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喝完酒,脖子都發紅,幾次想要開口,不過話語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顯然邁克爾還有著自己的底線。
這兩個選擇在陳正威看來,幾乎不需要思考就能做出。
半響后,邁克爾按著桌子起身離開。
陳正威叼上一根煙,神情有些玩味,看來邁克爾的底線還有很大潛力可以挖。
不過他不急,等邁克爾的傷口感染了,他就沒選擇了。
只要做了這事,邁克爾就沒回頭路了。
陳正威也沒什么壞心思,只是想和邁克爾交個朋友而已。不讓我拿些把柄,我怎么放心的跟你交朋友啊?
之前只是想讓邁克爾傷口感染,自己多收獲一份感激。反正只是隨口交代一聲的事,也不麻煩。
沒想到這么快就用得上了。
阿豹帶著幾個青年來到酒館街,剛走到街上就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幾個蹲在墻角閑聊的青年起身將帽子放到頭上,走過去攔住阿豹:“來做什么的?”
“給你們大佬送請帖!”阿豹從懷里拿出請帖直接交給對方。
“你們堂主有喜事啊?”幾個青年渾不在意道。
“是啊,大喜事!”阿豹沖著對方笑了笑,笑容中有幾分譏諷,你們花盡心思打了兩個堂口又能怎么樣?
廣德堂主動并入洪順堂,就是地位差距啊!
你們還太嫩了點兒。
“告訴你們大佬,是洪順堂送來的!”
片刻后,容嘉材拿著請帖敲開陳正威辦公室的門,陳正威正將晚云抱在懷里,伸手把著晚云的手教她扔飛鏢。
只見墻上全都是飛鏢,除了靶子上。
飛鏢打在墻上后彈到地上。
“靠,都告訴伱不要亂動啊!”陳正威沒好氣的抽了晚云屁股一下,然后走回沙發旁坐下。
“威哥,這是洪順堂送來的!”容嘉材坐到側面的沙發上,將請帖放到實木的茶幾上。
“什么?請帖?那老東西死兒子了?”陳正威嗤笑一聲,隨手拿起來。
“廣德堂要并入洪順堂!”容嘉材看著陳正威的表情,只見陳正威的動作連停頓都沒有,隨意的看完請帖后就扔到一邊。
“老鬼東怕了啊!”陳正威笑瞇瞇道。“想找個大樹乘涼,就怕靠人人跑,靠樹樹倒啊!”
“找大樹都能找錯,活該他全家福貴啊!”
“威哥,我還以為你會生氣!”容嘉材笑道。
“有什么可氣的?一幫早就被淘汰的老東西抱團取暖嘛!”陳正威嗤笑道,話語間滿是輕蔑和譏諷。
隨意的攤開手:“到時候去看大戲嘍!”
陳正威直接將這事扔到一邊,詢問容嘉材:“那兩個街區的大煙館和妓院通知了沒有?”
“大煙館沒用我通知,他們昨天晚上就連夜跑了,連鋪子都不要了!”容嘉材道。
“他們都知道威哥不喜歡大煙,哪還敢待?”
陳正威之前一直笑瞇瞇的,聽到這話臉色就沉了下來,讓容嘉材心中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話了。
“他們說走就走,跟我打招呼了沒有?我拿下這兩條街,他們就跑路,不給我面子?怕我吃了他們啊?”
“這消息要是傳出去,誰還敢來我的地盤上做生意啊?”
“把那幾個撲街給我挖出來。我想問問他們,是不是我會吃人啊?”陳正威一臉的不快。
容嘉材這才松口氣:“我這就安排人,肯定能把他們挖出來。”
“還有那些妓院里的姑娘,都很謝謝威哥,說威哥萬家生佛啊!”容嘉材笑道。
“她們很懂啊!”陳正威臉上這才好看點兒。
這樣才對嘛。
對于那些妓院里的姑娘來說,陳正威確實是大善人。
起碼給了她們自由身,來去隨意,還讓她們身體不舒服可以請假,每個月都要看醫生。
哪怕礙于生計留在娼寮討生活,她們也念著陳正威的好。
“不想在妓院做事的,問問她們愿不愿意到賭場做事!”
“還有,狗根那邊也別落下,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來。懸賞五百塊要他的行蹤,只要抓到人就給!哪怕是協議堂的人,只要將狗根交出來,我保證既往不咎!”
晚一些陳正威就去了酒樓。
“威哥!威哥來了,我才有面子啊!謝謝威哥來幫我長臉!”阿龍看到陳正威就大聲笑道,連忙帶著馬仔將陳正威迎進去。
“威哥!”
