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琳撇嘴，說句難聽的話，按照她現在的消費速度，她現在都不知道等她死的那一天，銀行卡里兩個多億的存款能不能花完？
而且程曉琳現在還在賺錢，她之前做的視頻也在給她提供穩定而持續的管道收入，后續她的收入會隨著作品數量的增多也越來越多。
“老婆，我給你說件事。”曹書杰把史向東今天代表縣里去找他借錢的事情給他老婆講了一遍。
程曉琳聽完后，驚訝的張大嘴巴，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件事情。
“縣里找你借錢？那你準備借給他們嗎？”
“看情況，單純的借錢，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我準備拿錢和他們換點東西，讓他們拿縣里的優質資產和我換。”曹書杰對他老婆并不隱瞞。
他壓根不覺得這幫人能還錢。
其實這番話今天也給史向東說過。
可程曉琳很疑惑，反問他老公：“咱們縣里有值錢的東西？”
“有啊，不多罷了。”曹書杰說道。
他還給他老婆說：“你如果不讓他們肉疼，這次找你借錢，下次還找你借。”
程曉琳想了想，又給她老公說：“書杰，我覺得還是要注意，那可是一幫無賴，萬一他們不認賬呢。”
曹書杰笑著點點頭，還給他老婆比劃了一個大拇指點贊：“你說的沒錯，他們真敢這么坑別人，但是給他們一個膽子試試。”
“你又要搬救兵啊？向叔也快退休了吧？”程曉琳有點拿不準。
曹書杰搖頭：“向叔還能干幾年，不過這么點小事也不至于麻煩向叔，我自己就能解決。”
雪萌食品廠今非昔比，根本不是一個平源縣能夠拿捏的。
關于這點兒，程曉琳沒有全面參與經營，她可能體會不到，但是曹書杰自己有數。
美國雅山國際和美國禾米爾達食品有限公司在后來的三年時間內，又和雪萌食品廠硬干過兩回，但是最終還是敗北。
并且像美國禾米爾達食品有限公司當初收購的宏達農貿制品有限公司，現在也被低價賤賣給雪萌食品廠，他們從國內敗走。
另外雪萌食品廠現在的營養液已經單獨分離出來，其業務面越來越大，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也并不比農副產品深加工的板塊業務小。
公司做大到他這個程度，平源縣這邊還真不夠格。
如果真鬧到最后，大家一拍兩散。
曹書杰大不了把公司關了，沒有人上稅，沒有人提供就業崗位，真正倒楣的還是縣里。
甚至到時候會有人求著讓曹書杰再把公司開門營業。
程曉琳想不到這一點，但是她對她老公很有信心。
“你也注意著點，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別太相信他們。”程曉琳叮囑她老公。
曹書杰點頭。
他們兩口子正要再聊一會，忽然聽到樓下傳來兒子哇哇的哭聲，曹書杰頭疼。
正準備下去看看時，緊接著又聽到萌萌的叫喊聲：“曹義睿，你再哭一聲試試。”
“啪！”
也不知道什么東西抽到身上的聲音傳來，正在大聲哭泣的曹義睿接著就不哭了。
曹書杰低頭看看他老婆，程曉琳也正抬頭看著他，兩口子面面相覷，不用下去看，也能在腦海里想象出那是一幅什么畫面。
“我真是服了他們倆，除了打架就沒正事干嗎？”程曉琳說道。
曹書杰也服氣，覺得他兒子和閨女真是天生犯沖，從小一直干架到現在，估計長大后還會這樣。
尤其是想到從此以后家里不得安寧，曹書杰就皺眉頭，他提議：“要不然問問他們倆誰愿意去其他地方上學，把他們送出去？”
程曉琳目光戒備的看著她老公：“你想干什么？”
曹書杰很無語：“老婆，你那是什么眼神，再說我能干什么，我就是想讓家里清靜一會。”
“算了，我下去看看，誰不聽話，我收拾他們一頓。”程曉琳起身下樓。
曹書杰在后邊站著，看著他老婆隨著時間流逝反而越發精致的身材，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真好！”曹書杰感慨。
