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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思思有采霞后期,金蟬煉尸有采霞后期,夏遠自己,也有中期的修為,他們三人,足以戰勝守著圣女軀殼的那群人。
危險的是另一邊。夏遠沒有帶上冷秋和含月,只要他抽走任意一人,等待云琴兒他們的,就是死亡了。
“諸位多加小心,若事不可為,果斷離開,與我們匯合后,再做打算。”夏遠對眾人說道。
主要是對云琴兒和南移山三人說,他早和冷秋含月交代了情況。
“我們只要破壞法陣,放出圣女神魂便好,師兄那邊得運送身軀,更加兇險,還要多加小心。”南移山說道。
他是吃軟怕硬的性子,見識了小冷秋的厲害之后,瞬間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兩日后見。”夏遠一拱手。
“兩日后見。”眾人抱拳。
雨水打上他們的手掌,流入衣袖,激起一陣涼。南移山三人面色興奮,他們都欠了蕭云奴一條命,今日,可算能將這條命還上了。
含月和冷秋目光憂郁,雖說只有兩天,她們還是不愿離開殿下。
云琴兒瞥過慕思思,覺得夏遠另有圖謀。
南移山三人以為慕思思只是一個樣貌平庸的女人,她可是知道,南境長公主容貌極佳,幾年前云國一位皇子,為之神魂顛倒,想要求親,鎮南王拒絕了云國的聯姻請求。
當然得拒絕,慕思思是鎮南王的妹妹,若是和別國皇子聯姻了,那鎮南王見到別國國君,豈不是要叫叔叔?平白矮了一輩!
這樣一個漂亮的美人兒,要和色魔七皇子單獨相處兩天……
云琴兒轉了轉斗笠,甩下一片雨水,她想,不管夏遠和慕思思如何,與自己沒有關系。
夏遠雖然有著金蟬煉尸,但自身實力太弱,慕思思聽說已經采霞后期了,沒有霸王硬上弓的可能。
除非慕思思毫不反抗。
南境長公主,身份高貴,又不是鄉下村姑或是窯子里的舞女,怎么可能不反抗?
慕思思的確反抗了。
運行輕功,從夜里奔到天明,雨歇了,慕思思停下了腳步。
夏遠落在她的身邊:“怎么不走了?”
他打量身旁的美人,相比在頤虹山莊時,舉止的端莊優雅,這次見到的慕思思要隨性得多。
“累了。”慕思思扯下頭上斗笠,露出絕美的容顏,日光照在她的額上,投下優雅的光影。
她的目光像深山的清潭,靜謐安恬,她白皙的肌膚,精致的五官,是幽潭旁典雅的亭臺水榭。看著她,便如同看著一副古典的工筆畫。
用不著勾金絲、點翠羽、綴珠玉的,一層又一層布料華貴的衣裳,少女往那一站,一股清幽雍容的氣息,便滲入到四周的空間里。
她看夏遠,雙臂動了動,灰褐色的蓑衣晃了晃,像雛鳥扇動著翅膀。
“幫我脫掉。”她說道。
作為南境長公主,除了鎮南王之外,身份最高貴的人,慕思思就是在還未表現出修行天賦幼年,也被精心照料著。
父母早早就去世了,鎮南王只問她修行,別的事情從不過問,這種本該在幼年末期中止的照料,一直持續到現在。
換句話說,這個南境長公主,是個自理能力為零的廢柴少女。
“脫掉。”慕思思催促。
夏遠在心中嘖一聲,若不是他看了慕思思的人生畫冊,清楚少女的性格,就要以為,這長公主在誘惑他了!
少女說的脫掉,是指蓑衣,天已經晴了,蓑衣無用。
夏遠又想,要不要假裝沒聽懂,將少女剝個精光?
正事要緊,日后再說吧。
他拔出蕩魔劍,一劍劃開了蓑衣的綁帶,沉重的大衣從少女肩上滑落,露出下面的青色長裙。
裙子會限制行動,所以長裙的裙擺有兩道開口,一直到大腿根。
裙擺下,不是白花花的腿肉,而是和裙子同色的長褲。
異端!
夏遠痛心疾首,雖然知道古人自古就這么穿,但他依舊無法接受裙子和褲子的組合!
等他成為天下第一,就發布禁令,禁止裙褲混用!
“我想坐馬車。”慕思思看了看遠處的地平線,又提出一項要求。
“這里沒有妖馬,普通馬車還不如我們跑得快。”夏遠拒絕了他的請求。
“那你背我。”
“……長輩沒教導過你,男女授受不親?”
“在棺材旁邊的時候,你可沒這么說過。”
進入尸解洞天前,蕭云奴到慕思思身上,與夏遠摟摟抱抱,還親了臉頰。
夏遠啞然,沒想到這個長公主如此牙尖嘴利。
“不背怎么著?”夏遠問。
“那等我歇一個時辰。”
“蕭云奴還等著你救呢!”
“讓她繼續等等吧。”
“她死了你也要死。”
“死了是不是就永遠歇著了?”
夏遠按按額頭,這個慕思思,明明出生在封建時代,怎么和現代社會的年輕人一樣,喜好躺平?
他看少女,少女不是說說而已,已走到了一旁樹下,找了一塊還算干凈的石頭坐下了。
他想,躺平也正常。同為化身,董天昕將自己視為蕭云奴生命的衍生,是蕭云奴的一部分,慕思思不同,她命星強,神魂強,能與蕭云奴的身外化身之法抵抗,保留著自我意識。
她認為自己是慕思思,雖然這份認為,會在蕭云奴邁入洞玄后,被強勢抹消,但至少現在她還是慕思思。
她知道自己是蕭云奴的備用軀殼,是一枚人丹,未來一片黑暗,如此,怎么可能擁有積極的態度?
想讓這樣的慕思思努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只能順著她了。
一盞茶的功夫,他們重新啟程。
金蟬煉尸兩腿跑著,兩手舉著,托一截巨型樹干。樹干從中切開,挖出了一個坑,坑里,夏遠和慕思思躺著。
日光從上空灑下,暖洋洋地照著,沾著濕意的風在身旁吹過,帶來一陣清涼。
起先,金蟬煉尸不太熟練這抬轎子般的活,跑得格外顛簸,半個時辰后,熟練了,比最好的馬車還要平穩。
夏遠一邊用歲月寶鑒窺視未來,一邊喝著竹葉酒。
背慕思思是不可能背的,若是含月冷秋阿茹娜淑妃碧心讓背,他可以背,但一個小小的慕思思,也想占他便宜?
不只不背,這轎子還得收錢。
他翻個身,側躺著,慕思思就在他的身旁,少女的手臂擱在他的腦后,作他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