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だ限界×突破(就是現在,突破極限)”
“叫べへのへのカッパ(呼喊吧,沒什么了不起)”
“無敵のオイラが(無敵的我)”
“そこで待っている(就在那里等著呢)”
藍色寶馬駛進{靜海},穩穩停在車位上。
顧然下車,嘴里哼著歌。
“你是準備從今天開始學習日語?”蘇晴從副駕駛下來。
“稍等。”顧然打開車門,從車里拿了昨晚從三樓圖書室取的書。
陽光明媚,{靜海}圍墻邊栽種了高高的棕櫚樹,彷佛衛兵守衛宮殿。
何傾顏捧著足以讓她蜷縮在里面巨型鮮花,從后排下來;
蘇晴站在藍色寶馬車頭;
顧然在主駕車門旁,翻《最好用最好記15000日語單詞隨身背》。
“是是是,是在哪?”顧然嘩啦啦翻著書。
蘇晴徑直往辦公樓走去,何傾顏瞅了一眼顧然手里的書,不屑地切了一聲,也走了。
“等等,不對,待って?待って!待って!”顧然一面翻書,一面說話,一面追。
翻譯軟件當然更好,可他想趁機學會日語。
為了追求蘇晴,他必須變得更好,會日語不一定會讓他更好,但也可能會讓他變得更好。
比如說,他將來也有足夠的實力,被邀請去日本做手術?
劉慈欣說過:“在宇宙中生命誕生的概率,就像有一堆金屬垃圾,來了一陣龍卷風把它們卷上天,然后它們掉下來自動組裝成一輛車。”
概率如此之小,可地球誕生了生命,所以,要相信人生的可能性。
有些人或許認為,人生的可能性不過如此,那么,請相信宇宙的可能性。
說不定,超能力者、宇宙人、未來人,真的忽然降臨了。
甚至大宇宙意志開啟一場淘汰游戲,最后一位窮小子成為宇宙之主呢?
所以,如果覺得自己這輩子發不了財,但也不放棄‘明天天降隕石,自己變成超能力者’的希望!
滿懷希望的活著,才能不變成精神病。
到了辦公室,提前抵達的陳珂,正忙于劉曉婷的轉院手續,準備各種材料、檔案。
“珂珂,生!日!快!樂!”何傾顏遞上鮮花。
“謝謝!好大的花啊!”陳珂起身,驚喜地接住那大大的鮮花。
“今天早上,我們三個人蹚著露水,去花園里給你采的!”何傾顏邀功。
“是隔壁鄰居家的花園,為了幫我們引走四條看家猛犬,蘇小晴累得差點需要人工呼吸。”顧然說。
“那我也謝謝蘇小晴了。”陳珂笑起來。
“別聽他胡說。”蘇晴略帶責怪地笑道。
陳珂嗅了一下花,果然芳香撲鼻,仿佛還長在花枝上,她心里蕩漾著暖意。
蘇晴放下手里的包,問陳珂:“珂珂,你行李準備好了嗎?”
送走劉曉婷之后,他們便會出發,在海城機場乘坐飛機,直達東京的羽田機場。
時間緊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莊靜不希望陳珂沉浸在與劉曉婷分別的情緒中。
送走劉曉婷,陳珂立馬踏上去異國旅游的旅程,就沒那多心思去想傷感的事情。
就算想,因為身在高空,人在旅途中,也會往積極的一面去想。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莊靜做一件事的真正原因。
“嗯,放在更衣室了。”陳珂的表情難掩期待。
菲曉曉今天恰好要出差,又要去外地法院開庭,她對缺席好友的生日感到很抱歉,但沒辦法,很少有人想工作,可幾乎所有人都只能把工作排在第一位。
昨晚知道陳珂明天——也就是今天——要去日本,菲曉曉終于安心了,她沒有背叛“革命友誼”!
順帶,她還要求陳珂給她帶土特產——后來又將‘土特產’改成“伴手禮”。
“到了日本再給你辦生日派對,禮物到時候給你。”蘇晴說完,溫柔地笑著道,“生日快樂,珂珂。”
“謝謝!”
“生日快樂。”顧然也笑道。
陳珂抿唇笑著,對他輕點一下頭。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就是努力學習,入職{靜海}。
{靜海}的氛圍很好,尤其是二組,雖然有時候特別下流,如果被外人知道,恐怕,不,一定會說‘玩得很開’。
等三人換好衣服,二組四人一起去查房,然后便是送別劉曉婷。
最傷心的是女子高中生和格格少女。
兩人雖然與劉曉婷相處時間短,可是,在精神病院里的短短幾天,友誼的增長速度是社會上的數百倍。
她們開心又難過地與劉曉婷擁抱。
劉曉婷脫下了病服,換上自己的衣服。
白色牛仔褲,淡粉色的短袖毛衣,頭頂的白帽子壓著假發。
嘴唇抹了口紅,戴著墨鏡。
與病服打扮、略顯憔悴時相比,眼前的劉曉婷竟然有一絲眉眼如畫的味道。
顧然不得不感嘆,化妝技術真厲害。
當然,劉曉婷本身也算清秀,這還是她素顏光頭時的摸樣。
與蘇晴、何傾顏、陳珂告別完的劉曉婷,她走到顧然身前。
“顧醫生,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劉曉婷笑著問。
或許是因為打扮得漂亮,她說話都驕傲了不少。
積極的驕傲,就像雄孔雀開屏,不是為了在雌孔雀面前炫耀,而是為了討對方歡心。
“你最喜歡的《甄嬛傳》里有一句話,‘往事暗沉不可追,來日之路光明燦爛’。”
“你居然也知道《甄嬛傳》?”
