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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影鏡照形可誰欺


更新時間:2025年04月13日  作者:徐公子勝治  分類: 都市 | 異術超能 | 徐公子勝治 | 隱蛾 
此鏡雖非神器,對掌控者的要求卻不低,至少得有五階修為才能祭煉明白。若祭煉者對觀身術很了解,最好有觀身術的根基,則更有助于領悟其妙用。

何考以神識感應溝通了整整一夜,等天色微明時才放下手中的鏡子,不是祭煉明白了,而是有些疲倦了。

他稍事調息涵養,正午時分重新拿起了鏡子。

又花了整整一下午,何考才初步祭煉成功,發現它居然可以像隱娥紗那樣在有形與無形之間變換,打造者確實是一位了不得的煉器大師。

這就很方便隨身攜帶了,最簡單的辦法將其祭煉成紋身的模樣。何考不喜歡留紋身,但也借鑒了這個思路,把它收在了左手的掌心。

其痕跡看上去并不像紋身,就似被燙了一個蕉葉狀輪廓的傷疤,又似很奇特的掌紋。

不知此法寶原先叫什么名字,既然落到了何考手中,何考就叫它照影鏡,以形容其妙用。

用照影鏡施法,可以先將一個場景照入鏡中,比如那片生長了鳳翎結的藥田,然后就能在鏡中觀察此場景,像是一個無痕監控器。

它可以極大延伸使用者的神識,同時也能極大壓制被攻擊者的神識。

比如何考的神識如今最遠只能延伸到五公里左右,但若借助這面鏡子,在十公里外仍可監控鏡中場景。

它可以鎖定監控場景出現的人或事物,這就是境中照影,也是何考將此寶命名為照影境的原因。

比如何考昨天走近那片藥田時,他的身形出現在鏡中,便被刺客鎖定了。

鏡中照影被鎖定之后,不論何考怎么移動,只要沒超出照影鏡的窺探距離,鏡中場景都會跟著他的位置變換。

最重要的是,持鏡者可以對著鏡中照影隔空施法,激發種種妙用。

其主要的妙用就像傳說中的透骨寶鑒,可以診治傷病,施法者卻不必是醫生,甚至也不必懂什么高明的醫術。

至于診治效果如何,何考剛剛入手祭煉,還沒有來得及做實驗去印證。

如此看來,這面鏡子是一個救人的寶物,但話也不能說死,還要看怎么使用。

此物雖說是傳說中透骨鑒的仿制品,但它也不可能與透骨鑒的妙用完全一樣,祭煉者打造不了神器,卻能賦予其一些其他的功能,何考就親身領教過。

比如鎖定鏡中照影,可以對目標施展定身術,限制其行動與神識,甚至能削去其生機。更重要的是,這是隔空施展的遠程手段,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照影鏡最強大之處,就在于可以遠程隔空施法,假如到了近處,鏡中照影反倒失去了意義。

比如兩人面對面的時候,就沒必要再看什么鏡中的照影,直接從鏡面中射出光柱,同樣有上述的各種效果,卻失去了隱蔽性。

至于這面寶鏡還有什么更多的講究,則需要何考繼續祭煉并深入研究。

眼看時間已到了晚上,他收起鏡子閃身出現在驚花村外。這里他曾經來過,此刻四下無人,他再一閃身又來到洞天門戶處,抬腳走向山崖,身影隨即消失。

鳳尾鄉鎮所在地,山中盆地的盡頭,有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其形制與各大洞天中的祖師殿幾乎完全一致,只是添加了一些現代的構建與設施。

在偏僻的古村落中,這種地方通常都是祠堂。但供奉這里的并不是當地哪個家族的先祖,而是鳳尾鄉的歷代先賢。

建筑大門上方鑲嵌著一塊條石,刻著三個字——先賢祠,旁邊墻壁上還掛著一塊銅牌——山坪縣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鳳尾鄉這個地方很特殊,并沒有某個或某幾個宗族大姓占主導地位,而是諸姓雜居。原因也很簡單,它是各宗門總部所在,歷代有不少高階術士從各地來此定居。

