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這么正經的稱呼嗎，感覺自己形象一下又暗黑一分。
魔女對那位知之甚詳，付前表示完全不奇怪，只是給出的這個尊名較有反差感。
戒天使？
聽著就滿滿的神圣苦修之意，襯托得自己此刻和魔女的謀劃越發邪惡。
“當然這是我給祂起的稱呼，祂的真名我并不知道，或者說我不確定祂有沒有正常點兒的真名。”
而此時魔女繼續補充，讓人意外的是這個稱號竟是她給的。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雖然我有比較大的把握可以隱匿我們的交流，但不直呼真名，被察覺的概率會盡量小——我們先出去吧。”
說話間，周圍能見度已經是飛速降低。
而黑暗籠罩下，某種熟悉的感覺傳來，甚至下一刻，連眼前場景都變得熟悉——
玩偶鹿車都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腳下布滿黑色波紋的水潭。
正是墮星者地下基地最深處，供奉圣物所在。
就說嘛，魔女或許不會直接把那只發條鳥取走，讓里萊爾汀陷入崩潰的風險。
但前面利用它和玩偶工坊間的聯系，成功跨越空間找過去，結束后未必不能也反向操作一下，再跨越回來。
注意到眼前景象后，付前心中嘖嘖感嘆——尤其是發現圣地里不止自己兩人后。
沒錯，看上去很明顯，霞女士前面的行為，確實引起了軒然大波。
此刻這個地下圣所里，除了跟她爭執的女巨頭，甚至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弗蘭基也在。
一方面不確定為什么四巨頭剩下一人沒來，另一方面付前很確定，眼前的三巨頭沒有達成共識。
不管是弗蘭基還是霞女士，都很有幾分面紅耳赤的味道，儼然情緒激動。
倒是剩下的那位女巨頭，表情相對平和一些。
雖然在付前看來，其中應該有很大成分的，欣賞自身努力成果的味道。
明顯前面要帶著霞去找弗蘭基，她想象中應該就是類似的場面。
當然了，這并不代表女巨頭的挑撥功力深厚，過分的生存壓力下，大部分人抗挑撥的能力都會變差。
對于里萊爾汀來說，雖然形勢似乎一片大好的樣子，再次證明了自身才是“真實”。
但很多時候并不是正確就一定勝利，眼前場面無論如何稱得上危機四伏，作為首腦的幾位只要真有腦子，就算再樂觀也有限。
當然了，他們還遠不知真正的場面是什么。
因為某些東西，本就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能力，比如這段感知之外的時間——
沒錯，此刻爭吵中的三人，儼然再次處于時停狀態，包括周圍一切都一樣。
“希望他們后面能帶來一些好消息。”
而再次做出這種舉動的魔女，此刻也在看著三人組，并表達了美好期望。
沒有多說什么，下一刻眼前陡然明亮。
宏偉，開闊，付前意識到自己二人已經是回到了天球教團西區教堂頂部。
當然，現在是暗月教堂了。
不得不說跟著教宗混，這場景切換太方便了。
沒有急著說什么，付前默默注視著魔女把腦叉從手上拔出來。
“還記得上次萊爾汀重現的時候，你在城外迷霧里遇到的棄子？”
依舊是沒有流一滴血，魔女一邊把腦叉收起，一邊問了個問題。
雖沒有親眼見到，但她知道城外行動不奇怪。
前面就能看出來騎士走后，魔女對于之前發生的事情，做了仔仔細細的了解。
“記得，很特殊的一種存在形式，既被重現的群星律法所定義，但定義的屬性又是不遵從律法。”
而付前對特別的事物，也是選擇性記得清楚，當即回答。
那被自己摧殘過的眾多棄子，付前并不認為是憑空產生。
更傾向于它們和轉化成噩夢的畫中世界一樣，原本都是這個末日的一部分，只是被重現的律法強行定義了。
“確實，而某種程度上，戒天使跟它們有一些類似的地方。
“關于祂的由來我并不清楚，但如果把群星的律法當做某種守則，那么直到守則崩潰的前一刻，身處它內部的人，必定都還在受到它的約束和庇護？”
騎士抓出的重點明顯甚合心意，魔女當即繼續講起即將針對的目標，并提了個問題。
“沒錯。”
付前對于“律法”這種力量，早已經是接觸過多次。
其中更是有最近一次在西原城那邊，遭遇有正牌核心支撐的版本。
所以對他來說，深知那并不是什么晚自習紀律或生產安全規章。
認真描述一下的話，可以認為類似自定義的世界運行規律，比制度高出一整個維度的東西。
“這樣的模式帶來了相當的穩定性，但代價是一旦打破，崩壞得會極其迅速……
“末日里的受害者們擺脫了束縛，卻也失去了庇護——但有人不愿意這樣，即使失去了庇護，依舊想單方面背負束縛。”
輕嘆一聲，魔女給了一個特別的比喻。
“哦？所以這就是‘戒’？”
想象著那樣的場面，付前再次深感有趣。
“沒錯，我覺得這個詞來形容最合適……而這些人所主動背負的束縛，僅僅是律法中的細小碎片，并不一致且充滿謬誤。
“然后現在想象一下，成千上萬這樣的血肉熔鑄到一起，組成一個特殊意志。”
不得不說，魔女的描述很傳神。
以至于伴隨著她的說法，付前似乎完全可以想象出那種畸形的混雜。
“而熔鑄它們的，是同樣混亂的超凡特質，最終混合之下，某種代表這種扭曲的極致造物出現了。”
魔女似乎短暫陷入回憶。
“在我發現祂的存在時，第一感受就是這個稱呼相當適合祂。”
“可以理解，所以正是因為這一點，祂對于前面的律法復蘇也會尤其敏感？這也就是祂為什么會這么快注視到萊爾汀？”
完全可以想象魔女的感受，此外付前融會貫通的速度從來很快，當即就想到了為什么這次過來的時候，外面出現那樣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