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曹書杰先喝了一杯白開水。
水流而過，瞬間感覺嘴巴里舒服多了。
想著今天接待王慶輝一行人的事情，曹書杰只覺得自己還在夢里。
于曹書杰而言，哪怕上輩子他也沒見過這等大人物，可現在見到了。
不但相見，還與其侃侃而談。
生活當真是如此精彩，意外無處不在。
接著，曹書杰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如果他從京城回來后，只是在種果園，而沒有做下其他的事兒，今天也見不到王慶輝。
同樣也不會認識向玉恒，朱凌云，關國泰這些人。
若不是認識向玉恒，也就不可能認識宜陵市中心醫院的副院長梁士鴻，他爺爺意外生病，興許也能好，但絕對不會像現在好的那么快。
或許從他發小曹振那里間接認識的舅舅廉學柱已經是頂尖人物。
但現在回頭一看，當初他視之為頂尖的正科級大領導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兒。
所以凡事還得靠自己。
“努力，該拼還得拼，若不然，哪能有以后悠閑的過日子。”曹書杰感慨。
“爸爸，你干嘛呢？”萌萌從外邊跑進來，一進門就朝曹書杰撲過去。
曹書杰放下手里的杯子，把閨女抱在懷里：“爸爸喝杯水，剛才說多了，口渴的厲害。”
“我也喝水。”萌萌喊道。
曹書杰拿過閨女的小杯子，給她倒上涼白開，看著閨女兩口喝下半杯水，也真是渴了。
“你那些小朋友呢？”曹書杰問她。
萌萌揮手說道：“我早讓他們回去了，明天再來玩。”
曹書杰想起他閨女讓王慶輝抱著時的勇。問她：“你為什么讓那個爺爺抱。”
“哪個爺爺？”萌萌沒想起來？
曹書杰提醒她，萌萌哦了一聲：“那個爺爺呀，他比我爺爺長得好看。”
“伱這個小叛徒，你爺爺聽你這么說得多傷心。”曹書杰說她。
可萌萌不在意：“才不會呢，爺爺疼我。”
“爸爸，那個爺爺好厲害吧，我看那些人都聽他的，和爸爸你在廠里一樣威風。”
聽罷，曹書杰看著賊笑的閨女，心想她心眼是真多。
王慶輝來曹書杰果園里的事兒還是傳出去。
就在當天晚上，東山省的晚間新聞上也播出了王慶輝下鄉視察的事。
“東山省人民……王慶輝同志在宜陵市向玉恒同志、朱凌云同志的陪同下，一行人參觀了位于平源縣青石鎮的雪萌食品廠，并深入到曹家莊與當地老百姓親切交流。”
“王慶輝同志表示，雪萌食品廠的發展很好的帶動青石鎮及周邊鄉鎮特色水果種植業的發展，作為新時代的鄉村振興青年杰出代表，曹家莊村主任曹書杰以身作則，帶領全村老百姓謀發展，帶領全鎮謀發展，這種無私奉獻的精神應大力推廣。”
“王慶輝同志還表示，東山省在接下來的五年規劃中，會大力發展三農經濟，探索并逐步改變農業經濟發展在全省經濟發展中的結構比重，通過各種切實有效的方式提高老百姓的收入，只有老百姓的腰包鼓了，人們才能安居樂業，經濟才能更平穩有序的發展。”
整段新聞足足有三分鐘，主持人也一直介紹了有三分鐘。
在這期間王慶輝一行人參觀雪萌食品廠，參觀萌萌果園的鏡頭頻出，還出現了王慶輝一行人吃果脯、吃獼猴桃的情景，一時間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雪萌食品廠，注意到萌萌果園，同樣也注意到在王慶輝身邊一直做介紹的曹書杰。
這情況頗有一些‘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驚聞天下之’的意思。
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王慶輝是什么人？
像他這個級別的，全國就那么些。
他們連續參觀雪萌食品廠，萌萌果園，和當地的老百姓長談，親自品嘗果脯、獼猴桃，在別人看來，這就是王慶輝對這個地方的重視，那個年輕人的重視。
鄉村振興青年杰出代表！
這10個大字從某種意義上講已經不單純是字面的意思，他整體好像都拔高了一個層次。
