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悲壯完下場,就硬生生又被拉了回來。
老友說客,這也實在是命途多舛了。
面對那個有些發愣的身影,那一刻付前發出了長長的嘆息。
剛才的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魔女聽完描述,體會到對自己對老友的思念之情后,果斷仗義出手,把被雪藏的說客又拽了回來。
而借助的正是手里的戒約書。
鑒于后者此刻相當于玩具工坊的真正所在,而說客也是其中核心元素之一,倒是合情合理。
不過其中霸道自不必說,反應與手段明顯也是相當靈活。
甚至能通過戒約書做到這一點,嚴格說還是有囚徒們做出的貢獻。
如果不是以說客作為工具人,嘗試以他的“故鄉”玩具工坊為突破點侵蝕那邊世界,這本典籍還起不到這樣的效果。
總而言之,被魔女以如此霸道的手段,把專門隱藏起來的工具人生生拽回來,囚徒們多少有點兒作繭自縛。
“我……你……”
至于當事人,看上去明顯懵著。
一份短暫的掙扎后,說客果然還是第一個發現了付前,進而一定程度確認自身處境。
老實說魔女的還原度相當高,明明前面經歷了近乎分尸的一幕,說客此刻身上看上去卻是相當完整。
不過肉體創傷是一方面,某些精神沖擊的效果明顯還在。
死死盯著這邊,然而說客這番堅定下,撲面而來的卻是迷茫,以至于話都有點兒說不利索。
“又見面了。”
付前卻是含笑招呼一句,甚至沒有再問對方“到底是誰的說客”,這種比較刺激神經的問題。
“沒錯,就是他。”
而下一刻沒等可憐的當事人回應,他已經是轉過頭跟魔女確認。
人在迷茫的情況下,極容易跟著他人做動作。
明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付前的招呼,意識到他跟人對話的時候,說客下意識地跟著望過來。
而看到魔女瞬間他一下警惕的樣子,似乎被嚇了一跳。
啥眼神兒啊?除了都是女的,明明相貌身高造型都不一樣吧?
這反應無疑有些古怪,但對付前來說可實在太容易理解了——這位應該是被勾起了某段痛苦回憶,蘇糕同學造成的。
事實上,這也是為什么前面感嘆說客命途多舛的原因之一。
猶記得當時自己被困這里,跟亞拉基爾閣下坐而論道的時候,腦海中的角色紛紛被嘗試拉扯入夢。
而作為本應抗性比較強的選手,蘇糕毫不猶豫應邀而來,準備找機會搭把手。
作為頂級客串選手,當時說客兄自然也在。
而他最終的下場是,在自己跟蘇糕確認屬于“浪費空間的路人”后,直接被后者利用回響之力趕了出去,全程連對話都沒得一句。
相信說客兄為此留下點兒深刻印象不奇怪。
而雖然這次反過來了,明明人都離開縮起,硬是被魔女又拉回來。
但不一樣的方式,儼然是相同的霸道,這么一說認錯人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總而言之,說客明顯是把魔女當成了蘇糕,不過很快就意識到不是同一個人。
“目前的情況很特別,我只知道她在這里,但無法定位到,不排除是周圍這種特殊狀態的原因。”
很可惜,受到的冷落還是依舊。
魔女只看了說客一眼,待付前確認身份后就轉回頭來,隨口交流著當前情況。
“我們目前身處的,類似一種極特殊的夢境,自帶淺層與深層的區別。
“可以認為最表層是這種什么都沒有的霧,而融入越深,看到的就會越多。”
而果然沒有愧對騎士信任,片刻間她就已經是對情況有所掌握。
至于這個情況聽上去——
“祂們希望你融入得更深。”
付前點點頭,表示對于囚徒們的計劃,一下有了更多的理解。
傳說中的溺死鬼找替身?
前面就在疑惑的問題,囚徒們為什么對暗月這么感興趣?
甚至不惜暫時放棄打擊報復,也要先把人引進來。
現在看上去有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了。
祂們似乎想拖一個足夠分量的角色下水,來頂替自身在噩夢回廊里的角色,進而幫助自己脫身。
甚至為此布下的陷阱還是個陽謀。
融入得越深,看到的就越多,否則眼前只有混沌的迷霧。
完全可以想象在夢境中陷得越深,離被徹底溺死就越接近。
但如果想在這回廊里找到什么東西,比如暗月,你又不能過分抗拒。
不愧是眾多大佬抓救命稻草的手段,這力度很是可觀。
至于為什么不以自己為目標?咱的位階明明也是很可觀的。
在付前看來有兩個可能的原因。
一是囚徒們明顯是知道倉庫的存在的,克扣管理員明顯比針對一個普通上位者多一層難度。
第二的話,可能比較多次交道下來,自己的惡劣行徑留下了過分深刻的印象?
“那看來我們要效率高一點兒了,畢竟時間有限。”
心中感嘆間,面對沒有否認局勢之惡劣的魔女,付前繼續說道。
他當然不會覺得,魔女會因此有什么退縮。
意識到形勢惡劣是一回事兒,直接說出來又是另外一種了。
就和前面坦誠目的一樣,如果魔女審視完畢,意識到事情難成有走為上策之意。
那么假裝不知道囚徒們的計劃,明顯可以一定程度減少阻力。
然而她最終硬是眼都不眨地把這個發現說出來,渾不在意囚徒們的警惕會因此拉到極點。
如斯霸氣,透露出的儼然是比前面更強烈的決心——以及壓力。
水鬼們也不是鐵板一塊。
隨便想想就知道,就算成功把受害者拖下水,這里面還有一個誰能借機爬出去的問題。
只要不是誰都能出去,在這個過程有哪個傷得太殘,最后明顯就是為他人做嫁衣了。
總而言之接收到魔女的決心后,付前毫不介意措辭同樣奔放,持續輸出著壓力。
“前面帶路吧。”
不僅如此,下一刻對著幾乎聽傻的說客,他直接做出了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