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陸國之后,眾人便分道揚鑣。
李明湖回武當山基地,劉龍韜去了平京,燕裕則是和陳靈韻、蘇云錦三人回了金陵別墅,等候上面的任務安排。
燕裕不在的這段日子里,姑娘們倒是相安無事。
周紅羽每天清早出門,在別墅后面的院子里晨練,軍體拳打得風生水起;下午就回到別墅里,將云錦用來練習道法的室內游泳池里注滿水,游上十幾個來回;晚上回房間里跟唐小憐煲電話粥。
趙元真則是上午睡大覺,下午改頭換面出門去逛吃逛喝,晚上在一樓客廳跟謝若溪看電影、吃零食……日程上面跟周紅羽完全錯開,因此并沒有發生什么沖突。
直到燕裕回到家里,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兩人,卻是立刻針鋒相對起來。
“就這點辣度,你居然吃不了?”周紅羽冷笑說道,“菜雞。”
趙元真眼中冒火,那是氣的;口中也幾欲冒火,卻是被辣的——蘇云錦和林檸不在的這幾天,家里一日三餐都是輪流外賣解決。輪到周紅羽點餐的時候,就光挑那種超級重油重辣的川菜館子,惹得妖女好生煩躁。
不吃吧,紅油聞著確實很香,趙元真是忍不了這種誘惑的;但要是硬著頭皮吃,很快就會被辣得口里冒火,身上冒汗。她自認其實也挺能吃辣,所以懷疑是周紅羽故意在搞她,弄了變態級別的辣椒摻在里面,就是為了不讓她吃好喝好。
更讓她氣惱的是,好姐妹謝若溪卻是完全沒有任何辣感,跟周紅羽一起牛肉滾紅油蘸辣椒面,吃得歡快,臉上一點兒汗都沒有。
“趙姐你別急嘛,其實你也已經很能吃辣了。”她嘴里大嚼牛肉,還不忘安慰趙元真,“再多吃點就跟我們一樣了。”
趙元真臉色鐵青:你要我怎么多吃?我每吃一口牛肉,就得灌下半瓶豆奶,才能把嘴巴里的辣味壓下去。有那個時間,牛肉都被你們兩頭死肥豬挑光了!還有多少輪得到我?
踏馬的,金丹真人的身體怎么如此脆弱!難道不應該自動屏蔽過分的辣味嗎?
如果是梅映雪在這里,就會告訴她“酸苦甘辛咸”乃是人之五味,跟疾病沒有半點關聯。金丹真人固然能百病不侵,卻也不至于將人之五味都給屏蔽了,只是吃再多辣都不會肛腸寸斷、后庭噴火而已。
燕裕這邊剛回到家里,趙元真就撲過去訴苦,言下之意無非是周紅羽曉得我吃辣能力不如她,故意頓頓重辣巨辣來欺負我,請相公為我做主。
這有什么好做主的?你不能吃辣,你點個不辣的外賣自己吃不就行了?誰逼你跟紅羽一起吃辣了?
鐵面無私青天大老爺燕裕,當然不會理會她這種無理取鬧的誣告,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卻只見周紅羽挑釁般地看了過來,下巴微抬,問道:
“你也來吃點?”
燕裕仔細一想,光聽趙元真的口供未知全貌,也不能根據一面之詞就貿下定論,于是拿起一根筷子,蘸入紅油,隨后放入嘴中確認。
嗯……
尼瑪這是放了工業辣椒精嗎?紅羽,難道你是想謀殺趙姐,排除競爭對手?
燕裕轉頭看向謝若溪,卻發現這姑娘吃得分外起勁,也不喝水,吃多了才呼呼吐氣,大叫好爽,沒有半點承受不住的感覺。
難道是我對辣度的認知有問題?
“你們要吃辣就自己吃去。”理不清楚事情的燕裕索性不理,直接快刀斬亂麻,轉身吩咐說道,“云錦,我想吃陽春面,要鹵肥腸和爆鱔做澆頭。”
“好,我去買。”蘇云錦拿出手機,“其他人呢。”
“我要炸豬排。”陳靈韻笑瞇瞇道。
“那我要吃把子肉。”趙元真立刻棄暗投明,也不跟周紅羽繼續較勁,大喜叫道,“一點辣油都不要放!”
“我跟大家一起吃面。”謝若溪也站起身來,不好意思地道,“我還沒吃飽。”
周紅羽微微蹙眉,沒想到燕裕只用了一句話,直接跳過了能不能吃辣的問題,順帶將所有人都拉到了他那邊去。
如今燕宅之中的姑娘們,東西南北、五湖四海的都有,飲食習慣自然也是大不相同。燕裕若是態度稍微軟弱些,任由她們互相爭來吵去,在這種小事上借題發揮,那以后就別想安穩了。
什么一碗水端平?不需要。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這個家里我說了算!
周紅羽對他的這種強硬態度也不反感。倒不如說,如果燕裕是那種軟弱溫吞的,會無底線討好女孩子的男人,她還看不上眼呢!
