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猶不及,真假亞瑞爾之爭已經告一段落,怎么可能繼續在那里憨憨做靶子。
而原生議會逃命的本事付前是一向認可的,從來不介意借助一下。
當時自己奉上的,可不只是癲狂火球,還有生命之腐蝕。
剛才“亞瑞爾”想達成那種程度的自我展現,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投影就能行的。
在付前看來,雖然不確定怎么做到,但那只麻布娃娃的性質,幾乎能稱得上本體親臨了。
所以奉上癲狂火球氣勢交鋒同時,真正實質性的動作,是命中后在目標體內嘗試發動了腐蝕之種。
事實證明布偶果然很有生命屬性,技能發動得相當成功。
而更讓人欣慰的,是前面那道面試程序外加手上印記,看上去確實也如想象中不簡單,帶來了一些微妙性質的樣子。
別忘了自己現在靈感為靈,腐蝕之種就算種下,想借助來發動極餓感染,理論上來說概率也不大,因為根本“看”不到。
本質上這么做主要還是為了測試,順帶嘗試性留后手而已。
結果奇妙的一點出現了,就在麻布娃娃跳躍出視線,逃之夭夭的那一刻,竟真的有種特別的概念,讓自己可以“看”到一點兒痕跡。
然后就有了眼前這一幕,直接以腐蝕之種為目標跳躍出來。
這樣一份發現,甚至比讓自己更輕松地逃出來更有意義。
最后那道“天罰之劍”固然驚人,但動作似乎有些保守了。
以付前的眼光看,被那一擊命中,本就殘血的身軀,扛起來怕是會有些吃力。
說簡單一點兒,發動攻擊的那位,位階很可能比針巫更高。
而執夜人雖然群英薈萃,但高層里面同時有兩個近似新神級別,還都是雷電系的選手,感覺概率應該也不大。
所以那一擊出現的時候,付前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藍菲萊跟自己隔空切磋過的那位一階。
但如果真是后者,這樣的力道對祂來說,卻又有沒出全力的感覺。
對此付前能想到兩個理由,一就是前面說過的,執夜人傾向于盡量不破壞這個地方,所以力道上比較講究。
二就是他們對自己的殺心可能并沒有那么重,相比之下更有興趣看一下自己后續的應對——乃至是利用。
事實上這會兒沒有第二道天罰之劍落下,就隱隱在證明這一點。
在這個特殊的地方,自己才是陌生人。
原生議會疑似謀劃良久,執夜人則是一直有所監測的樣子。
而眼前原生議會這邊的情況很簡單,自己發動極餓感染后,固然借助于他們的脫身后手,一起從那地方出來。
但不再有腐蝕之種的亞瑞爾,已經是毫不猶豫地繼續潛逃,而自己明顯不能再跳躍一次。
至于執夜人那邊的情況,付前并不覺得一名疑似一階,在一個掌握程度不低的地方,會讓想要誅殺的目標這么輕易逃掉。
理論上來說,自己如果不跟亞瑞爾他們一樣,一刻不停地連續奔逃,很可能藏身地下一刻就被鎖定,天罰之劍追著劈下來。
然而自己在這邊等了這一會兒了,還是沒動靜。
這樣的態度,可實在有點兒微妙了。
老指望對手是蠢貨是行不通的,所以對付前來說,更傾向于對方并不是追丟了,而是刻意收手。
所以這會有趣的地方就是——執夜人準備利用自己來干嘛?
付前轉頭打量著四周。
這個亞瑞爾兄第一時間的跳躍坐標,乍一看有些平平無奇,陳設之類的都很普通。
怎么看都是這座特別都市里再平凡不過的角落,甚至都沒有面試的那個地方寬敞——但沒關系,現在它不普通了。
下一刻走上前去,付前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沒錯,付前繼續了前面的行為,一動不如一靜。
雖然理論上來說,這會兒似乎應該想辦法繼續追蹤亞瑞爾。
雖然接下來的任務目標看上去跳躍性有些強,但倉庫應該不會安排無意義的任務。
前面讓自己先找到亞瑞爾,就說明“孤王誕下子嗣”這件事情跟他是有關的,或者說跟原生議會的計劃有關。
考慮到目前只聞其名,還沒有一點兒“孤王”的具體消息,這條線索甚至彌足珍貴。
然而只是看上去很美。
剛剛在執夜人面前亮了相,并且幾乎是明牌圖謀不軌,原生議會這會兒怎么想都是玩了命地藏,找起來談何容易。
更不用說自己身后極大概率,還跟著一支執夜人隊伍。
就算真的找到了,想要利用來做點兒什么,怕是也很可能會因此受到干擾,到時候還得花力氣先清理執夜人。
然后最后一點,還會破壞一路營造的人設。
沒錯,執夜人想利用“亞瑞爾”做什么,付前還是很有興趣知道的。
而在他看來有了前面鋪墊的良好基礎,選擇把這個人設扮演到底,很可能比傻愣愣地去追人更靠譜。
這次行動執夜人固然看上去扮演了添亂的角色,但同樣也是可以反過來利用的優秀工具人。
畢竟一方面實力強大,另一方面已經猜測過他們的目的,即很可能也是為了孤王而來。
總而言之,不妨稍作等待。
不言不語,安靜端坐,甚至身上被灼燒的痕跡都沒有去急著修復,而保持這份姿態并沒有多久,付前真的察覺到了異樣——下雪了?
晴空如血。
坐在位置上,付前能清楚地看到窗外異樣。
并非錯別字,那一刻所有一切,全都沐浴在了一片猩紅里。
原因也簡單,紛紛揚揚,大塊大塊的紅色雪花正從天而降,映射著攝人心魂的色彩。
而這不是唯一變化。
視野里可以看到三兩行人,恍如未覺般行走其中同時,身上竟全都是跟前面白領三人組類似的色調。
只不過這次不限于脖子,臉上同樣也是仿佛顏料涂抹的慘白——白臉人。
這下徹底像自己在阿孔斯遇到的那位了,甚至——
付前摸了摸臉上,甚至自己也是他們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