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都不用上班的嗎?」
稍作等待,茜茜就已經是下樓來把門打開。
而跟在對方身后,走進不甚寬敞的客廳里,付前對這份資本家的松弛感表示了羨慕。
甚至對方提到寒舍的說法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地方怕不是已經***脆買下來。
「抱歉,確實不用。」
面對付前這份新奇的關注點,茜茜竟是認真地表達了歉意。
「第一次過來后對這地方印象很好,想著再來會方便些,就讓人買了一處落腳地。」
而往周圍看了一圈后,她果然是證實了前面的猜測。
對于午夜獨處,她并沒有什么心理負擔的樣子,隨手已經把門再關上。
還真是,自己這算不算為臨城的不動產業做出了貢獻?
猜測被證實,付前沒有掩飾語氣間的感慨。
「所以我是不是該為臨城表示榮幸?」
「不用,我一直有這習慣的。」
茜茜搖了搖頭。
每到一個地方,就順手買個落腳地的習慣?
果然奔放,不愧是能擁有那么多收藏品的財力。
眼見茜茜女士輕描淡寫,語氣就跟餓了買個煎餅果子一樣,付前第一反應是自己作為顧問,應該找她多報銷幾套工作服。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有趣的東西?」
不過最終還是沒有為這些俗事所累,付前愜意落座后,就直接沖著對方頭上示意了下。
「是啊,回去之后突然有了一個新的發現。」
茜茜表現得也十分干脆,直接把王冠從腦袋上拿下來遞到他手里。
「不確定是不是有用,但這個跟青銅夫人應該原本是一起的。」
「怎么這么確定?」
隨手接過,付前把王冠托在手里細細打量。
「因為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小的時候這東西還戴在那上面。」
付前眨眨眼。
「那為什么后來不在了?」
「被我拆下來了。」
「……然后像這樣戴著玩?」
贊嘆之余,付前并不困難地帶入了小朋友的心理。
老實說雖然造型有些傳統,但這位戴在頭上,效果倒也確實不錯。
「是啊,我一直覺得下面那東西太丑,配不上它……只不過一直不敢那么去做。」
茜茜很干脆地承認了。
「那為什么又敢了?」
摩挲著王冠上不止一顆亮閃閃的石頭,付前完全理解對方這份感受。
而饒有興致地提問同時,他甚至隨手戴到了自己腦袋上。
「很簡單……因為從某一天開始,我沒有什么不敢的了——這個不適合你。」
一串特別的笑聲里,茜茜盯著付前的新造型,幾秒鐘后做出了點評。
「我也是這么覺得。」
付前嘆了口氣,伸手又把王冠拿了下來。
茜茜好歹還穿的是偏古典樣式的睡裙,T恤短褲跟這種飾品是真的不搭。
不過一方面是根據旁邊倒影自我點評,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跟青銅夫人不一樣,戴上之后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當然讓人遺憾的同時,茜茜關于它來歷的描述付前還是信的。
一方面是東西本身確實帶有幾分異樣氣息,不是凡品。
另一方面最重要的,關于這個冠冕,自己見過類似的造型。
就在造訪厄姆府宮時,那個露臉塑像的腦袋上。
那個人肉面盔,跟拉瑞亞家族果然很有淵源。
越發期待元首席那邊,會不會帶給自己更多的有趣信息了。
「總之一開始我很喜歡,不過后來很快厭倦了,就開始把它四處亂丟,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找不到了。」
「沒想到這次回去又翻了幾遍,終于還是把它給找了出來。」
審美得到認同的茜茜,看著付前手里,訴說著來歷。
丟了找不到了?有沒有一點文物保護意識啊?
雖然邏輯上沒什么問題,但茜茜的舊日回憶,還是激發了付前心中吐槽。
王冠雖然算不上夸張的華麗,但這種小朋友對待玩具一樣的心態,如果被拉瑞亞王室知道,不知道會是什么感受。
雖然對于這種惡劣行為,倒是不難理解背后成因。
某一天之后,就沒有什么不敢做的了
這句話所指的,毫無疑問就是眼前這位歷經三天折磨,最后把手剁下來那次了。
那種世界觀的翻天覆地變化下,突破自我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而聽這個說法,這位應該是送了酬勞回去后,就在找這件東西了。
怪不得都說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如果不是上次盛情款待,甚至主動提供心理咨詢,怕是都未必會有這份用心的回報。
「辛苦了,尋寶游戲也很有趣。」
一邊整理著思路,付前也是不忘為這份額外的心思認真道謝,甚至高度稱贊了對方的設計。
「呵呵……所以你知道為什么,我剛才說非常期待你點亮這盞燈嗎?」
似乎是感受到了誠意,茜茜笑得愈發燦爛,接著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因為你覺得我很可能點不亮?事實上我倒真的差一點就沒看到留言。」
付前回答得卻是十分自然,似乎對此早有想法,甚至主動承認最近在某項兼職方面并沒有那么敬業。
」話說如果我沒能在一定時間內到達這兒,到時候你會怎么處理?真的丟到那個盒子里嗎?」
而下一刻他有些好奇地問道。
「怎么會,這么貴重的東西呢!」
茜茜一秒鐘否定。
貴重到丟得找不著是吧?
只可惜過分浮夸的演技,只是再次引發付前心中吐槽。
「到時候盒子里還會是那個開關,然后我會告訴你這幢小房子就是禮物。」
而甚至還沒說完,下一刻茜茜指著四周,補充了一句。
雖然看著不起眼,這地方可是價值不菲的,付前一時口中嘖嘖有聲。
「那現在呢?」
「現在你已經做出選擇了。」
并不意外的,茜茜女士笑得十分狡黠,如同女干計得逞。
雖然付前深知,女干計并不是這個看上去惡趣味滿滿的選擇題。
心理醫生是個危險職業可不是說說而已。
要做一個心口不一,所思所做讓人難以琢磨的面壁者,患者竟似乎是在拿自己練習這份醫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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