“威哥!”酒樓里的人紛紛起身,陳正虎、顏清友等人也在。
靠墻的兩桌還有些穿著普通上下兩件褂子的華工,神色多少有些拘謹,看樣子是阿龍以前的朋友。
陳正威一路過來,只見阿龍手下竟然全都將辮子剪了,清一色的光頭,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監獄呢。
想到監獄,陳正威突然想到承包監獄是個好生意。
這個時期承包州立監獄,都是將犯人租給那些修路、水壩之類的工程公司,要幾年才能回本,利潤不算太高。
陳正威對這倒不太在乎,錢這東西無所謂,他不是在乎錢的人。
而是只要進去了,我讓你死就死,讓你活就活!耶穌來了也救不了你!
另外,憑借這些犯人影響他們家屬的選票,這才是他最看重的。
哪怕數量不多,但也是一條路子。
陳正威心中轉了轉,將這事放到心底,以后想辦法操作一下,隨后笑著跟周圍的人說話。
“威哥,今天阿龍擺酒你都來了,明天我擺酒你一定要來啊!你說的啊,做事一定要公平!”顏清友跟陳正威開玩笑道。
“我肯定去!你擺酒我要是不去,別人怎么看我這個大佬?”陳正威笑道。
半個多小時后,陳正威稍稍有點兒酒意便離開,他在這里,其他人也放不開。
回到家中,巧娘和正武已經被人送回來。
“哥,你答應我的槍呢?”巧娘興致勃勃道,昨天陳正威答應她的,她都盼著一天了。
陳正威拍了下腦袋,然后從腰里抽出把槍,將子彈卸了后扔給巧娘。
“過幾天讓人教你用槍!”
“哥,你別忘了!你現在越來越忙了,總忘事情!”巧娘抓著那把跟她的手不合比例的維森三型手槍愛不釋手,這把槍都快趕上她腦袋大了。
陳正武扭頭看了一眼,然后離巧娘遠了點兒。
“我現在比州長還忙啊,還沒州長的權利!”陳正威沒好氣道。
“記得,槍是用來殺人的。除非要殺人的時候,否則別用槍口對著人!”陳正威看巧娘拿著槍亂比劃,警告她一句。
“哦!”陳巧娘立刻乖巧起來。
第二天早上陳正威起了個大早,帶著巧娘和正武去武館。
進了院子,就看到林長寧俏生生的站在院子里,身上一套和之前差不多款式的襖子,不過顏色換成了月白色。
頭發仍然是簡單挽在腦后,但這身衣服倒是讓她看起來更加清冽,氣質有些出塵。
陳正威覺得她要是收拾收拾,會更好看。
“師姐!”巧娘看到林長寧,就蹦蹦跳跳過去抱著她胳膊。
“師妹!”陳正威笑瞇瞇道。
“不說我學武比你長,單說達者為先,你能打過我再叫我師妹!不然也跟著他們叫我師姐!”林長寧對師姐的身份還是很在意的。
“這可是你說的!回頭別說我欺負你!”陳正威笑道,這要求他可拒絕不了。
“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呢!”林長寧仰著下巴道。
沒過片刻,又稀稀疏疏的來了幾人,武館里的弟子來了三分之一。
林長寧直接從房間里拿出四把木頭短刀,將其中兩把扔給李希文,神色一肅道:
“功夫是打出來的,不是練出來的!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用短刀尤其要把握距離方位、時機變換,臨場感知。這些你就是再怎么練也練不出來,只有打才行!”
林長寧說這一番話時,倒是很有派頭。
“說再多沒用,咱倆試一下,你就知道了!”林長寧道。
她知道自己年紀小,怕自己鎮不住人,所以準備拿出些真東西來。
雖然這些人都是她父親的徒弟,不過她認識這些人才兩天,并不熟悉,不想被人看輕了。
隨后林長寧和李希文擺出一樣的抱架,雙手一上一下,反手握刀,一攻一防。
抱架一出,林長寧的氣勢就是一變。
若說之前在英氣之余,便是清冽出塵,如今卻是殺氣騰騰,銳氣十足。
只見林長寧繞著李希文走了幾步,腳下一動,李希文眼前一花,林長寧雙手上的木頭短刀已經由反手變正手,戳在他脖子上了。
然而在其他人看起來,林長寧只是上前一步,雙刀同時在她手中一轉,便頂到李希文脖子上。
動作雖然簡單,但奇快無比,而且雙方距離把握的剛剛好,林長寧手臂伸直,刀尖剛好頂在李希文的脖子上。
就像她剛才說的,用短刀一定要把握好距離方位、時機變化。
李希文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他是老實孩子,輸了就是輸了,也不會找借口。
“再來!”林長寧后退一步,再次抱架。
這次李希文打起了小心,目光緊緊的盯著林長寧的肩膀,然后眼前又是一花。
不過這次李希文雙刀砍出,然而才砍出一半,動作就頓住了。
林長寧的刀又頂在他脖子上了,李希文后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咦?”陳正威從林長寧的動作里看出點兒東西。
這姑娘下手又快又狠又準,動手之時身上帶著一股殺氣,怕是見過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