂口在企李街的一間院子,才到街口附近就看到那邊擠了不少人。
阿豹和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正帶著馬仔在門口與人寒暄。
“威哥,那個就是吉祥……權爺手下的生意,大部分都是他負責!”顏清友道。
陳正威看了看那青年,想了想,從懷里掏出個黃金眼鏡戴在臉上,眼鏡腿的位置還鑲嵌著兩塊火紅色的鉆石。
這個眼鏡他剛得到的時候還喜歡了幾天,不過戴了幾天后嫌麻煩,現在突然想起來。
戴上后便帶著人大搖大擺的朝著洪順堂堂口走去。
“陳先生!”
“陳先生!”
其他堂口的人看到陳正威后紛紛打招呼,哪怕不喜歡他的人,也不想得罪他。
畢竟誰都知道這家伙是瘋的,什么事情都敢做。
尤其是現在丹山堂和協議堂也被陳正威吞下了,占據了唐人街三分之一的地盤,地盤比洪順堂還大。
而且還有鬼佬給他撐腰。
“你們不進去,在這里做什么?”陳正威扭頭看了看:“該不會叫我們過來,然后讓我們在門口等著吧?好大的威風啊!”
“陳先生誤會了,大家只是在聊聊!”吉祥推了下眼鏡,上前伸出手:“久仰陳先生的大名了,我是吉祥!”
陳正威低頭看了一眼對方伸來的手,嘲笑道:“雖然咱倆都戴眼鏡,我是什么眼鏡?黃金鑲血鉆的啊!你那是什么眼鏡?”
“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陳正威嗤笑一聲,擠開人就大搖大擺進去。
阿龍和顏清友看著吉祥譏笑一聲,也跟著陳正威進去。
吉祥的動作僵在那,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下,隨后收回手,眼中兇光閃動。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互視一眼,知道今天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