第2天，曹書杰來到工廠里，剛進門從車上下來，王志峰就有些激動的站在旁邊看著他：“老板，昨天那位真的是王……”
曹書杰點點頭：“是他。”
王志峰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但他最后還是說了一句：“老板，我覺得咱們公司會越來越好。”
“你算說對了。”曹書杰說道。
他說：“王經理，你讓財務和銷售部都準備一下資料，我等會兒要去銀行一趟。”
“好，我這就讓關經理和胡經理去準備。”王志峰點頭朝辦公樓走去。
銷售部經理關伯勇和財務經理胡友才接到通知后，趕緊準備資料。
他們還沒有從昨天晚上的新聞里回過神來，也沒想到有一天他們公司會被那樣的大人物關注。
不過他們也清楚，被關注到，有好也有壞。
當務之急，他們工廠應該利用這個熱度抓緊謀發展。
老板，讓他們準備銷售和財務的相關資料，等會兒去銀行一趟，毋庸置疑，這是要去銀行貸款。
曹書杰這會兒在辦公室里等著，哪里也沒去。
他還提前給馬昌榮打了個電話，詢問他在不在銀行。
“我在，曹老板，你有事直接過來就行。”馬昌榮顯得很客氣。
“一會兒見。”曹書杰說道。
等關伯勇和胡友才準備好相關資料后，曹書杰直接帶著胡友才去了宜陵市商業銀行銀行青石鎮分行。
來到這邊后，還沒下車呢，胡友發現信貸經理馬昌榮正在銀行門口來回走著。
聽到車的動靜，馬昌榮扭頭看過來，發現曹書杰這輛車后，馬昌榮臉上明顯多了一些喜色。
“曹老板，你可來了。”馬昌榮大喜。
“馬經理，讓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誰知道馬昌榮擺擺手：“嗨，沒事，不著急，他們把里邊空調溫度開的太低，我年齡大了受不了，出來曬曬太陽。”
胡友才看著馬昌榮臉上的汗水，他心里在想：“您確定嗎？”
“曹老板請進。”馬昌榮前邊帶路。
看到大堂經理李秋菊的時候，李秋菊還跑過來喊了聲曹老板。
那語氣和態度讓曹書杰以為這是他公司的下屬。
信貸中心辦公室里，曹書杰和馬昌榮相對而坐，胡友才坐在旁邊，馬昌榮泡上茶。
“曹老板，你可瞞的我好苦呀！”馬昌榮這邊說道。
曹書杰就納悶：“馬經理，我瞞你什么了？”
“曹老板有這么大的背景，為什么以前不說。”馬昌榮很有怨念。
他對曹書杰的評估嚴重錯誤。
這個事往小里說是工作失誤，往大了說總行都得批評他。
昨天那么大的人物專門參觀雪萌食品廠，為的是什么？
馬昌榮覺得那種層次的人多忙啊，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來。
曹書杰：“……”
我和王慶輝也是第1次見，你以為我和他有什么關系？
曹書杰沒去解釋，馬昌榮覺得曹書杰這個態度沒問題，他主動詢問曹書杰：“曹老板今天可是來貸款的？”
“馬經理，你也知道我們工廠2期項目開工以后，用錢方面偏多，還有三廠那邊基礎設施已經建完，等設備送過來安裝完后，馬上就要投入生產。”
“我的曹老板，您就說借多少錢吧。”馬昌榮直接問道。
他今天一早過來后，就給總行金融部部長萬勝云打電話匯報這個事兒了。
副行長劉懷忠也知道這個意外情。
無論是宜陵市一把手向玉恒，還是東山省的王慶輝，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尤其是新聞中說的王慶輝同志對雪萌食品廠的定位，單純這一點就能看到雪萌食品廠的未來，潛力無窮。
他們對雪萌食品廠的潛力和未來的發展前景，也得做出重新的評估。
“5個億。”曹書杰張嘴就來。
財務經理胡友才聽到老板報的數字，當時就愣住了。
這不是瞎胡說嗎？
馬昌榮也愣住了，可問題是他并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很客氣的說道：“曹老板，這個事兒我得上報總行，不一定能批這么多。”
胡友才又不笨，他聽出馬昌榮話里潛藏的意思，5個億批不了，這個數再小一點，兩個億，三個億，不是沒希望。
就連曹書杰本人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他也不認為銀行這邊會批給他那么多。
