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學理的秘書安遠斌沒想到他剛說完，接著就聽到一聲大喝：“你敢，我看你敢打死一條試試！”
曹書杰聽到安遠斌的說法，是真的很忿怒。
他的眼睛里帶著一抹兇狠的目光。
爺爺剛剛過世，就聽到有人在他們家說這樣的話。
關鍵這4條狗是他從小養到大的，今年已經是第8個年頭，他看著當初的四條小奶狗到現在變成壯年，再過幾年就要轉入暮年，卻沒想到不打招呼就闖入他們家的人會這么說。
安遠斌真的被曹書杰的眼神給嚇住了。
再加上曹書杰這些年來在公司、在曹家莊說話都一言九鼎，事業的發展上雖然不是順風順水，可他手底下到底也管著3000多號人，拿捏著一家營收100億的公司，整個青石鎮和雪萌食品廠有各種關聯的至少幾萬人。
他還真不怕安遠斌這種狗仗人勢的的角色。
再說曹書杰背后有人，魚死網破時，真不知道誰會吃虧。
王學理同樣也明白這個道理，他也知道曹書杰剛剛失去爺爺，心情肯定不太好，看到他的秘書被嚇得不敢說話，王學理往前走一步：“曹總，實在抱歉，他不會說話。”
“王書記，請進。”曹書杰沒接話。
此時，曹建國和曹建林他們老兄弟倆在客廳里坐著，看到有人進來，他們都紛紛站起來讓出地方。
尤其是曹建國跟著他兒子見多識廣，他好像認出了王學理，還有后邊跟著那么多黃毛老外。
王月蘭還招呼她孫女，讓萌萌到她身邊去。
“老婆，你幫我泡壺茶。”曹書杰說道。
該有的禮節還是要的。
程曉琳去泡茶了。
王學理客氣一番，特意和曹建國，曹建林老兄弟倆打了聲招呼，這才跟著坐下。
此時，他看著房間里正中央還沒撤掉的祭品，以及曹正虎老爺子的遺畫像，房間里還有燒香的味道。
那副畫像上的曹正虎正笑著，眼睛里透射出溫和的目光。讓人看到也生不起氣來。
但是同樣如此，王學理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心里更覺得有些壓抑。
“這個時候和曹書杰談收購的事，合適嗎？”王學理心里冒出這個疑問。
要不是這幫老外一而再再而三的催，王學理今天都不想過來。
就在他想的時候，其中一個老外用流利的英語說了一番話。
曹書杰聽懂了，但他看著對方問：“會說普通話嗎？不會的話找個翻譯來。”
王學理的秘書安遠斌聽到曹書杰如此不給面子，他心里就有氣。
然而剛才被曹書杰瞪了那一眼，安遠斌根本不敢說話。
可讓安遠斌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叫亞歷克斯的老外竟然真的說漢語了。
“曹先生你好，我是來自雅山國際的亞歷克斯，我們這次過來是帶著100分的誠意，想和曹先生談一談關于貴司營養液這個項目的事情。”亞歷克斯說道。
安遠斌聽到亞歷克斯主動說漢語，他傻眼了。
接著又想起對方和他領導見面后，一直用英語說話，還有人專門給他領導翻譯，安遠斌心里就很不舒服。
這明擺著對方沒瞧上他領導。
反而在對方眼里，曹書杰一句話就讓他改成了漢語，這也說明亞歷克斯覺得曹書杰比他領導更重要。
“媽的，這幫見識淺的狗東西！”安遠斌心里怒罵，可表情上都不敢表現出來。
王學理坐在那沒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程曉琳把茶泡好，端過來給他們倒上，接著又走了，臨走時還招呼萌萌：“萌萌，咱們上樓去。”
“媽媽，我要去門口等老爺爺，他們真討厭，老爺爺肯定是讓他們嚇走了。”萌萌眼睛瞪著安遠斌，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她這種說法讓安遠斌心里瘆得慌。
可一想起這是曹書杰的閨女，安遠斌只能把這個虧往肚子里咽。
此時此刻，王學理倒是表現的很沉穩。
看著亞歷克斯和曹書杰在那討論關于營養液的事。
讓人沒想到的是，曹書杰的態度很堅決：“營養液是非賣品，誰來也不賣。”
亞歷克斯皺眉，他下意識的看向王學理，期待王學理能站出來說兩句話。
