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娟一臉的無奈：“怎么會這樣，你說說怎么會這樣？”
“媽，你說能怎么樣？無非是錢唄。”程曉琳說道。
“現在他們倆還是盈盈管錢？”程曉琳問道。
她不知道她弟弟和弟妹之間的事情，但是李小娟知道。
“我怕你弟弟再重蹈覆轍，一直是盈盈管錢。”
“那不就是了，這件事誰管錢誰攛掇的，媽，我說句難聽的，那個好兒子白搭，耳根子軟，撐不起來。”程曉琳毫不客氣的說道。
從幾年前她母親骨折那次，程曉琳就對她弟弟和弟妹有很大的意見。
她母親都那樣了，她弟弟和弟妹在一個村里住，也沒見過來照顧一下，還說什么養牛場里忙，走不開人。
到底是人重要？還是牛重要？
或者親娘重要？還是錢重要？
李小娟原本挺堅強的，但是聽到她閨女最后說的話，很突兀的蹲下身子，雙手掩面痛哭起來。
他這一哭，程曉琳心里更加煩躁，心想著早知如此，還不如不來的。
但是家里發生這樣的事，程曉琳又不能裝做視而不見，讓她母親受委屈。
好言勸了一番，李小娟這才不哭了。
程仁貴在旁邊唉聲嘆氣，對于兒子和兒媳婦的表現失望透頂，但是他又很無奈。
總是老一輩的思想，覺得他們老了要靠兒子養老，也就不想把這件事做的太絕。
曹書杰就在旁邊勸他，曹義睿純粹是看熱鬧的。
李小娟不哭了以后，才反應過來閨女和女婿自從進門后，還沒進堂屋里坐下休息。
“快進去，咱先不提這些糟心事兒。”李小娟說道。
曹書杰從善如流，也沒再提。
對于這種事情，曹書杰心里明白必須他岳父和岳母自己想明白走出來，要不然陷在死胡同里誰勸都沒用。
只是今天的好心情似乎沒了。
程曉琳還給她母親說，以后甭管她弟弟和弟媳婦，他們愛混成什么樣都不管他們。
曹書杰在旁邊看著他老婆的表現，心想你是可以的。
“姥姥，有吃的嗎？我餓了？”萌萌問她姥姥。
李小娟一聽外孫女餓了，趕緊去找吃的東西。
曹書杰原本還想說他閨女兩句，可是李小娟已經拿著一袋獨立小包裝的面包過來了。
看著外孫女和外孫子一頓吃，李小娟心想他們這是餓到什么程度了。
“你們先坐一會，我去做飯。”李小娟說道。
曹書杰把他岳母攔下，程曉琳也沒再讓她母親去做飯：“媽，你還忙活什么呀，等會兒咱們一塊去鎮上的全羊館吃點飯，不做了。”
“花那個錢干什么？家里又不是沒有吃的東西。”李小娟瞪著眼睛看她閨女，總覺得她閨女今天有點飄。
她這一輩子就是這么過來的，勤儉節約是刻在她骨子里的。
可是程曉琳說：“媽，你可別省了，看看你兒子那個熊樣，一輩子支楞不起來的廢物，你當初生病他都不來照顧你，你給他留錢干什么？還不如你們老兩口多吃點喝點。”
越說心里越煩躁。
尤其是李小娟想到她兒子剛才那個不爭氣的表現，再一琢磨她閨女今天說的話，她覺得確實對：“不做了，咱今天中午去鎮上吃全羊。”
“這就對了，媽，你們還沒提給他們留錢的事，他們已經惦記上你們養的那些牛，就這熊樣的，你們說還指望他們給你們老兩口養老媽？”程曉琳平時脾氣很好，但是今天顯得特別暴躁，有種想打人的沖動。
曹書杰特別理解他老婆今天的心情，所以在有些事情上，曹書杰堅決站在他老婆這邊。
他們一直在家里聊著天，曹書杰也問起他岳父程仁貴現在養牛場的規模。
聽到岳父說現在養牛場里有30多頭牛，曹書杰心想著也難怪他小舅子那兩口人會惦記這個養牛場，按照今年最低13元的價格算，就算一頭黃牛體重1300斤，一頭牛也值16900塊錢。
30頭牛便價值507000元，在程家坡這個地方，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關鍵把這些牛賣了，可以繼續買牛犢繼續養，一旦形成規模循環起來，只要不出現大的意外，像疫病這種，后邊的利潤滾滾而來。
也難怪他小舅子，程運平和劉瑩瑩他們兩口子會打這個養牛場的主意。
50多萬元的肉牛，在村里來說，誰說不心動都是假的。
曹書杰沉思了一會兒，還沒等說話，程曉琳突兀的說道：“爸，媽，你們也養了這么多年牛，應該也存了一些錢吧，把這批牛賣掉，我看你們也別養了，省得老有人惦記，你們拿著錢出去旅游，到處轉轉，你們無病無災，沒其他事就是最好的結果。”
