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蘇半神這種頂級獵手，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侍應生桑妮的異常。
然而僅僅是隨意看了一眼，付教授沒有說什么的情況下，她也并沒有做任何多余舉動，一邊回應關于點餐的建議，一邊跟著在角落里坐下。
看得出來，對黑夜里這樣一個所在，她同樣有著不錯的觀感。
包括桑妮硬著頭皮走上來的時候，也真的接過菜單認真思索。
而前者看到這一幕，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只可惜目光從付前臉上掠過時，到底還是沒辦法做到那么自然。
不久之前，發生在同一位置的交流記憶猶新。
眼前這位連拉娜婭教授都要畏懼幾分的神秘人物，實在是有著過分驚人的嗅覺。
以及驚人的威脅感。
讓人欣慰。
好歹也是交流過商業經驗的人，對于暫時選擇“過上平靜生活”的桑妮，付前并沒有什么意見，也并不急著驅使她真去給學宮那邊做實驗對象。
讓付前感到滿意的還是在蘇糕身上，不僅快速融入了這份煙火氣息，甚至得益于自己的良好示范，少有地在嘗試改變食譜。
“這個味道很好嗎？”
除了并不意外地選擇甜品，下一刻認真傾聽了一下付前的選擇，蘇糕對他直接叫了兩份的魚表示了興趣。
“相當好。”
對此付前也是不吝夸獎，甚至說話間沖著笑瞇瞇看過來的店主夫婦打個招呼。
雖然有在人家店里往酒中摻水的惡行，但最終勇敢承認沒有敗壞名聲，且賣力幫忙推銷菜品。
除此之外，更是每次不忘索要收據，幫助小店規范經營。
如此顧客，又怎能不受歡迎。
收回目光，付前品味著幫忙配的內心活動，由衷地覺得店主應該多送自己一份。
“喏，多送你一份。”
片刻之后，某句話竟是真的從想象走進現實。
小店的老板娘親自送餐過來，并在把東西放下時額外解釋一句。
唯一的問題是并非對著這邊。
甚至放在蘇糕面前的，是兩份各有特色的甜品，說話間還笑瞇瞇地看著她。
哎，這個看臉的世界……
心中長嘆，付前取過桑妮放在一旁的店好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以消憂愁。
“味道很好，拉娜婭教授也經常來這地方？”
正所謂雙向奔赴，認真謝過老板娘后，蘇糕同學也是并沒有浪費，細細品味過每一份食物，并毫不掩飾自身的喜愛。
“頻率比她睡自己床上要高。”
對于編排上司，付前自然是毫無心理負擔，隨口介紹著拉娜婭的良好作息。
只可惜那位所欣賞的成年人飲品，蘇半神甚至沒有多看一眼。
“你有什么感覺？”
其樂融融的夜生活里，很快就有更多忙碌完的食客造訪，讓氣氛逐漸開始熱烈。
而就在侍應生桑妮忙碌起來，不斷穿梭于整個店內的時候，已經把兩條魚都吃完的付前，下一刻很隨意地咨詢起蘇糕的意見。
甚至并沒有掩飾指向桑妮的動作。
“不完整。”
而蘇糕驚人的天賦再次得到了體現。
受邀發言后，僅僅多注視了桑妮幾秒，她就直接得出了一個結論。
甚至是跟知道底細的付前，告知拉娜婭教授的結論一模一樣。
同時還有一點讓人欣慰的，雖然桑妮女士身體短暫凝滯了一下，但跟上次相比也已經自然太多。
看上去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被當做標本參觀的待遇。
甚至仔細想想，這未必不是一個最合適的選擇。
既不用正式去做實驗品，可以擁有正常的生活。
同時又時不時有各種學宮高人，前來望聞問切。
“但感覺上卻又真的擁有自身的意志，確實是一種很特別的狀態。”
蘇糕從來都是跟著付教授的節奏走的，后者并不避諱地詢問看法，她點評的語氣也就相對隨意，輕聲說了下去。
不愧是回響之力，當真敏銳。
“還有嗎？”
付前一時心中贊嘆一聲，繼續考較。
“相比于位階，力量層次似乎有一種錯位的高，至少我的能力告訴我需要認真應對。”
蘇糕也是不負所望，對答如流。
“跟元首席養的貓相比呢？”
滿意地點點頭，付前突然提到了某只自己和蘇糕都見過的小動物。
貓指的自然是亨利老爺子，耀變之虹和某不知名神祇的雙料誓約者。
蘇糕雖然見的是他的貓形態，但肯定不可能將其真當成一只小動物去看待。
“位階差距很大……但確實有種類似的特殊感。”
付教授的新問題，還是讓蘇糕多思索了片刻的。
而她也沒有辜負前者的耐心等待，真的給出來了一個讓人期待的答案。
誓約者的本質不完整，不管什么位階都是一樣。
這之前就有的一個推斷，現在算是得到了蘇糕同學的額外認證。
而這不是唯一的收獲。
桑妮的誓約對象，曾在任務總結里被明確提到過，屬于“宇宙神明”，來自星空。
同時作為對比的，是另一類來自這片大地的神祇。
以至于付前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疑問，這些本土上位者跑哪里去了？
目前遇到的比較活躍的神祇，包括帕奇在內，好幾個都被那只提燈，微縮宇宙畸彩映照出來過，證明祂們也是宇宙神明。
相比之下，本土人員實在是有點兒低調的樣子。
原本還想亨利老爺子另一個誓約對象，有沒有可能土著一些，進而讓蘇糕得出稍不一樣的品評。
可惜看上去，她并沒有感受到什么特別的地方。
不過沒關系，本來也只是順帶內容。
“嗨你好。”
下一刻，付前沖著正在忙碌的桑妮打了個招呼。
雖然對方理論上并沒有看著這邊，但他相信絕對可以接收到這份信息。
“可以幫忙把這條魚分成兩份嗎？”
就在桑妮沒有讓人失望，轉過身稍有幾分緊張地看過來時，付前指了指蘇糕點的那一份魚。
并在同一時間，對著魚的所有者，亮了亮手指上的清澈夢境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