用過晚飯,回到臥室之后,她便將這件事情,打電話跟唐小憐說了。
“可惡,我還沒渡劫。”唐小憐懊惱說道,“要不然就過來幫你了。”
“沒事,她們還威脅不到我。”周紅羽滿不在乎地道,“你安心準備應劫,不用管我這邊的情況。”
唐小憐心說她們是威脅不到你嗎?分明就是給燕裕面子,沒有太難為你罷了,不然就憑周隊你的情商,人家挖個坑你都看不出來,直接就踩進去了。
“對了,共工計劃好像陷入僵局了。”唐小憐忽然說道,“前幾個方案都失敗了,接下來可能要派強力法修過去試驗,估計這幾天就會通知你過去了。”
“是嗎?”周紅羽驚訝問道。
“你的助理沒跟你說過嗎?”唐小憐也是無語,周隊你怎么住到那邊之后,好像消息完全就不靈通了呢?
其實這也怪不得周紅羽,因為她原本在火鳳戰隊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練火焰拳的類型,跟平西軍的接洽和溝通工作全是章副隊在干。
如今戰隊已經解散,周紅羽又不怎么跟助理聯系,消息來源自然徹底斷了。
唐小憐提醒之后,她便聯系上了自己的助理,詢問共工計劃的事情。
“是的。”助理對她并無任何隱瞞,直接說道,“一切接近蛇形巨怪的物體,都會被巨大的重力吸引而偏離軌跡,甚至被強行撕裂解體。所以目前考慮用道法在重力范圍之外進行遠距離轟擊。”
“會叫我去嗎?”周紅羽問。
“您和蘇云錦都在預計要征召的名單之中。”助理回答說道,“大概明天上午就會發通知,具體應該是下午出發。”
“好吧。”周紅羽略微有些不快。燕裕今天才剛回來,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們真的沒有故意把我們的日程表給錯開嗎?
陸國樞密院當然沒有這個心思,而且他們還很有先見之明,早早就把燕裕和他那幫子姑娘們都安排住到一起,典型的防患于未然,所以如今周紅羽才只是“略微有些不快”的程度。
晚上得找燕裕好好訴苦。
雖然自認獨立自強,但畢竟這里是原鎮海戰隊的基地,周圍又都是原戰隊的姑娘們,周紅羽下意識還是選擇了低調行事,等到半夜三更大家都應該上床睡覺了,才悄悄摸摸地來到燕裕房間門外,穿墻進去。
結果卻看到趙元真和燕裕正扭打成一團。兩人僵硬地扭過頭來,目光呆滯地和周紅羽對視。
周紅羽:………………
她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隨后轉為暴怒,接著強行壓下憤怒,轉為冰冷的沉默,再然后憤怒逐漸退潮,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最后神情玩味地看了過來。
暫時被趙元真制住的燕裕,并不能從周紅羽那表情變化豐富的臉上,看出她的全部心路歷程。但他的危機感卻在隱隱刺痛,發出驚懼的警報聲,很快又化為無窮無盡的戰意,朝著周紅羽挑釁般地勾了勾手指。
一起上吧,我趕時間!
周紅羽單手按住了衣領,居高臨下的蔑視眼神仿佛在注視臭蟲般,邁開長腿大步入場。
次日。
蘇云錦在廚房里做好早餐,回頭卻看見燕裕扶著腰從樓梯上慢悠悠地下來,臉色似乎也有些萎靡。
“怎么了,隊長?”云錦將手里的餛飩碗放在桌上,關切地上前問道,“是昨天迎戰血肉巨蛇的時候,留下了什么暗傷嗎?”
“嗯。”燕裕含糊說道,“白天還沒什么感覺,晚上才發現元氣虧損嚴重,好在戰斗沒有持續多久,不然我今天可能就下不來床了。”
“要不要我幫你看看?”蘇云錦嘴里問著,也不等燕裕回答,直接就將手搭了上來。
燕裕:………………
潤咒真元在他體內勘探片刻,蘇云錦的表情漸漸冷淡下來。
“嗯,確實是元氣虧損。”她幽幽嘆了口氣,隨后認真說道,“隊長,雖然金丹真人百病不侵,但也不能隨意糟踐身體,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我明白。”燕裕訕訕說道,“但我也有不得不戰的理由。”
“如果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可以到我房間里來。”蘇云錦正色說道,“逃避并不可恥,惜身才是正理!”
“去你的房間嗎?”燕裕忍不住苦笑起來。那有什么區別呢?該虧損的元氣還是得虧損,無非就是多點少點而已。
“我至少不會像她們那樣沒輕沒重。”蘇云錦嘀咕說道,“也會好好考慮你的感受。”
“什么?”
“沒什么。”蘇云錦搖了搖頭,“剛剛接到通知,下午我要北上加入共工計劃,對付渤海之中的那條巨蛇。”
“嗯,情況我也聽說了。”燕裕點頭說道,“如果物體沒辦法接近目標,那優先考慮的應該是紅羽那種純能量形態的道法,你的天河之水估計也很難起效。”
“既然叫了我,那我就過去試試吧。”蘇云錦在事業方面很是隨波逐流,壓根就沒有推脫責任的想法,“臨走之前,你先去我的房間,我幫你治療元氣虧損的癥狀。”
“等等。”見云錦過來抱住他的手臂,就要往樓上扯去,燕裕連忙確認問道,“你說的不是那種以毒攻毒的治療對吧?”
“你來了就知道了。”蘇云錦不由分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