程曉琳出面，果然管用。
戰成一團的姐弟倆分開了，等著曹書杰從樓上下來時，只看到他兒子臉上還有一道紅色的抓痕，他下意識的擠眉，好家伙，萌萌下手挺狠的。
要是再使點勁兒，他兒子這張臉可就破相，以后還好找媳婦兒不？
曹書杰還有閑心想這個，萌萌已經氣憤的拿著自己的書包去書房寫作業了。
程曉琳又去廚房忙著做晚飯。
等她做好晚飯，萌萌還沒寫完作業呢，曹書杰過去喊她閨女吃飯，萌萌卻顯得有點不耐煩：“煩死了爸爸，我還有好多作業呢，我先不吃飯。”
“真不吃？咱寧可作業寫不完，也不能餓著肚子。”曹書杰勸他閨女。
萌萌還想再堅持一下，然而餓癟的肚子還是讓她提前投降，跟著爸爸來的餐廳吃完飯后，又快速跑回書房抓緊寫作業去。
曹義睿吃完飯又想去廚房找他姐姐，被曹書杰給識破他那點小心思，一伸手抓住兒子的衣服，把他給揪回來：“你老去打擾你姐姐干什么，是不是今天下午揍的你輕？”
曹義睿聽到他爸提起這件事，也有些煩躁的揮揮手：“爸爸，你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嗎？要不然你送我去學功夫吧。”
曹書杰立馬提高警惕：“你學功夫想干嗎？”
“爸爸，等我學會功夫，要是姐姐再欺負我，我就摔她。”曹義睿說的理直氣壯。
曹書杰聽他兒子說完后，掄起胳膊一巴掌抽在兒子屁股上。
這小子一下子就老實了，等他媽媽過來，看著他無所事事，又讓他去讀書，還說最少讀半個小時，還要把讀的內容念出來：“我要是聽不到你念書的聲音都不算數，你得重新計時讀。”
這一下曹義睿歇菜了，乖乖的照辦，一句廢話都沒有。
曹書杰看著他老婆：“我發現還是你管用。”
程曉琳說道：“那是你舍不得揍，我可舍得揍。”
曹書杰不說話了，還真是這樣。
他心里都在琢磨，下次碰到機會狠狠的揍他兒子一頓。
兩天后，曹書杰來到公司，卻沒想到竟然見到老熟人。
看著眼前的夏振江，他剛來青石鎮創業時的鎮黨高官，現在的平源縣專職副書記。
誰能想到上次發生那個事，竟然是夏振江勝出，劉福榮也跟著夏振江得到好處，然而羅寧友最終也沒能翻身，現在自己在家做點小買賣。
曹書杰見過他兩回，羅寧友現在整個人的心態大不相同，好像看開了。
“夏書記，請坐。”曹書杰請他坐下后，又泡上茶，兩個人邊喝邊聊。
夏振江看到曹書杰，其實不太好意思開口借錢，但是他也是背著任務來的。
第1次把他安排過來，也是知道他和曹書杰的淵源。
二人聊了一陣以前的事情，夏振江這才說起借錢的事兒。
“前兩天我和史向東同志打過電話，也拜托他找你聊了一下，縣里現在確實很困難，我們也需要大家的幫助和支持，等縣里的經濟好起來以后，有錢了，我們一定會及時歸還……”
這都是套話，一屁股債還差不多，哪有錢還啊？
曹書杰可不覺得他們還能再拿出錢來，甚至越往后這個窟窿越大，都說不定。
在談起正事的時候，曹書杰也沒太多客套話，他直接把自己的條件說出來。
他相信史向東肯定已經給縣里邊說了，夏振江既然過來，想必也知道他的條件，大家伙在這時候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真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大家伙面子上都好看。
事實上也是這樣，當夏振江聽到曹書杰主動提起用錢置換其他的產業時，其實夏振江心里松了一口氣。
這意味著這次置換完后，他和曹書杰之間的賬是兩清的，沒必要說等以后又提到這事，然后再說他在平源縣這邊當專職副書記的時候，還欠著曹書杰的錢。
那樣大家臉上都不光彩。
“曹總覺得用哪個置換好？”夏振江問道，他說的自然而然，沒有一點的不好意思。
關鍵是平源縣現在確實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錢袋子里都快空了，以至于他都沒有底氣再說什么硬話。