先賢祠規模不小,占地約十五畝,大體上可分為前后三進,左右也是三跨,從空中俯瞰呈九宮格局,院中有很多參天古木遮蔽,令人看不真切。

這里其實就是術門宗法堂所在。

當何考進入驚花洞天時,宗法堂的一處偏院小廳中,有四個人正在說話。

當中桌案后坐著兩位長者,左邊這位面白無須戴著眼鏡,就像一位退休老教師,他是望氣門掌門、宗法堂長老宗正,很多人私下里稱他為二長老,還有一個外號叫宗夫子。

李修遠坐在宗夫子旁邊。

桌案的前方兩側還有座位,左邊有名男子卻沒坐,而是站在椅旁。

此人名叫鄭以斯,是觀身門祖師趙三金的徒孫、趙辭的師父。鄭以斯的形容看著只有四十多歲,實則年已七旬,是觀身門的五階祝由人。

兩名長老對面站著另一名男子,看形容三旬左右,此刻半低著頭抿著嘴,一副好似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正是北苑莊園的老板趙辭。

趙辭這陣子就在鳳尾鄉,四處聯絡想找人談條件,希望有誰能帶他一起服用純陽丹。

他最想找的人其實是野鳳凰,但根本就遞不上話,所以這幾天瞄上的重點目標是倖瑞執事,但倖瑞一直沒答應。

趙辭還琢磨著找機會再次登門,看看什么條件才能打動倖瑞?結果昨天李長老突然回到了鳳尾鄉,將他帶到了宗法堂扣了起來,且不讓他與外界有任何聯絡。

趙辭也不知道自己犯了啥事啊,被扣了整整一天,直到宗法堂將他師父鄭以斯也給叫來了,這才被帶出來問話。

何考在當關縣以及巴山藥園的遭遇,李修遠方才將能說的都已經介紹了。

鄭以斯一開始是坐著聽的,后來就不敢坐了,在椅子旁邊站著。而趙辭卻一臉懵逼狀,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修遠正皺著眉頭問道:“趙辭,你還要堅稱與此事無關嗎?”

趙辭:“我這幾天一直就在鳳尾鄉,很多人都可以為我作證,并不知巴山藥園發生了什么。我敢發誓,那名刺客與我毫無關系,既不是我請來的,我也根本不認識!”

宗正聞言朝著李修遠點了點頭:“嗯,我看這些應該是實話。”

李修遠也點頭道:“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旁邊陪站的鄭以斯不禁松了口氣,但仍然沒敢開口插話。

一名望氣門高階術士加一名興神門高階術士,是宗法堂執行問詢任務的標配。被詢問者很難在這種情況下撒謊,倒不是不能說假話,而是假話很容易被識破。

今天是望氣門與興神門的掌門親自問話,趙辭幾乎不可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李修遠繼續問道:“趙辭,你是故意將何考的行程信息泄露出去的嗎?

或者換一種說法,你只是通知工作人員,有人預定了酒店房間,并提供了何考的姓名和聯系方式,讓前臺就按正常方式錄入電腦,對嗎?”

趙辭張了半天嘴,似乎想辯解什么,但終究還是又低下頭道:“確實如您所言……但我并沒有故意向任何人泄露何考的行蹤。”

宗正:“你應該知道他如今的處境,卻沒有按慣例保密,有人想查便有辦法查到。按術門規矩,若是故意設局陷其于殺身險境,等同殘害同門,當誅!”

鄭以斯嚇了一跳,趕緊開口道:“不至于,真的不至于這么嚴重!說到底,趙辭也只是一時欠考慮,讓自家酒店正常錄入了何考的預訂信息。

這種事情,按例只需訓示而已,若并無其他情況,甚至連訓示都沒必要,只需提醒。

該死的是那刺客才對,而刺客與趙辭無關。若是何考因此有什么三長兩短,趙辭理當嚴懲,可是幸虧有李長老在場,何考如今安然無恙……”

宗正又微微頷首道:“這話也有道理,刺客又不是趙辭找來的,說到底,開酒店給顧客正常登記,又能算多大錯呢?