王學理也頭疼，這時候他其實不應該摻和，但是收了對方的好處，王學理多少也要表現一下。
“曹總，咱們公司這個營養液的項目非常重要，從現在的結果來看，它對農作物的生長具有很大的促進作用，對于結果的產量也有很大的促進作用。”
“據我所知，雅山國際是做農副產品營養供給這方面的行家，他們有意向和咱們雪萌食品廠合作，通過雙方友好的合作與技術共享，為咱們雪萌食品廠提供大量的資金和技術支持，也是為了讓營養液能夠更快的發展，產能能夠繼續提升，下一步也是為了咱們全國乃至全球農副產品的生長提供更有力的幫助。”
“從個人的層面講，我覺得這是好事，我認為企業要服從大局……”
要不說王學理是當官的，關鍵時刻，他說話很有一套。
而且對方動不動就夾帶著大意的名分。
曹書杰聽著他一張嘴在那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尤其當聽到王學理那番站在高處的話時，定力一般，或者對王學理等人懼怕的人搞不好還真會被道德綁架，從而勉為其難的答應。
就連亞利克斯他們也以為這件事已經峰回路轉，接下來他們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曹書杰也沒打斷王學理的話，等他絮絮叨叨說了十幾分鐘后，把想表達的意思完全說出來以后，曹書杰才笑著說道：“王書記，不瞞你說，其實我一直想把營養液這個項目繼續做大，同時我也考慮出錢挖一些更高級別的人才來我們雪萌食品廠一塊共同研究。”
“要是雅山國際愿意人才支援，我還是很高興的。”
王學理聽到曹書杰這番話，以為對方服軟了，他心里很高興，覺得這一回總算對得起自己拿的數。
可是曹書杰接下來所說的一番話，就讓王學理有點繃不住了。
只聽曹書杰說道：“不過營養液這個項目不是我說了算，我需要再找王叔請示一下，同時也和關秘書長，以及向叔匯報一下，王書記，你們先等等，我先給他們打個電話。”
曹書杰拿著手機就要往外走，一副急匆匆出去打電話的樣子。
就連王學理喊他，曹書杰都當沒聽見。
來到門外，曹書杰一副要撥通王慶輝電話的樣子。
只是第1次撥過去，王慶輝沒接。
王學理可不敢猜測，他趕緊走出來，伸手壓在曹書杰手機上，他的眼睛也落在曹書杰的手機屏幕上，看著屏幕上還閃爍著備注王慶輝三個字，王學理的心臟都抽搐起來。
老天爺，他真的敢因為這點‘小事’就麻煩王慶輝？
王慶輝現在可是最頂層的一撮人，雖然說他已經不在東山這邊，可是王學理更加不敢得罪王慶輝。
哪怕有一絲可能會讓王慶輝產生誤會，王學理都覺得那是對自己的前程是一種莫大的傷害。
“曹總，我覺得關于合作的事情，咱們還是本著自愿的原則，這個我和亞歷克斯也商量過，雅山國際這一次過來也是本著友好合作，亞里克斯先生想著高價入股雪萌食品廠，我個人覺得曹總不妨先聽一聽雅山國際的報價。”王學理說道。
曹書杰還想打電話，但是王學理壓住他的手機，也不敢搶，這塊手機在曹書杰和王學理二人雙手中間被夾住，曹書杰看著王學理滿臉懇求的表情，他這才沒再繼續打電話，而是笑著說道：“哦，不知道亞歷克斯準備報價多少？”
聽到曹書杰這么說，王學理松了一口氣，他又走到椅子旁坐下，喝茶壓壓驚。
亞歷克斯并不知道王學理剛才的心理壓力到底有多大，但是聽到曹書杰詢問他們的報價，亞歷克斯心里松了一口氣，他接著說道：“曹先生，在來之前，雅山國際董事會特批我們愿意給貴司營養液的項目報價30億……”
“美金？”曹書杰自動補充了一個單位。
然而亞歷克斯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接著說道：“曹先生開玩笑了，自然是人民幣。”
“亞歷克斯，你知道我在這個項目前期的投入有多少錢嗎？”曹書杰反問他。
對于這一點，亞歷克斯還真不知道。
雪萌食品廠是私人企業，不涉及第2個人持股，工廠內的所有核心數據都是不對外公開的。
尤其是關系到工廠財務的核心數據，外人更不知道。
亞歷克斯他們雖然做過周密的調查，可也并不清楚這一塊的數據到底什么樣。