平源縣這邊所有吃財政的人也都等著柴米油鹽下鍋呢。
“夏書記，你們能拿出什么來？”曹書杰問他。
夏振江顯然也是有備而來，他們內部也是商議過的，在曹書杰面前也沒玩虛的。
他拿出一張紙，慢慢的在桌面上推到曹書杰面前：“你看看。”
平源縣最好的兩家企業，一家是化工廠，被央企收購。
另外一家國企歸省管，都和平源縣沒關系。
也因為這樣，縣里的稅收大大降低。
要不是雪萌食品廠這些年崛起，連帶著一批為雪萌食品廠做配套的企業也發展起來，為青石鎮貢獻了大量的利潤，其中一部分利稅也被分配到縣里，平源縣這邊早撐不住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如果沒有雪萌食品廠，這幫人早幾年就要開始借錢度日子。
曹書杰看著紙上的企業。
像平源縣面粉廠，平源縣鋼球場，平源縣酒廠……
十幾家企業，這都是縣里控股或者持股的公司。
曹書杰一個一個往下看，后邊還有相關介紹，盡管介紹的有些模糊，可曹書杰不在意，這兩天，他也找人對縣里的企業進行摸底排查，也好提前做到心里有數。
“夏書記，你們要借多少錢？”曹書杰問他。
夏振江不太好意思的說道：“這個自然是越多越好，曹總能拿出多少？”
“這要看你們舍得出多少？”曹書杰在這種事情上一點都不含糊。
一是一，二是二。
就算對方代表著平源縣，他也不懼。
“兩千萬。”夏振江最終說了個數字。
“行，夏書記既然開了口，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肯定想辦法也給你湊出來。”曹書杰說。
“可要是其他人來，我還真沒有。”曹書杰說道。
夏振江臉上閃過一道感激的表情，他也知道曹書杰是看著他們以前的關系。
是以在讓步上，夏振江心里也有自己的底。
他指著放在桌面上的紙詢問曹書杰想用哪些資產來置換。
“面粉廠和鋼球廠。”曹書杰說道。
面粉這個東西沒太大的利潤，但卻是誰也繞不開的一道關。
鋼球廠就不好說了。
按理說平源縣鋼球場在20年前可是盛極一時的企業，然而曾經最輝煌的企業被干到現在這一步，也是一種能力。
再加上廠里生產的鋼球，在很多方面都能用到，曹書杰心里盤算著把它置換過來，看看有沒有搞頭。
至于酒廠，這年頭喝白酒的人越來越少，而且低端白酒的市場幾乎被擠占一空，平源縣酒廠又沒有什么核心技術，曹書杰就算是腦子進水，也不會用自己的錢來置換這種注定虧損的企業。
“曹總，我先說句話。”夏振江看著曹書杰選擇的兩個企業，他也暗贊對方確實有眼光。
但是他客觀的說道：“這兩個企業的股份沒辦法全部給曹總。”
曹書杰笑了：“是吧，咱們找第三方評估公司客觀的評價一下，看看它們值多少錢？你們出多少股份？我就給多少錢。”
夏振江點頭，這樣雙方都不為難。
“但是有一點，我必須拿到控股權，從此以后平源縣這邊可以享受分紅，但不能安排任何一個人插手企業的管理，如果有這種情況，我將抽身而退。”曹書杰說出自己的底線。
他有的是辦法。
夏振江看著曹書杰這么說，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如果曹總有本事把這兩家企業做大做強，我們感謝還來不及。”
“行，這個事兒如果成了，我看看能不能邀請向叔來鋼球廠參觀，到時候還得請他們幫忙介紹一些業務。”曹書杰笑著說道。
別人聽到他這么說，可能真以為曹書杰是想著展開新業務。
但是夏振江知道這是曹書杰在宣誓主權，揮舞自己的拳頭。
也是告訴他們，他根本不怕他們反悔、搞貓膩！
“哈哈，我可以擔保，這個肯定不會。”夏振江說道。
他還詢問曹書杰什么時候開始找第三方評估。
他著急啊，縣里缺錢荒。
曹書杰說：“我會盡快，爭取5個工作日內聯系好第三方評估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