就算他心里對何考有看法,故意沒給何考行個方便,那頂多也只是該訓示一番。”

鄭以斯的神情有點古怪,方才還說“當誅”,現在又說只需“訓示”,分別是宗法堂對術門弟子最重與最輕的處罰,全讓宗長老給說了。

不愧是二長老啊,聽說最擅長和稀泥,而今天簡直是將鋼筋都給和了。

但鄭以斯也不敢吐槽,又說道:“畢竟還是出了事,所以趙辭該當加重責罰,不能僅僅是訓示……趙辭,快跪下認錯吧!”

說話時還怕趙辭犯倔,暗中突然施法,強行把徒弟給摁跪了。

李修遠則面無表情道:“趙辭,你自己有什么話說?沒關系,想說什么就說出來,我知道你心里憋著一口氣,宗法堂理應給你自辯的機會。”

跪在地上的趙辭挺腰抬起頭道:“有人要對何考動手,何考偏偏來到當關縣,就算他不入住北苑山莊,刺客就不能在當地截殺嗎?”

李修遠不陰不陽地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他是坐高鐵去的,就算不住北苑山莊,行程也可能被人獲悉,同樣也可能遭遇截殺。

但那是別人的事,今天要問的就是你的事。”

趙辭:“我的事剛才已經說明白了,若是違反了術門哪一條門規,宗法堂該怎么責罰就怎么責罰,只要能服眾即可!”

宗正嘆息道:“江長老給何考預訂北苑山莊的房間,應該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你會怎么做,結果你是真沒拎清啊!”

這句話其實就等于把事情挑明了。

何考可以去當關縣也可以去別的地方,可以住北苑莊園也可以住別的酒店,江道禎只是摟草打兔子,順便試試趙辭。

至于趙辭的那點小心思以及他會怎么做,江長老應該早就算到了。只是有一點令人納悶,以江長老的修為身份,特意算計趙辭這樣一個小輩干什么?

這時李修遠與宗正對望一眼,然后還是宗正開口道:“要么誅除、要么訓示,還真是不好決定吶!先把人留在宗法堂吧,我們再研究研究該怎么處置。”

趙辭還想再說什么,李修遠已經命人進來將他帶走了,屋里只留下了鄭以斯。

鄭以斯陪笑道:“宗法堂究竟想怎么研究,這種事也沒必要拖著吧?”

宗正:“他怎么說也是觀身門弟子,還得聽聽野長老的意見。而且這事主要涉及到江長老,必須得江長老表個態……這樣吧,等所有長老聚齊了,大家再一起商議決定。”

鄭以斯又嚇了一哆嗦,多大的事啊,居然要七位長老一起研究,就算片了趙辭也不至于搞這么大陣仗吧?

而且據他所知,如今好幾位長老都不知在哪兒忙什么呢,啥時候才能做出決定?

但他也不傻,已經看出一點門道了,眼前兩位長老好像就是要把趙辭扣在宗法堂,故意拖著不作出處罰決定,話還說得很嚴重。

鄭以斯:“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有什么事再聽從宗法堂的通知。”

李修遠:“鄭師弟別著急走啊,趙辭的事暫且這樣,你的事還沒說完呢……別這么緊張,先坐下!”

鄭以斯坐下了半個屁股,欠身道:“趙辭是我的親傳弟子,他若是犯下什么錯,我也有管教不力之責,請宗法堂盡管懲處。”

宗正:“懲處談不上,這事也不能怪到你頭上。但有另一件事挺奇怪的,明明你是長輩,修為也更高,為何懷林一脈的嫡枝掌脈,卻讓趙辭擔任?”

