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為天人。
那一刻付前很自然地找出了一個形容詞。
不僅從背后看是女性模樣，甚至雕像正面也是沒有任何古怪的地方，妥妥的人類面孔。
更加難能可貴的，頭冠，面具，面紗……連這種常見的遮擋都沒，妥妥的素面朝天。
當然一眼望去，這份自信倒也是完全可以理解。
實在是一張讓人過目難忘的面孔。
不僅難以分辨年紀，甚至氣質也是變幻莫測。
既仿佛圣母溫和慈愛，又似乎有骨子里的妖冶隱藏其中，只需一眼就引爆人類最本能的欲望，即使掌握神性者也不例外。
雖然雕像的眼睛甚至是閉著的。
跟魔女不一樣。
感受著那份神奇，依舊沒有妨礙付前得出第一個重要收獲。
沒錯，他第一時間就是在拿新舊兩個暗月的面貌作對比，結論是看著沒那么像母女。
老實說這甚至是此行的核心目的之一。
從初遇到現在，魔女對于她自身經歷，其實倒也說過不少了。
以至于以付前的眼光看，她的“出生”可以說是透著骨子里的蹊蹺。
末日后的天生神明，繼承完整的暗月權柄。
不知道自己因何而生同時，第一時間知道自己有一個“母親”。
而明明有如此偉力，后面偏偏遇到了極度針對性的星空律法，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拉去當柴燒。
現在更是幾乎證明，她和她圣殿騎士的相遇，隱隱有著安排的因素——所以會不會這一切都有著安排的因素呢？
從她出生，到此刻站在這里？
沒錯，在付前看來固然此行多兇險，要正面擊碎五名上位者對自由的渴望，但更加需要擔心的危險，卻是來自于此行的目標。
別忘了通俗點兒說，魔女此刻的行為，相當于把一個絕世天驕之類，送到了某個圓寂老祖前。
考慮到其中越來越多的安排跡象，初代暗月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嫌疑，明顯不能排除。
之前已經分析過，群星律法之所以魔女不能對抗，其中很可能是有祂的手筆。
那么誰能保證，這里不會有類似的禁制？
所以對付前來說，如果雕像的面孔跟魔女有著較高相似度，這方面的風險將會更加值得擔憂。
畢竟謀劃總是需要一個目的的。
如果暗月是因為想躲過末日，或者自身出了某些問題，準備使用特殊的手段重生，那么上面的很多安排看上去就合理不少。
而如果雕像頂著一張跟魔女同樣的奪目之面，最終告知她“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之類，明顯更應景一些。
結果這位竟是素面朝天，過分坦蕩的樣子。
那張臉雖然驚為天人，但和真正的奪目之面到底還是有差距。
說起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教宗在顏值層面達成這種壓制效果了——
厄姆府宮，拉瑞亞家族，自己在那里宣揚暗月福音的時候，也是這么評價他們家的“神人之面”的。
不一樣，但有些像。
作為教宗認證的美學鑒賞家，付前在某些方面還是很有自信的。
以至于看到初代暗月真顏后，瞬間就被勾起了聯想。
作為一個擁有特殊傳承的家族，拉瑞亞王室的神人之面，無疑是一種極特殊的力量，簡直完美詮釋了何為基因密碼。
以至于當時羅姆閣下都不吝出手，借助追憶錄志在必得。
關鍵在原生議會的努力下，那段經歷里自己也確實見到了幾乎成型的神人之面。
也是驚為天人。
雖然詞兒用多了會顯得廉價，但兩張臉不僅都擔得起，甚至還能順便體現某種一致性。
當然了，付前確認并非百分百復刻，更像是某種神韻上的相似。
具體形容一下的話就像是整容，神人之面就像是照著眼前這張臉整出來的。
以至于骨架一樣，但神韻有所區別。
實在很難相信是純粹的巧合，尤其眼前這位，已經是那么多事件幕后黑手的情況下。
所以神人家族的天賦也跟暗月有關？
血之秩序這個課題，看上去要從重點項目列為核心項目了。
“這件東西是留給我的。”
而就在付前總結收獲，安排下一步科研計劃同時，旁邊魔女已經沖著雕像手上示意了下，語氣肯定。
果然是為了這一刻做的安排？
跟聰明人合作就是這點兒好，一旦阻礙掃除，推進高效到驚人。
除了認出來褻瀆之擁，魔女示意的儼然是雕像另一只手里。
而跟前者屬于雕塑的一部分不同，這只撫在胸前的手，其中直接塞了一樣東西進去。
并非跟弓配套的武器，而是一只不大的卷軸。
跟雕像石材類似的灰白色，但色澤暗淡的同時紋飾卻是精致，并且看不到什么破損痕跡。
總之一望之下，學術氣息瞬間濃郁。
雖然除了驚人的位階，付前并不能從中感受到更多，但對于魔女如此肯定的判斷，他明顯并不質疑。
“試試看？”
微微點頭，付前隨口跟魔女確認，并沒有做無意義的擔憂。
居然真的是專門候在這里的，前面提到的風險指數似乎一下再次飆升。
但一路跑到這里，魔女又怎么可能不收下這份禮物。
“嗯。”
果然沒有耽誤一點兒時間，魔女回應間已經是走上前去，手抓住了卷軸。
那一刻，付前似乎看到了幽藍色滿月，直接降臨到了眼前。
“好了。”
即使以暴君之威，似乎也不免陶醉在那片絢爛里。
好在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僅僅一個恍惚，一切就都塵埃落定，魔女的聲音在繼續響起。
轉頭望去，卻見那只卷軸已經在后者手里打開，正像前面翻閱戒約書一樣細細端詳。
甚至站在付前的角度，同樣能看到卷軸內確實繪有內容。
只可惜或許形式不同，但和戒約書上的流紋一樣，竟也是完全無法解讀。
不過沒關系，解讀師就在旁邊。
“很有趣的物品，然后……就算律法重現，群星也不能再束縛我了。”
魔女抬起頭來，聽上去很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