顧然笑了笑,沒說什么。
幻臭作家所有的書,還有他嫉妒的莫言、劉慈欣的書,顧然都看了;
每天早上游泳,腦袋里想到都是拔河老頭——這個他承認,也是為了分心,不然會下意識去看泳裝的莊靜和嚴寒香;
《甄嬛傳》他一集不落地全部看完。
“祝伱健康,祝你幸福。”他主動伸出手。
劉曉婷卻不和他握手:“.抱一下。”
“這個.”
“抱一下。”
顧然輕輕抱住劉曉婷。
“顧醫生,等我病好了,頭發長出來了,我想和你睡一次。”
“請恕我拒絕。”
兩人分開。
劉曉婷問他:“為什么?”
“我有喜歡的人了。”
“誰?”
“莊靜老師。”
蘇晴、何傾顏、陳珂,以及{靜海}幾乎全部的工作人員都在,顧然不好意思直接說蘇晴。
“.”劉曉婷緩緩張大嘴巴。
格格少女捂著嘴,驚駭地目光看向女子高中生,尋求認同感。
一些護士,還有一組新來的小婦人,也紛紛露出吃驚的表情。
“我尊重你的感情。”劉曉婷說完,再次與謝惜雅、格格道別。
顧然問蘇晴、何傾顏、陳珂三人:“她不會當真了吧?”
“難道你喜歡我媽媽是假的?”蘇晴問。
“我的喜歡,是你喜歡莊靜老師的那個喜歡,但她好像誤會成別的喜歡。”
“Mr.顧,誤會的可不止劉曉婷一個人。”何傾顏笑道。
顧然環視一圈,略感絕望,只能心中祈禱,千萬別傳出什么詭異的謠言。
變態日本人才不喜歡女兒,喜歡媽媽。
最后,劉曉婷又來到陳珂面前。
她看了一眼療養樓,戀戀不舍道:“我還沒來得及上課,小婷婷已經學會握手了。”
“等你康復,回來看我們,給大家分享經驗。”陳珂笑道。
“嗯!”
劉曉婷走后,陳珂的心情有些低落,舍不得這位朋友,也擔心她的病情。
癌癥能順利治好嗎?
抑郁癥會不會影響癌癥的治療效果?
這其中出現任何一個意外,都有可能致命。
但很快,她便放下這些疑慮。
{靜海}的大巴車上,她、顧然、蘇晴、何傾顏、謝惜雅、格格、莊靜,一共七個人,正準備出發去機場!
“沒想到來住院,居然還能去旅游!”格格少女非常激動,像是春游的小學生。
“我也沒想到。”謝惜雅笑道。
她似乎很輕松,身體都舒展了些,像是從秋風蕭瑟的晚秋,又回到了初秋。
大巴行駛在下山的路上,家家戶戶的鮮花都盛開,遠處大海蔚藍廣闊,天空沒有一絲云彩。
大巴內放著美妙的鋼琴曲。
蘇晴還沒有決定,是否參加繁花國際鋼琴大賽——莊靜昨晚先替她把名報了。
“這次是去一周?”格格少女跪在座椅上,回頭問身后的陳珂。
“是啊。”陳珂昨晚已經拿到行程表,“東京兩天,箱根一天,京都兩天。”
“具體的安排呢?”謝惜雅好奇。
“東京兩天,有講座和手術,講座我們必須去聽,所以你們也要去聽;莊靜老師做手術的時候,我們會帶你們去見日本的心理學醫生。”
“沒時間玩嗎?”格格少女問。
“除了講座和見心理醫生,其余時間都可以玩。”陳珂笑道。
“我們是去看病的,不是去玩。”隔著一個過道的顧然說。
“二十歲就這么死板,你還想活到九十歲?”陳珂身邊的何傾顏調侃。
“蘇組長,晴姐,你聽聽。”
“旅游散心也是自然療法。”與莊靜坐在一起的蘇晴說。
“.昨晚到底是誰說,這次去日本不是旅游的?我的記憶力難道出錯了嗎?”
“年紀輕輕,記憶力差,我只能勸你——戒色!”格格少女道。
“顧醫生好像”謝惜雅的聲音猶如輕風細雨,“沒有女朋友。”
“有沒有女朋友和戒不戒色沒有關系。”何傾顏說,“戒不戒色,和記憶力好壞也沒關系,我的記憶力就很好啊。”
格格少女不敢說話了,這涉及到了她的羞恥區域。
“我們來玩貪吃蛇怎么樣?”防止何傾顏語出驚人,陳珂提議道。
“等等!”格格少女孩喊道,“珂珂姐,你還沒說完行程安排呢!”