但是曹書杰告訴他：“你不知道沒關系，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雪萌食品廠投資營養液這個項目，光前期研發投入設備采購建筑體結構就花了十幾個億，你告訴我想30億人民幣收購，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說到最后，曹書杰真生氣了。
說是高價收購，30億人民幣在其他人聽來可能很多，然而在曹書杰看來也就那個樣。
他當初投入第1筆資金就有3個多億，后續把雪萌食品廠的利潤投入到營養液這個項目，總投資金額超出常人想象。
尤其是他們正式開始做營養液二代的研發，各種不同的材料和設備投入，其數額之巨大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再加上這就是個穩賺不賠的搖錢樹，曹書杰又怎么可能30億人民幣就賣賤賣掉？
旁邊坐著喝茶的王學理聽到曹書杰這番話，他的眼皮也跟著跳起來，當時亞歷克斯他們給他報價30億人民幣想收購營養液這個項目時，王學理覺得這個價格可真不低，雅山國際這邊也確實拿出了足夠的誠意。
也正是因為這樣，王學理才收了對方的好處，帶著對方來找曹書杰。
可是今天聽到曹書杰剛才說的那番話，王學理才意識到有些事好像超出他的認知，他壓根沒想到雪萌食品廠內關于營養液的這個項目，竟然投入了那么多錢。
如果一切真像曹書杰所說的那樣子，他們30億人民幣的報價還真的不高，甚至王學理覺得這個項目和未來的收益，雅山國際再翻一倍的報價都正常。
只是這幫老外顯然也有他們的心理底線，并不是那么容易在報價上達成一致。
甚至亞歷克斯還擺出他們雅山國際也在研究類似的產品，并且以很強硬的態度告訴曹書杰，如果他們公司的產品取得顯著進步，到時候他們的產品也會在市場上鋪貨，那么接下來雙方將是打擂臺，等到那個時候，營養液的價值勢必不像現在那么高。
聽到對方這番夾槍帶棒帶著威脅的話，曹書杰被氣笑了。
“你是不是欺負我沒見過錢？是不是覺得雅山國際每年幾百億美金的營收，我這個雪萌食品廠每年100億的營收在你們眼里就是隨時能夠碾死的小螞蟻？”
“亞歷克斯，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曹書杰笑著問他。
然而此時曹書杰一臉笑容的樣子，在王學理和他的秘書安遠斌二人眼里，卻讓人覺得發冷。
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突然覺得有點恐懼，想抓緊逃離這里。
他們覺得曹書杰現在就是一座將要爆發的火山，二人甚至覺得曹書杰不會失心瘋了吧？
亞歷克斯皺眉：“曹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們公司懷著100分的誠意，我們也確實想和曹先生共同研究營養液，可如果曹先生覺得我們對曹先生不尊重，那我無話可說。”
“不過雅山國際可以入股，我們可以安排雅山國際的技術人員來雪萌食品廠和貴司的人一塊共同研究開發后續的產品，等到將來咱們的技術共享……”
“是不是市場也要共享？”曹書杰笑瞇瞇的看著亞歷克斯，但是仔細看會發現曹書杰眼睛里的神色越來越冷。
他說：“這不是明搶嗎？不用花多少錢，只安排人過來，以共同研究的名義盜取我們公司的核心技術機密，然后技術共享？”
“亞歷克斯，我總算知道100年前你的老祖宗為什么像強盜一樣進入我們國家的大門，沒想到100年后你們還是如此！”
曹書杰沒再去看亞歷克斯，更沒管他驟變的臉色，突然看向王學理：“王書記，這就是你帶來的人？”
“我真是不理解，為什么要讓這樣的人來收購我們公司的項目。”
“但是我可以在這說一句，雪萌食品廠以及雪萌食品廠內的所有項目，就算在我曹書杰手里全部爛掉，變得一文不值，我也不會把它賣給這些老外。”曹書杰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