鄭以斯解釋道:“二位長老都應該了解情況,趙辭畢竟是懷林祖師的嫡親后人,難得突破了高階修為,而我的年紀也大了,應該放手讓弟子歷練。”

宗正不緊不慢道:“第一,你的年紀還沒我大。第二,術門法脈重在傳承,而非親緣。第三,此事已證明,趙辭不合適。”

鄭以斯趕緊點頭道:“宗長老訓示的都對,趙辭確實還缺乏歷練,行事也有頗多錯失。

就說今天這事吧,他簡直就像小孩子置氣,故意不按術門慣例給何考行個方便。原因其實我們都知道,還是因為純陽丹的事心中不甘。

他這么做,假如相安無事倒也沒什么,可一旦出了事……”

李修遠打斷道:“鄭師弟,你突破五階修為后,卻一直不愿擔任觀身門執事,結果今天沒有拿到純陽丹,是不是也挺后悔?”

突然聽見這一問,鄭以斯的神情有些尷尬,訕笑道:“起初聽說消息,確實有那么一絲懊惱,但后來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凡事有得有失嘛。”

李修遠:“宗法堂這么做的道理,看來你是能想通的。”

這番話外人恐怕聽不太懂,他們是啥意思?

觀身門在七大術門中弟子最多,他們可不像靈犀門只能將將湊出三位執事,觀身門中的五階祝由人,如今在籍的就有足足十九位。

以鄭以斯的資歷,擔任執事更是順理成章的事,但他一天執事都沒做過,不是沒人提名推舉,而是他自己不愿意,話還說得挺漂亮,要將更多的歷練機會讓給同門及后輩。

實際上的原因很簡單,他就不是想操心受累。

執事平日打理宗門事務,便意味著要承擔責任,比如每年有四個月得坐鎮洞天。至于其他時間,沒有什么意外事件還好,可是若出了什么大事,也夠他們忙活的。

這兩年術門中各種意外事件不斷,諸位執事可是夠操心的。

另一方面,擔任執事當然也有好處,比如宗門中分配的各種資源,還包括無形的機緣。比如坐鎮洞天看似是個苦差事,卻可以掌控洞天中樞修煉,對感悟境界很有助益。

可是這些好處,對鄭以斯而言并不缺。

所以宗法堂這次商定純陽丹的分配方案,便不會給鄭以斯這樣的“閑人”。為什么各大宗門的掌門以及執事都能分到一枚,而且宗法堂還將事情公開了,也是這個道理。

說完這番話,兩位長老打發鄭以斯離去,李修遠忽然問道:“夫子,你說江長老的計劃能成功嗎?”

宗正反問道:“我都不清楚他有多少算計,你指的是哪個計劃?”

李修遠想了想:“趙三金祖師會現身嗎?”

宗正:“若是趙祖還在世,有可能會露面。但他老人家若真的來了,也不會到宗法堂來找我們,應該直接去找老江。”

李修遠:“你把趙辭扣這兒了,卻將風聲放給鄭以斯,難道能他聯系上趙祖?”

宗正:“若世上還有一個人能找到趙祖,那應該就是鄭以斯。別看趙辭是趙祖的重孫子,但鄭以斯才是三金祖師從小養大的,比親孫子都親……”

趙三金祖師當年救了一個體弱多病的孤兒,讓弟子指點其修行入門,便是鄭以斯。鄭以斯名義上是趙三金的徒孫,其實也是被他收養的孩子。

假如趙三金真的還在世,恐怕也只有鄭以斯能聯系上吧。

平常情況下鄭以斯肯定不敢打擾師祖,可是師祖的嫡親重孫被宗法堂抓了,假如從重處罰可能要送命,這種事無論如何也得設法讓師祖知曉。

李修遠:“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宗正:“我是聽老江說的,老江小時候認識趙祖。”

李修遠:“你呢?”

宗正:“我不認識!趙祖在宗門時,我的年紀還小,就算見過也不認識。但是江老鬼和郭大錘,當年都和趙祖打過交道。”

說完這話番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在想什么,然后宗正又似自言自語道:“老江想請趙祖現身,未必能成功。”

李修遠感慨道:“是啊,我們都不清楚人是否還在……無論能否請出趙祖,都不影響下一步安排,老江的計劃,其實已經成功了一半。”

宗正:“這倒是個意外之喜,誰都沒想到啊。”

兩人這番話有點像打啞謎,沒說是什么計劃,也沒說究竟是什么樣的意外之喜,而在驚花洞天中,何考又是另一番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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