就算有王慶輝他們來工廠參觀，但是并不意味著王慶輝會給他們雪萌食品廠背書。
單純雪萌食品廠現有的資產評估，很難貸到5個億。
看到馬昌榮給總行打電話，曹書杰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他并不急躁。
心里還在想，如果這邊拿不到那么多錢，他再去哪里弄錢？
一款火出圈的綜藝節目冠名廣告要多少錢，曹書杰心里有數。
他上輩子偶爾看到過一組數據，記著后來幾年，綜藝節目最巔峰的冠名廣告費是5億多人民幣。
就算現在的廣告費還沒有后來那么瘋狂，那么折半算呢？
也得準備2到3個億，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至于這個錢的值不值。
這是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
最起碼他們公司的產品在《中國好聲音》上做贊助商以后，來自全國各地的訂單量明顯上升。
而且隨著一期又一期《中國好聲音》播出，《中國好聲音》在網絡上的重復熱播，網銷的訂單量也一直在持續增加。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廣告的好處。
現在僅僅只是一個贊助商廣告，在節目里的曝光率還不是很高，那么曝光率更高的冠名廣告呢？
曹書杰肯定要去爭取一下。
按照計劃，三廠在11月份就能開工，10月份《奔跑吧兄弟》第1季上映，到時候雪萌食品廠的產品，又會以贊助商的身份出現在該節目中。
結合現在的熱度，曹書杰想著在最后一個季度，爭取把他們公司的產品賣出一個新高度。
等到明年，他們說不定已經有錢了。
到時候不用再考慮貸款，也能夠活得很滋潤。
曹書杰正在想著這些事情，馬昌榮打完電話，他看著曹書杰說道：“曹老板，我們劉行長和萬部長今天過來一趟。”
“就是上次那二位？”曹書杰問他。
看到馬昌榮點頭，曹書杰也沒別的事兒，答應下來。
“行，他們幾點到？要是中午到的話，我安排一場。”曹書杰順嘴說的。
馬昌榮嘴角抽搐，這話說的，他們總行的領導好像就是專程過來混頓飯吃一樣。
雖然大概可能有這個概率。
“這個我也不確定，要不然您看這樣，等會兒確定好時間，我再給您打電話。”馬昌榮說道。
曹書杰答應下來。
既然對方過來，那么曹書杰現在在銀行里繼續呆著也沒什么用。
他給馬昌榮說了一聲，帶著胡友才先回公司了。
馬昌榮把他們送出來，瞧著二人上車離開，他心理很復雜。
想起第1次認識曹書杰的時候，那會兒曹書杰來他這邊辦理農業無息貸款。
當時僅僅貸100萬，他還抽走了10萬的好處費。
這才多長時間？
明明是11年發生的事，可給馬昌榮的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七八年，曹書杰也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發展到今天，被很多人所熟知，甚至被一些人給記住了這個名字。
他覺得世事如此難料。
劉懷忠和萬勝云他們來的很快。
接到青石鎮分行信貸經理馬昌榮的電話后，萬勝云就給劉懷忠打過電話去，二人一商量，也沒耽誤時間，找司機開車就帶著他們過來。
在路上的時候，二人還在商量對雪萌食品廠和曹書杰重新定位。
一個能和王慶輝聊那么長時間，而且舉止之間顯得異常親密的人，他們必須重新評估。
尤其是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新聞，王慶輝對雪萌食品廠的定位，這一點兒是說什么都不能忽視的。
“拉動青石鎮及周邊鄉鎮果農特色農業經濟的發展！”
二人心里在想這句話的評價真的非常客觀，如果雪萌食品廠的2期如期發展起來，它是否會帶動周邊更多的農業發展？
結合當前上頭下發的政策，他們心里有了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