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人吶,所以直接挨個看過了是嗎?
雖然小朋友叛逆的理由經常莫名其妙,但叛逆的力量竟是不容小覷。
在想象力的支撐下直接找到這種地方來,甚至還鉆到不見光的柜子里一聲不吭。
早在對方跳出來的時候,付前對這位少女的執行力就有所猜測。
事實證明果然到位,不僅是跑來觀察有沒有罪惡行徑,甚至是直接進去挨個確認一遍。
如果說丹尼斯的遇險很大程度是她的問題,那至少還有點兒承擔責任的勇氣。
你……
可惜不是每個成年人都如此有包容性的,少女最后透露的內容,已經是讓緹娜聽得傻住。
“所以你要報警嗎?你叫什么名字?”
但其實她的震撼還遠沒有結束。
對少女的說法,付前連連點頭之余,甚至十分配合地聯系到了自己職責上。
少女看上去都有些驚到。
明顯前面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被人當神經病看的準備,然而這位看上去竟是挺認可?
“剛好我在這里,能直接調查這個惡性事件,甚至可以讓整個醫院都動起來,幫忙找你那位同伴的下落。”
見她沒有吭聲,付前繼續強調起走正規流程的好處,甚至是自己的身份。
“艾米麗,你是警察?”
少女明顯聽懂了,但又不是那么相信的樣子,自報家門之余一臉狐疑。
“是啊,不像嗎?”
付前展示了一下腰間的武器。
另外名字跟哈克路上提到的資料里也對得上。
那還真的不像……
這下看上去不僅是少女艾米麗,連緹娜都是類似表情。
“希望你不是在騙我。”
不過這并不耽擱艾米麗做出決定。
看上去她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已經等不了了。
“等一下你們這也太胡鬧了,僅僅是自己拍腦袋想想……整個醫院都會癱瘓的。”
眼見事情竟是如此高效地推進到這地步,緹娜卻是坐不住了。
“不是你說的不在這里等了,找醫院幫忙嗎?”
可惜少女依舊是冷笑懶得回應,而回應她的付前,則是直接搬出了前面的聊天記錄。
那能一樣嗎……
看著望過來的付前,雖沒有吭聲,緹娜臉上可以感受到深深的無力。
一個是找尸體和玩忽職守的負責人,另一個可就直接是兇殺案了……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那樣反而可能害了丹尼斯?”
不過鑒于前面的溝通經驗,緹娜明顯對于說服新警員心里沒有任何底,下一刻甚至沒有回答付前的問題,就直接鎖定了報警少女。
“就算是真的有你說的那種情況,到時候‘他們’為了毀滅證據,也絕對不會讓你的同伴有開口的機會的……直接用一個簡單點兒的理由去查不好嗎——”
“簡單的理由只會帶來簡單的結果。”
可惜她的苦口婆心,下一刻卻是完全不被接受。
少女再次冷笑,明顯已經看透了緩兵之計的本質。
“是我帶丹尼斯來到這個地方的,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他走。”
而接下來平淡的宣告,卻是把決心體現得淋漓盡致。
很不錯。
面對這樣一幕,付前心中也是贊嘆一句——
以老獵人的身份假扮叛逆少女,自己這競爭對手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而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此刻的生命,真正如風中殘燭。
沒錯,付前不是太相信眼前的人,真是兩名失蹤人員中的艾米麗。
雖然他并沒有見過。
不管是在里世界還是表世界,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
少女說的內容,聽上去還是比較合邏輯的。
兩個鬧別扭的年輕人一起漫無目的游蕩,并在發生爭執后分道揚鑣。
其中男孩倒霉撞上了瘋子,而另外一位放心不下,以年輕人的偏執開始搜尋同伴。
很順暢,甚至跟自己的一些發現也對得上——
扔掉的外套,逐漸解凍的尸體,而現實世界的地下通道里,確實沒有丹尼斯的尸體。
至于伊文?后者尸體更新鮮,如果她離開得夠早,那個時候確實可能還沒在。
并且如果少女是從自己發現的那個出口出來的,也符合探頭兄給的信息,那就是只見人進去沒見人離開。
甚至那個屋子里,確實有一串窗邊眺望遠方的腳印。
一切似乎都對上了,但是……凡事就怕先入為主。
自己選擇醫院作為下一站,核心的動機是“自己的競爭對手有可能認為自己會來”。
此行本就是來自投羅網的,所以遇到的任何事情,都不會排除精心設計的可能。
甚至剛才同意瑞秋留在原地,只和緹娜同行到這里,也是為了增加羅網顯現的概率。
相比之下,前者明顯更大概率已經失去里世界的錨點,所以被自己選做世界切換檢測器。
但就像當時感嘆的,人至察則無徒。
一直帶著檢測器,又怎么能不知不覺走進里世界呢?
沒錯,在付前的判斷里,眼前有不小的概率跟藝術監獄時一樣,已經是位于那個擁有超凡元素的世界,就在和緹娜一起步入這個地方后。
而從之前的情況看,在那個位面,自己的競爭對手似乎有變換樣貌的能力。
綜上所述,這同樣也是一個符合邏輯的可能。
就像“艾米麗”前面的反問——離譜,但你能否定嗎?
兩個都難否定。
先入為主也要尊重事實,雖然付前有著自己的傾向,但也不會否認少女的反應很傳神,并沒有足夠的證據去證偽。
同時有一點倒是很容易確定,那就是如果真的是競爭對手布下的羅網,那么自己處境的危險程度,已經不是刀尖上跳舞可以形容了——付前選擇了接著奏樂接著舞。
一路扮演自己的角色,循循善誘,直到提出最后一個建議。
而可惜的是,少女艾米麗一路表現或許傳神,最后的選擇卻是暴露了些許。
哈克老爺子說過一句什么話來著?越來越不理解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么。
看上去還是有道理的。
偏執,叛逆,躁動不安,自己的競爭對手很是用心地扮演了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
但這位“老獵人”或許到底是距離那個年紀太遠了,意識不到不管表面上如何別扭,互相傷害,但兩個能一起做出這種行為的年輕異性,核心驅動力永遠都是互相的好感。
自己那個讓可憐的丹尼斯冒更多風險的方案,真正的艾米麗大概率不會如此堅定執著。
或者叫成年人想象中的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