“陳醫生好像也需要戒色。”女子高中生像是提醒自己戒色一般輕語。
陳珂臉有點紅。
“珂珂,珂珂?”何傾顏笑盈盈地看向陳珂,“你要戒色哦。”
她在陳珂大腿上輕撫。
陳珂趕緊把她的手拿開,臉色滾燙。
她連忙接著道:“周一,也就是今天,我們沒有安排;周二上午講座,下午手術,手術做完直接去箱根;
“周三,黑田教授招待我們,在箱根泡溫泉,散步;周四早上去京都,下午講座,然后便是游覽京都;
“周六上午從京都返回東京,從東京返回海城。”
“聽起來完全是工作。”聽完,格格點評道。
“本來就是工作。”顧然說。
“你是盧娜爸爸辦的雜志嗎?”格格少女問他。
“《唱唱反調》、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如果你記憶力不好,我勸你.”沒辦法,醫生不能對病人隨意說話,成年男人也不能對女高中生胡來,“.讓徐恬和我說話。”
“她才不知道呢,她就是個書呆子。”格格少女對顧然做了一個鬼臉。
她又道:“距離東京還很遠,我們來玩游等等”
徐恬迅速打量四周,然后一個人靜靜地蜷縮在角落,取出手機,戴上耳機,開始上網課。
這一幕眾人已經司空見慣。
女高中生起身,走到顧然身邊,輕聲說:“我能坐這里嗎?不想影響徐恬。”
“里面,還是”
顧然坐在外面,本想讓謝惜雅自己選,可他又忽然改變主意:“你坐在里面,萬一車翻了,我能及時救你或者徐恬。”
“車翻?”纖弱秀麗的女子高中生低頭一笑。
顧然起身,讓她走進去。
“你救她們,我們呢?”何傾顏問。
“你們救我啊。”顧然說。
“我只會人工呼吸。”何傾顏道。
“安靜。”蘇晴說。
謝惜雅坐好之后,顧然也坐下來。
女子高中生說:“顧醫生真是一位好人。”
“為什么這么說?”顧然不解。
“你不想說‘你們發病的時候,我能同時控制你們’,而是說‘車禍會救你們’。”謝惜雅道。
“我沒有特意避開‘發病’,只是,嗯——,現在出去玩,我希望你們拋開負擔,就算發病,哪怕是真的發生車禍,我們也會保護你們,何醫生可以給你們做人工呼吸。”
“那,心肺復蘇就拜托顧醫生你了。”
“什么?”顧然將耳朵貼過去。
謝惜雅的聲音很小,連坐在她身邊的顧然都可以裝作沒聽清——如果耳力也像視力一樣有度數,他起碼5.3。
“沒什么。”謝惜雅不說話了。
可是,顧然很快發現,她似乎很無聊,玩弄著自己的裙擺。
校服百褶裙褪到膝蓋以上,露出雪白的少女美腿,瘦而不柴,完美無瑕的纖細雙腿。
顧然從初中開始,就有觀察人世百態的習慣,尤其留意他人的一些小動作,所以看到謝惜雅的腿,絕對不是他“偷窺”、“好色”。
他很明顯地轉過頭去,打量認真上網課的徐恬。
這是為了告訴謝惜雅,他留意她們,是醫生留意病人,不是對女高中生有興趣。
確認徐恬情緒穩定,顧然收回視線。
謝惜雅的校服裙擺,又往上褪了一大截,已經到了讓人心想‘內褲呢’,不禁懷疑,難道下面沒穿的程度!
女高中生伸手,在雪白美腿的內側輕撓了兩下。
這時,顧然才留意到,那里有蚊子咬了似的紅點。
撓完之后,謝惜雅趕緊將裙子放回去,重新覆蓋膝蓋。
原來,是為了撓癢癢.
謝惜雅臉色羞紅地看顧然一眼,然后她用雙手捂著臉,整個人埋在了雙腿上。
顧然有心想說道歉,可道歉不正證明他完全目睹了全過程嗎?
女子高中生只是忍不住癢,想偷偷撓一撓,卻沒想到被異性看見了。
謝惜雅將臉埋在雙手之間,整個人又伏在雙腿上,黑發披散,透露出無限的少女風情。
在黑發的縫隙里,還能窺見少許雪白的后頸。
顧然拿出《揭密日本情色王國:歌舞伎町》,認真看起來。
謝惜雅偷偷看了他一眼。
《私人日記》:八月二十六日,周一,晴,從{靜海}至{海城機場T1航站樓}
出發去機場了,簽證護照因為走學術交流的程序——主要是香姨幫我走,早上已經拿到了。
女高中生的腿真白啊!
《醫生日記》:
謝惜雅的病,或許該從內部攻破,我看見她撓了蚊子咬的地方,她沒有任何心里障礙地微微拉開校服,撓了蚊子包。
(莊靜批語:要讓她全身心發癢?或者說,心癢癢?很有意思的分析,不錯的角度——另,她拉開哪個部位的校服了?這個部位可能是薄弱點、突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