她這一套說辭，對自己的父母根本不管用。
在這方面，程曉琳覺得她父母和她公公婆婆之間的觀念差距非常之大，也正因為這樣，程曉琳更加感激他有個好婆婆。
“我們都定好牛犢了，下一批計劃養35頭，到時候看看再說吧。”李小娟和程仁貴老兩口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曹書杰和程曉琳都不知道這一茬，聽到他們這么講，二人才反應過來，或許他弟弟和弟妹也在打著35頭牛犢的主意。
畢竟往最難堪的地方想，一旦兩個養牛場合并，這些提前定好的牛犢是不是也要拿到他弟弟和弟媳婦的養牛場里？
“真是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邪惡的念頭一個接一個。”程曉琳在心里想著。
但是這種事情越想越惡心。
說著話的功夫，眼瞅著快到中午吃飯時間，曹書杰他們也沒耽擱，開著車，讓他岳父岳母一塊兒上車，他們一塊兒朝鎮上的城鎮集貿交易市場那邊駛去。
在集貿市場旁邊就是各種熟食店，也有賣饅頭的，還有買全羊的。
曹書杰他們今天過來就是吃全羊的，開著車看到一家門口豎著招牌，上面寫著‘小鍋全羊’的店，他們也不走了，停下車，紛紛從車上下來，進到店里準備胡吃海喝一番。
店老板還挺好說話，親自過來招呼他們。
問起他們想吃什么時，聽到曹書杰說兩斤羊肉、一斤全羊，全部放在一個盆里。
澆上滾燙的羊骨頭湯，再撒上一層綠油油的香蔥、香菜，獨特的鮮香味便撲鼻而來。
用大號的勺子一攪，羊肉和全羊在盆里隨著滾燙的羊骨頭湯翻滾，被激發出來的香味越來越濃，曹書杰就好這一口。
這頓飯并沒有多么復雜的菜式，但是他們吃的卻很滿足，去結賬時一共花了170塊錢，這個價格是真便宜。
只是從鎮上回到家里，程運平和劉盈盈他們兩口子正在家門口站著，等他們回來。
看到他們的車時，這兩口子趕緊迎過來，對著程曉琳和曹書杰說好話。
可惜程曉琳全程沒搭理他們，她已經見到這兩口子的真面目，對他們也失望透頂。
這個時候，程曉琳甚至想著干脆把父母接到青石鎮那邊去，在鎮上給他們買套房子也行。
程曉琳這些年做視頻，收益可不少。
再加上她又沒有投資的喜好，所有掙的錢都老老實實的存在銀行卡里，偶爾會用來購買家庭各種物品的開支，他那些存款在青石鎮給父買套房子是綽綽有余。
再說她父母也有錢，以后自己拿的錢慢慢養老就行。
要是有什么不好辦的事，她過去幫忙，省得再出這種鬧心的事情。
程曉琳越想越覺得這樣可行，正琢磨著給她老公說一聲，看看她老公同不同意時，卻沒想到她弟弟程運平看到車停下，直接跑過來，一開口就給母親李小娟和父親程仁貴道歉。
還要跪下的樣子。
“爸，媽，我錯了，我是豬油蒙了心，你們就原諒我吧。”程運平開口說道。
程曉琳直接冷笑，覺得她弟弟裝都不會裝，真是笨的要死。
就那幅夸張的表情，怎么能讓人相信這是真實的？
程曉琳還嘟囔：“腦子進水了，就以為別人的腦子和你都一樣。”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插曲。
程運平聽到姐姐罵的難聽，可他只當做耳旁風，繼續給父母道歉。
“運平，你閃一邊去，別擋著我們回家。”程曉琳心里對她弟弟的失望傾盡三江之水，也無法描述清楚。
曹書杰在旁邊看到這一幕，想著他小舅子上午走的樣子，也忍不住搖頭。
上午頭也不回的走，現在又回來道歉，還說什么認錯的話，曹書杰覺得還不如不認呢。
最起碼讓他看得起，然而他小舅子現在的表現，曹書杰是真看不上眼。
劉盈盈看到她老公出面道歉，也沒能挽回，她咬咬牙也跟著來到她老公身邊，彎腰躬身跟著道歉。
程曉琳的心腸足夠硬，曹書杰也能看出他們兩口子的誠意一般般，但是李小娟和程仁貴他們老兩口好像很樂意看到這一幕，趕緊過去把他們倆扶正。
仔細想想也對，做父母的心里總是對自己的兒女留有一絲希望。
盡管這個希望可能很渺茫。
程曉琳還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