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內，語驚四座。
維隆老爺子二人，看上去明顯心情有些沉重，戒備之意昭然。
付前對此倒也沒什么不滿，畢竟自己實在是劣跡斑斑。
不管是真的擄人秘寶，還是只為惡意嘲諷，可以說都有先例擺在那里。
而眼前兩位雖然是超凡界老資格，但明顯是打慣了順風局的，對于這種情況的應對，確實不太油滑的樣子。
以及對付教授的專業性有些偏見。
短暫發愣后，看維隆老爺子的樣子，已經第一時間在盤點著家底，應對可能的打劫。
殊不知有句話叫學術工作者，重心一定要在學術上。
“簡單的，我有個朋友對你們的培養模式很感興趣。”
略顯壓抑的氣氛里，某一刻付前笑著擺手，打破僵局。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合適的時候兩位教授能行個方便，讓她有機會也來靈灰深造。”
嗯……啊？
涉及培養領域，兩個教授無疑浸淫已久，更不用說最近一個大成功的案例，甚至就擺在旁邊。
然而付教授居然也在鉆研教育，這個信息看上去還是給他們造成了不小沖擊。
以至于在聽清楚報酬的要求后，兩位教授再次沉默良久，連面面相覷的動作都沒了。
反倒是旁邊的文璃不動聲色看過來，產生了些許目光的互動。
任誰都知道她就是那個成功案例，這樣的反應倒不奇怪。
不過對付前來說，很清楚文璃完全能想到那個人是誰。
前面自己還剛說過，元首席對她的成就頗為艷羨呢。
“目前我們這邊的隱患還沒有完全排除，實在很難保證沒有風險……如果是付教授的朋友，為什么不安排他去天啟交流？”
不過一切盡在不言中，文璃完全沒有多說什么的意思，而下一刻維隆教授也終于開口，雖然聽上去有點兒為難。
“哦？困難其實我是理解的。”
雙眸微瞇，付前臉上笑容不減。
涉及招生的暗箱操作，確實是個敏感領域，一不小心就搭進去半生清譽。
兩位老教授愛惜羽毛，可以說完全在情理之中。
但眾所周知，同僚的交情也是情理。
“文璃同學也是我的朋友，不也在靈灰這邊深造了嗎？”
下一刻付前指了指旁邊的新晉半神，語氣一下意味深長。
這家伙到底想干嘛？
那一刻，似乎可以聽到兩位老教授的心聲在這地下回蕩。
明顯經過短暫思考后，付前這個要求的抽象程度他們依舊難以消化。
“付教授開玩笑了……不過就算是真的，請相信也完全沒問題，靈灰隨時歡迎，就像文璃一樣。”
進而帶來的反應，就是想盡量快結束這個話題。
回過神來的維隆打個哈哈，甚至專門看了文璃一眼，表達了決心。
總而言之，來自學宮新勢力付教授的恩威并施之下，終于松口的樣子。
而被維隆看了一眼的文璃，那一刻只是目光不動聲色地收回，低頭不語。
很不錯，文大小姐的演技這塊，從來都是讓人放心。
對此付前心中暗贊一聲。
剛才自己的話乍一聽有些驚人，甚至可以理解成主動自曝，前面一直在唱雙簧的意思。
但同樣說法在不同情境下，觀感也是完全不同的。
與其說自己在舉反例，自曝文璃跟自己早就認識，前面只是利用他們的聯合培養……剛才那段對話是在威脅的可能性，明顯更大一些。
即自己在示意維隆教授他們，這位新晉半神已經逐步被自己籠絡，如果那么點兒小小要求都不答應，休怪自己到時候顛倒黑白，把最年輕半神的培養功勞，全都記到天啟頭上。
就算你再有氣節，也要為靈灰所付出的資源負責吧？
哼，暗箱交易因為不需要給人看，很多時候反而不需要一團和氣。
在最終亮出的籌碼下，兩位老派知識分子到底還是就范。
“哈哈是我亂來了，看兩位教授都有些心情沉重，活躍一下氣氛。”
而隨著話題點到為止，付前眼中倨傲秒切換為一團和氣。
甚至真的順著維隆老爺子的說法，示意那只是一個玩笑。
“同屬學宮，僅僅是理念有分歧而已，天啟和靈灰本就應該互相幫助——”
不等維隆二人再說什么，付前已經是一路走到坐著的那具身軀前，低頭注視。
就在這片刻的功夫，原本白骨森森的頭顱上，細密肉芽居然已經是在不斷交織到一起。
一張觀感詭異的新臉，正在快速生出來。
一時間腳下為什么能有那么多，也一下有了解釋。
“文璃，對他使用萬華鏡。”
而這樣的動作只保持了那么一小會兒，付前就又轉回頭去，對著文璃給出指示。
啊？
付教授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固然其中邏輯極其折磨人的神經，以至于讓人懷疑這位自己是不是精神有點兒問題。
但無論如何對維隆二人來說，事情好歹是在走上正軌。
就算是在吹牛，至少也是在正事兒上吹，但這——
又是一段不約而同的沉默，直到同樣有些發愣的文璃先反應過來，應了一聲走上前，兩位教授的目光才跟著望過去。
“他……現在的情況很脆弱。”
而想起付前的說法，維隆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提醒一句。
“付教授，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
相比之下陽教授的臺詞更不客氣，幾乎已經是想趕人了。
“你們不是做了一定的防護措施嗎？”
可惜付教授今日份的肚量還在繼續，渾不在意語氣不善，只是隨口反問。
“我們確實做了……但他的情況到底是太差了，再受到強烈刺激，就算不至于崩潰，也會平添相當的痛苦。”
維隆看上去倒不是完全沒信心，但解釋同時也是忍不住皺眉，強調著這種操作的風險。
“明白了——”
雖然銳氣正盛，但付教授明顯不是聽不進意見的那種人，一時間微微頷首，接著就轉向文璃叮囑。
“記得選歡快一點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