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
付前望著眼前的門。
老實說竟是其中最陌生的一扇,墨綠色,卻又似乎有火焰在其中陰燃。
表面并不平滑,布滿大大小小的球形凸起,一看就安全性十足的樣子。
“這里。”
魔女儼然也在觀察,并十分確定。
“有名字嗎?”
微微點頭,對于這扇門對應的尊名,付前表示目前還沒有掌握。
“戴門摩爾……和暗月。”
魔女真就在戒約書里檢索的樣子,并在下一刻真的給出了一個復合型稱呼。
啊哈,終于找到。
那一刻付前心中長嘆,望著滿眼荒涼。
這才是真正的神蝕者啊。
如果暗月真的留下了痕跡在噩夢回廊,那么會以什么形式?
此次行動,這個問題可以說是無論如何都避不開的。
而對于付前二人來說,有一個參考項也是無論如何離不開的——說客。
已知他來自于暗月存在過的世界,已知他是某種抽象的概念化生物。
已知他到現在為止,為什么會出現在噩夢回廊都是未知……
實在是難免讓人懷疑,其中有暗月的手筆。
當然了就算真是暗月做的,他們現在也幾乎不可能有聯系。
永遠不要把對手當傻子,面對這么一個來歷可疑的角色,囚徒們眼珠子怕是都要瞪出血來了。
但凡有一點兒蛛絲馬跡,祂們大概率早就順藤摸瓜把人找出來。
進而就算不徹底消滅,那也是設法利用。
然而自己進出回廊這么多次,卻始終沒人拿類似東西來試探。
直到這次從魔女那端探索發現,才有了眼前的碰撞。
如果硬要說這一切都是囚徒們的計劃,概率實在是不可觀。
總而言之,當前情況可以總結為“曾經的暗月”以特殊方式隱匿于這個所在,而囚徒們以此為餌在吊著自己二人,為自身爭取脫困機會。
又因為說客已經充分確認過不重要,所以被安心地放出來對自己兩人進行誤導。
沒錯,如果說前面還有一點點可能,說客是自然地發癲,那些表現是因為自身破碎的精神狀態。
那這會兒他的行為,幾乎不可能沒有受到壞人誘導。
魔女一路過分鐵血的手段,以及這會兒通過“里說客”在所有囚徒們身上種下的暗面種子,可以說造成了相當的壓力。
幾乎已經不動的血海,和徹底藏起來不現身的“里說客”就是證明。
至此囚徒們正面對抗的勇氣已經是徹底耗盡,接下來儼然進入到迂回作戰階段。
堅壁清野,調動一切資源把自己二人困在這里。
所以不管說客的反應如何自然傳神,他這會兒選的那扇門,付前都傾向于是眾多選擇里,讓自己和魔女最不容易有所發現的那個。
但沒關系,因為魔女選擇了另一扇。
至于為什么魔女能沒來由地選中這一扇?
因為不是沒來由。
魔女手里的戒約書,是只有她才可以解讀的東西,且本質上可以認為是說客的“故鄉”。
她的那位“暗月母親”或許現在跟說客不再有羈絆,但這本書可是有的。
自始至終驅使說客做事情,從來就沒指望過他能真帶路,甚至也沒指望過他能不受囚徒們的影響。
恰恰相反,全都是為了博一線可能,即跟說客相關的內容,有可能繼續體現在戒約書上,比如誰在驅使他的意志。
要的是名字,某個可能跟暗月有關的名字。
其實不只是自己,包括魔女直到現在采用的手段,都算是偏溫和的。
或許棋風凌厲,但至少沒有拿棋盤拍人。
具體到這里就是,對于囚徒們下手雖狠,但始終沒有嘗試拆監獄。
而原因前面已經提到過,太酷烈的手段可能導致暗月留下的痕跡損毀,進而尋找受影響。
囚徒們明顯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有了前面那種限度之內的殘酷博弈。
從這一點上似乎也能看出來,祂們沒有想過讓自己二人把監牢打破,用這種方式去逃離。
但對于自己和魔女來說,目前沒這么做不代表后面不能。
循著暗月之間的感應,魔女完全可以嘗試功率全開,不顧一切暴力搜尋。
那么什么情況下,不妨嘗試這種暴力破解呢——有一定線索后。
比如暗月隱藏于其中哪一扇門后面。
神蝕,這種說客自述的力量本質,即使以現在的付前看來,依舊是相當有趣的一種東西。
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認為,說客是寄生在囚徒們和回廊上的——那暗月呢?
有沒有可能也是同樣范疇?
只不過更隱蔽,甚至更邪惡,悄然寄生于本就失去自由的囚徒們身上,后者還不知情。
對付前來說這并非天方夜譚,而是一個基于已知信息的合理推斷。
甚至也是自己二人,為數不多可能暗度陳倉的捷徑。
囚徒們不管對“暗月”的掌握有多少,都一定會拼命掩蓋不讓自己二人掌握。
而要想真的在祂們劃下的規則里,正面博弈一點點徹底挫敗,無疑是個漫長的工程。
或許并非不可能,但僅僅為了求知,付前不傾向于冒這樣的風險。
所以才有了前面把說客強行召回的一幕。
那之后所有的驅使,可以說都只是為了給囚徒們提供忽悠自己二人的機會。
因為驅使的時候,或許祂們的名諱將有一定可能,因為說客的原因泄露在戒約書上。
而果然天道酬勤,一番辛苦后竟是真得到了一個特別的“名諱”,隱隱印證了寄生的猜測。
戴門摩爾,自然是這扇門后對應的上位者了,但后面卻又多加了一個暗月。
“開始吧。”
付前沒有猶豫,直接示意。
“開始了。”
魔女更沒有猶豫,那扇門竟是已經在融化。
血與霧的映照下,暗月光華變得前所未有的璀璨。
這是?
等到光華稍斂,付前意識到已經是身處一座小巧建筑里。
空間是如此狹窄,以至于只夠放下中間一尊全身像。
不算太高,背對這邊靜靜矗立,依舊能看出來是一名女性。
左手里拿著一柄同樣優雅,美輪美奐的弓。
關鍵在于美輪美奐的是如此熟悉,不管對自己還是旁邊的魔女。
“褻瀆之擁……”
后者已經是似慨似嘆,吐出了一個稱呼。
(第九卷藍白紅完)
無彈窗相關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